第十六章 蕭姝的身世

　　聽著老夫人的話，溫虞有些不解：“姑母是說，我做錯了？”

　　“可云栽畢竟是宮中女官，雖然有長公主金口玉言在前，但我也不好真把她做奴婢使喚啊？”

　　老夫人看著溫虞，“這你沒錯，記錄著云栽身份的玉碟長公主從未給你，你以禮相待也不錯?！?p>　　“只是你錯在不該收下云栽，”老夫人搖搖頭，“只是這也不算是你的錯，別說是你了，就是寧國公府也不能拒絕長公主?！?p>　　溫虞：“姑母的意思是，云栽的身份有問題？”

　　老夫人：“我問你，云栽是陛下賜下的陪嫁女官，還是長公主一直帶在身邊的？”

　　溫虞沉思：“倒也聽云栽提過兩句，她之前并不在長公主身邊，只是長公主大婚，陛下看長公主陪嫁女官不足，才從后宮中調出來的?！?p>　　老夫人：“這就是了。你看長公主在外面是如何如何受寵，但是只有我們這些經歷過陛下年輕時候的老人知道，陛下疑心病最重?！?p>　　“年輕時還好，但是隨著年紀漸長，這幾年，就是親生孩子都不得他喜愛?？善@么多孩子里，他唯獨寵愛長公主，這是為什么？”

　　溫虞小心翼翼地靠近老夫人，即使是待在寧國公府，她也不敢大聲說接下來的話：

　　“不是都說，當今陛下和文獻皇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陛下是為了文獻皇后才起兵造了自己親生哥哥的反嗎？”

　　“長公主是文獻皇后所生，雖然沒有明確證據(jù)證明長公主是陛下親生，但到底是心愛之人所生，應該是愛屋及烏吧？”

　　老夫人伸手點了點溫虞的腦袋，佯裝生氣道：“你啊你，天天就知道念叨著這些情情愛愛的?！?p>　　“也怪我，這些年想著你會成為北書的妻子，而我寧國公府早已遠離京城的上層權貴，就沒有給你講清楚這皇室之事?！?p>　　“可你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往那情愛之事上靠?。窟@世間癡情之人能有幾個？就算是有，在皇位的誘惑下，又有幾個能一直只愛一人的？”

　　老夫人長舒了一口氣，仿佛是看到了當年文獻皇后的風采：

　　“說起來，文獻皇后確實是個絕頂美人，只從長公主如今的長相就可窺見一二?！?p>　　“只是你若是說陛下是因為文獻皇后造反的？我卻是不信，更別提什么愛屋及烏了?！?p>　　“不說別的，單從文獻皇后死后，才三歲的長公主被遺忘在深宮之中，無人問津來看，陛下對文獻皇后就絕對沒有坊間傳聞說的那般寵愛?！?p>　　“那一年，我去宮中請安時看到了長公主，小小的人穿的單薄的一身衣裳，在大雪天里渾身濕漉漉地走著，嘴唇凍得青紫，身邊一個宮女太監(jiān)都沒有?！?p>　　“如果不是后面她靠著自己的能力，奪得了陛下的喜愛，你看現(xiàn)在陛下還會不會記得她，恐怕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里了?！?p>　　溫虞聽著老夫人的話，心中對蕭姝的看法又變了變。

　　老夫人從回憶中抽身，話鋒一轉道：“長公主爭氣，靠著自己在宮里殺出一條路來，這些年也收攏了不少勢力?！?p>　　“只是我看著，龍椅上的那位也不是多信任長公主，即便長公主是女流之身，也還是對她戒備不已。”

　　“沒看陛下送給長公主的那些陪嫁，在成婚之后就被她打的打，殺的殺。那云栽，恐怕就是他送過來監(jiān)視長公主的?！?p>　　溫虞聽著，心中一驚，“陛下送她到長公主身邊，長公主卻送她到我這，那我豈不是......”

　　老夫人摸了摸溫虞的頭，“別擔心，陛下是什么人物，哪里會關注你？”

　　“長公主估計就是借個由頭把身邊的探子清一清，而你就是那個由頭?！?p>　　溫虞嘴角勉強扯起一抹微笑，怎么能不擔心，長公主和陛下對局，卻把她這個局外人扯了進去。

　　陛下是不會關心她一個孤女，但是一旦陛下想起來了，想捏死她，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溫虞心中對蕭姝的那一點感激消退，看著老夫人安慰時眼中的擔憂，故作不滿道：

　　“虧我還以為長公主只是嘴硬心軟，在宴會上幫我的時候，還對她充滿感激，現(xiàn)在看，估計是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幫我的吧?！?p>　　“姑母，你放心，之后我都不會再接觸她了，叫她想利用我都利用不到?！?p>　　老夫人卻是擺了擺手，“不，你不但要和她接觸，還要和她好好相處?！?p>　　“長公主利用你，那你為什么不能利用長公主呢？”

　　“說起來，相較于我或者是鎮(zhèn)國公夫人，長公主才是整個京城最適合為你做媒的人選?！?p>　　“一來，她的身份比我們高上不少，很多時候也知道那些外表光鮮亮麗的公子哥私底下會是什么樣子?！?p>　　“二來，身為北書的表妹，由長公主親自做媒，才能打消那些因為長公主不敢求娶的公子的疑心?！?p>　　溫虞聽著，“姑母的意思是叫我去求長公主？”

　　她有些猶豫，“可是之前從未聽過長公主有這方面的意思，怕就怕長公主不同意，還平白的叫長公主心生厭煩。”

　　老夫人只道：“去試試吧，不試試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

　　“虞兒，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努力了。”

　　“事情成功了，你收獲了一門好親事，不成，你也不過是被長公主厭煩。”

　　“可是你現(xiàn)在還怕長公主厭煩你嗎？她就算厭煩你又能怎么你呢？有云栽在你身旁，就是時時刻刻提醒她，她欠你。”

　　“而且，經過今天這件事情，別說是鎮(zhèn)國公夫人了，就是京城中其他夫人開宴，估計都不會再邀請你了?！?p>　　“雖然她們沒有明說，也不清楚長公主到底是不是因你而赴宴，但是她們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可能?！?p>　　“這也就意味著，你沒有可能通過這種方式相看了?！?p>　　“而我已經年老，身體大不如前，很多事情力不從心?！?p>　　“現(xiàn)如今，長公主是你最佳選擇?！?p>　　溫虞被說動了，她已經到了年紀，這兩年不說親，日后就更難了。

　　溫虞可不想真的去尼姑庵里，青燈古佛的孤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