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囚困
糕點里有毒!
她頓時明白了,今日無論自己是否會交出他們想要的東西,都不會讓她活下去。
一大口鮮血嘔出,女人無力狼狽的倒入稻草之中,綴著嫣紅的唇瓣撥動念叨著,“煙兒,煙兒.......”
“傅清霜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毀了我的臉?。?!”林卿言捂著臉,發(fā)瘋了似的尖叫,“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本宮拖出去狠狠打,打死了直接拖出去喂狗?。?!”
三五個侍衛(wèi)進來,如同拖拽著一條死狗般將傅清霜帶了出去。
很快外面便傳來一陣木棍敲打皮肉的聲音,只是并沒有慘叫聲。
心中憤怒的林卿言對此格外不滿,以為外邊的人偷懶了沒有下重力氣,揮避了為她侍弄傷口的人獨自朝著那處踱步而去。
“怎么回事一個二個的沒吃飯啊,下手這么輕是可憐她不成?”林卿言走近依舊聽不見半分慘叫,柳眉一橫怒道,“今日你們要是不給本宮打的她出聲,仔細著你們的皮?!?p> 聞言,侍衛(wèi)們通通停了手里動作噗通跪下求饒道:“娘娘饒命?。∧锬镳埫。。?!”
“不是小的們不想下重手而是這人好像已經(jīng)疼得發(fā)不出聲音了,小的們打的再重她也發(fā)不出聲音啊,娘娘!”
“哦,是嗎?”林卿言蹲下身查看,果然如這群侍衛(wèi)所言。
傅清霜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長發(fā)披散遮住眼睛叫人,看不清她渙散的神情,渾身徹骨的疼痛讓她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也沒有半分力氣。
如此凄慘的模樣,看的她心頭舒暢,連臉上的傷口都沒那么痛了。
俯身蔥白的指尖撥開那遮掩的發(fā)絲,緩緩挑起她的下顎噓吁道:“瞧著可真是讓人憐惜啊,昨兒個小公主還哭著鬧著要尋你,若是讓小公主瞧見了姐姐如今這副模樣,怕是要哭的心都碎了吧?!?p> 聽見小公主三字,傅清霜混濁的眸子清明了一瞬,手指慢吞吞的扯住她衣角聲音細弱微蚊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動她…不要…”
明明眼前人是害她之人,可臨了她卻連甩臉色都敢只能卑微哀求著眼前人,求她不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真是感天動地的母女情??!”林卿言一把甩開她的下顎,抬腳重重踩在她的臉上來回碾壓著,“不過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本宮可以好心告訴你,你的女兒本宮暫時不會動,畢竟本宮還要靠著她來博得陛下寵愛,自然不會輕易動她,至于你左右也問不出什么來了還是打死了,省的陛下猜疑?!?p> 木板敲打在皮肉上的聲音重新響起來。
一直在旁觀看的沈眷煙,雙手緊握成全望著那蜷縮著在擊打下漸漸沒了聲息的女人。
她不斷告誡自己眼前一切不過都是一場虛幻的夢,都是假的。
她什么都改變不了,只是為什么,她的心又為何隱隱作痛叫她忍不住想要沖出去阻止。
哪怕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哪怕除了眼睜睜什么都做不了,連最簡單的阻攔她都辦不到,她還是想要沖出去。
可惜伸出的手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穿過。
晦澀頹圮的小巷里,三兩只老鼠從中竄過。
四五個侍從嫌惡的用破草席裹著血淋淋的人兒從后門扔到不遠處的臭水溝里。
其中一個胖胖的侍衛(wèi)有些不忍,“陳哥,嫻妃娘娘不是讓我們用口薄棺把人抬城郊埋了嗎,就扔在這不好吧?!?p> “你小子真是沒點眼力見?!备呤莸氖绦l(wèi)斜睨了那胖侍衛(wèi)一眼,“娘娘也就是那么一說,坐坐表面功夫哄人而已?!?p> 說著瘦高侍衛(wèi)還抬腳在草席上踢了踢,“你也不想想這人和娘娘那么大的仇,還讓她睡薄棺,娘娘怕是心底里恨不得讓我們把人剁碎了喂狗?!?p> 聞言,胖侍衛(wèi)眼中的茫然驟然明了,落下的目光透著幾分憐惜,“也是個苦命的人,惹誰不好偏偏惹了我們嫻妃娘娘,落了個這么不堪的下場?!?p> 蹲下身為她理了理破敗的草席,
“去了地府重新投個好胎,下輩子啊別在遇見嫻妃娘娘了?!?p> 說話聲漸漸遠去直至聽不見,渾身