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遇仇人度若嬌
中間發(fā)生了這樣一點小插曲,眾人在府里用了膳之后,收拾收拾往宮里去了。
宮中宴會大部分是在晚上,所以沐家馬車走路的速度并沒有那么快,但是以防萬一,有人會在他們到達(dá)皇宮之前先行到達(dá),然后聚集在那里,攛掇一堆人找他們沐家的麻煩,所以沐家人也是早早的出發(fā),往皇宮的方向去。
一路上,小攤販們早早地就出了門,支起攤子,站在攤子前吆喝著。
風(fēng)土人情,煙火氣息,順著微弱的風(fēng),一點點飄起,鉆進了沐煙喬的鼻子里。
她有些享受地瞇了瞇眼,突然想起上輩子,自己進宮之后,似乎就再沒有感受到這樣舒服的,讓人沁人心脾的味道了,不由得有些遺憾。
馬車突然猛地停下來,馬車上的沐煙喬還在瞇著眼睛,順勢直接往前一倒,一個踉蹌,差點趴在馬車上。
馬車夫趕緊告罪,語氣焦急,對沐煙喬道:“小姐,晉王府的人突然攔住馬車,說有話要告知于小姐。”
沐煙喬被嚇得魂不附體,正坐在馬車?yán)?,被貼身丫鬟采菊用手扶著胸口,平復(fù)呼吸,聽見馬車夫這樣說,她還斂了斂神色,對馬車夫道:“叫他上車來?!?p> 一個影子像是一陣風(fēng)穿進馬車?yán)铮嚭熥颖蝗讼破鹩盅杆俜畔?,似乎什么也沒發(fā)生。
沒人看見有人進了馬車,也沒有人在意這一點點的小事。
沐煙喬看著突然鉆進車?yán)锏亩螠鏋懀悬c懵。
“你突然攔我的馬車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在大馬路上攔車有多危險?我家馬車夫差點被你嚇?biāo)懒?,我也嚇了一跳?!?p> 段滄瀾有點兒憨和不好意思,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臉色難得羞澀,望著沐煙喬小聲道:“抱歉,事態(tài)緊急,我一時未考慮周到,但這件事情我必須告知你?!?p> 說完他臉色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
采菊怕聲音太大,傳出去被有心之人聽到,趕緊跑到馬車門口,用身體擋住隨風(fēng)而動的簾子,背對著段滄瀾和沐煙喬。表示自己不會去聽。
段滄瀾見采菊如此識時務(wù),就靠近沐煙喬,附耳對她說道:“剛才宮中來的消息,四皇子段崇南去了坤寧宮,也不知道跟皇后娘娘說了什么,皇后娘娘讓她的貼身宮女柔佳去皇上那遞牌子,說晚上要舉辦賞花宴,我十分懷疑她是針對于你。
我作為外男,未經(jīng)召喚不好突然進宮,萬一被有心之人看見,說是對皇后或者皇上不滿,到時候恐怕會產(chǎn)生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特地來告知你,進宮之后,一定盡量不要離開你母親的視線,走到哪兒記得帶著點兒你的貼身丫鬟采菊,盡量不要和四皇子單獨接觸。
他雖然只有14歲,但是程乾皇后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萬一他們有后招等著你,我根本來不及,來不及去救,到時候后悔已晚?!?p> 沐煙喬看著他皺起眉頭,有些緊張的神色,抬起手,輕輕觸摸他有些棱角分明的臉,笑瞇瞇道:“不用擔(dān)心,我又不是傻子,我應(yīng)了這件事情,自然會考慮到他進宮告狀的情況,自然有所準(zhǔn)備。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在百忙之中攔我的馬車,告知我情況,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是那任人宰割的小白花,很多時候,他們所以為的我,只是他們心中的我而已,他們并不知道我的手段,也不知道我到底會瘋成什么樣子。
所以這一次,他們不動我還好,若是動了我,那么也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只管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好了,你也別擔(dān)心了,這馬車雖然慢,但是走走停停的,也快到皇宮了,你現(xiàn)在下去還來得及,別讓人看見你鉆進了我的馬車。
雖然你與我是未婚夫妻關(guān)系,但是萬一這話傳到皇后娘娘耳朵里,恐怕會給你下絆子。”
段滄瀾看著沐煙喬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皺著眉,雖有擔(dān)心,但是還是在她的安撫下,勉強相信了沐煙喬的話。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細(xì)心囑咐。
“若是真的有危險,記得讓采菊去段崇北,也就是五皇子的宮里傳個信,他雖然是麗貴妃的兒子,但是他與我的關(guān)系,比段崇南與我的關(guān)系好,到時候,你只管將所有發(fā)生的事情告知于他,他會對你伸出援助之手的。
當(dāng)然,這關(guān)系并不能讓外人得知,萬一被人冠上一個我謀權(quán)篡位,拉攏皇子的罪名,那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行了,這件事情我已傳達(dá)到,剩下的時間就看你自己的了,萬不可讓自己受委屈,否則我會生氣的?!?p> 看著他板著臉的模樣,沐煙喬瞇著眼睛笑了笑,將自己靠在對段滄瀾的懷里,答應(yīng)了下來。
馬車走走停停,簾子再次被掀起,風(fēng)不大,馬車的空間里卻只剩下兩個人了。
這次被邀請進宮的誥命夫人和小姐,有很多不知道皇后是真的想做些什么,還是單純的就是掩人耳目。
總之前來皇宮,帶著女兒的誥命,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許得意和止不住的笑。
沐煙喬跟在她母親身邊,下了馬車的時候,與她家關(guān)系很近的戶部尚書,李延慶的夫人,拉著她的小女兒的手,走過來,一副嚴(yán)肅對著沐夫人道說話。
“姐姐是否得知這次皇后突然邀我們進宮的目的?小女鈴蘭也才12歲,突然被召進宮,不由得讓臣妾不敢多想。”
沐夫人與平常人家表面上是克己守禮,不與其他外人交好,但其實,沒人知道,他家老爺與很多支持其他皇子的大臣關(guān)系親密。
但是這話也不好說,萬一被人知道,捅到皇上那兒去,恐怕會以為他們有謀權(quán)篡位之心。
所以此刻,沐夫人抬起頭看了看四周,見大家都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并沒有人關(guān)注她與李延慶夫人這邊的動靜,這才低頭靠近李延慶的夫人,小聲道:“我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邀請喬喬進宮,我們也很懷疑她的目的,不過這話放在心里就行,她是皇后娘娘,想讓誰進,不讓誰進過,她心里自有主意,咱們這些做臣婦的,即使懷疑,即使心有顧忌,也不能將話放在明面上說?!?p> 李延慶夫人皺了皺眉,想到了什么一樣,繼續(xù)和沐夫人咬耳朵。
“剛才工部尚書的夫人一臉得意拉著她那已經(jīng)有14歲的女兒,走過來和我炫耀,說前兩天四皇子私下里接觸過她的大女兒,還說她大女兒蘭心蕙質(zhì),婀娜多姿,是這皇城里難得一見的美人,不過,妹妹記得,前些天四皇子不是還在喬喬那里嗎?怎么回事兒?”
沐夫人一聽這話,對著李延慶的夫人搖了搖頭,臉色嚴(yán)肅。
“不要胡說八道,他是我家準(zhǔn)女婿的侄子,與我家喬喬雖然有親屬關(guān)系,但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即使是準(zhǔn)親屬關(guān)系,也會被人說三道四。
不過他突然與度家接觸,怕不是為了以后皇儲相爭的事情,四皇子雖然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且由皇后所生,但是他非嫡非長,又有晉王這個阻礙在,他若是想登上皇位,可要費一番功夫。
但是度家一直以來都站在五皇子跟前兒,工部尚書明里暗里都在支持五皇子,他夫人與四皇子接觸,也不怕被人抓住把柄說三道四。”
李延慶的夫人搖了搖頭,剛想說什么,那工部尚書的夫人卻已經(jīng)領(lǐng)著她女兒,扭著腰,走了過來。
沐煙喬一開始其實并未注意到這邊,畢竟上一輩子,工部尚書度家與所謂的度若嬌根本沒有關(guān)系。
而當(dāng)時,度若嬌所投靠的家族是禁軍左統(tǒng)領(lǐng)度真的嫡親弟弟杜賢,所以他們才有機會在外打仗,通敵賣國。
然而現(xiàn)在,沐煙喬抬起頭,無意中一看,發(fā)現(xiàn)站在自己跟前兒的那是什么工部尚書的女兒,完全是自己上輩子的仇人度若嬌。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連帶著抓著身邊鈴蘭的手都不由得攥緊了。
鈴蘭吃痛,一臉驚訝,抬頭看著突然變臉色的沐煙喬,小聲問:“喬喬姐,你怎么了?臉色怎么如此難看?”
說著順著沐煙喬的目光看過去,就見站在工部尚書夫人跟前的那個女孩兒,長著一副嫵媚勾人的模樣,眼神還時不時地朝著人群中望,一副得意,嫉妒,卻又有些許挑釁的目光。
鈴蘭愣了愣,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沐煙喬,小聲道:“喬喬姐,你也討厭她嗎?她是工部尚書的親女兒,前兩天才被找回來呢?!?p> 沐煙喬目光一頓,低下頭,來看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鈴蘭,小聲道:“工部尚書的大女兒?誰說她是工部尚書的大女兒?有人證明嗎?”
鈴蘭踮起腳尖,說道:“其實我也不信的,但是前兩天,度家人當(dāng)著一堆人的面前滴血認(rèn)親,確實證明了她是工部尚書的親生女兒。
就算是有人質(zhì)疑,那也沒有辦法,不過,姐姐你見過她嗎?怎么看起來,你如此討厭她的樣子?”
沐煙喬搖頭:“沒有,沒見過,就是覺得這個人一股子風(fēng)塵味兒,讓人看上去就十分的討厭。不過你說也,難不成你前兩天接觸過她?”
鈴蘭點點頭??匆姸热魦傻难凵穸紟Я诵┰S的不喜歡,將前兩天的事情說給沐煙喬聽。
語畢又問了一句:“喬喬姐,你討厭她,是因為四皇子跟她玩耍嗎?”
沐煙喬搖了搖頭,笑道:“四皇子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又不是我的誰,我干嘛要生氣?我就是單純覺得不喜歡罷了,你別想太多了,對了,下次看見她記得離遠(yuǎn)點,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睚眥必報,很可能害死你?!?p> 這么說著,度若嬌已經(jīng)走過來,與鈴蘭說話了。
鈴蘭厭惡地皺了皺眉,想拒絕,卻礙于大家閨秀的風(fēng)度,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下來,與度若嬌說了幾句話
然而卻發(fā)現(xiàn),度若嬌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在她身邊的沐煙喬臉上。
她越發(fā)不悅了,嘟著唇,有些生氣,還沒等說什么,度若嬌卻已經(jīng)開口,問:“李玲蘭,你身邊的這位姐姐是誰呀?我初來京城,怎么沒有見過?”
李玲蘭挺了挺腰,一臉得意,剛想炫耀,還沒得說話,身后的宮門被打開。
一個身上穿著領(lǐng)頭太監(jiān)總管衣服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眾人雖然可能不認(rèn)識宮里的所有太監(jiān),但是對皇上和皇后身邊的大太監(jiān)還是認(rèn)識的,就趕緊停下話頭,轉(zhuǎn)過頭來,全部看著那大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不是別人,正是皇后跟前兒的貼身太監(jiān)魏林。
見人群中沐夫人領(lǐng)著沐煙喬來了,魏林挑了挑嘴角,扯著細(xì)聲細(xì)語的嗓子,對所有誥命夫人喊。
“宮中宴會已準(zhǔn)備好了,請各位夫人帶著小姐入宮飲宴?!?p> 眾人屈腿,雙手交疊在膝蓋之上。
“謝皇后娘娘?!?p> 魏林大概是在皇后跟前當(dāng)差當(dāng)多了,就以為他的身份與皇后娘娘一樣尊貴,自然不將這宮外的誥命夫人放在眼里。
未等誥命夫人們起身,他直接轉(zhuǎn)過頭,像是領(lǐng)頭的公雞一樣,轉(zhuǎn)眼消失在眾人面前。
李夫人見他那得意的樣子,無語地撇了撇嘴,與沐夫人兩個人互相看一眼對方,無聲交流著。
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站在她倆跟前兒的李鈴蘭和沐煙喬卻明白,這是在說魏林壞話呢。
不過魏林確實也該說,他像個狗腿子一樣,仗勢欺人,狗拿耗子,也確實挺令人討厭。
眾人跟著魏林身后的小太監(jiān),慢慢往宴會廳的方向,走中途遇見了許許多多的人,大部分都是出門來看的小皇子,還有一些年紀(jì)不大的小公主,倒是沒有那些妃子。
畢竟妃子們要提前入宴,為了爭寵,自然不會出現(xiàn)。
果然,到了宴會廳,眾人剛剛坐下,魏林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p> 眾人站起身,對著皇上與程乾皇后所來的方向行了一禮。
卻沒看見,站在身后的麗貴妃,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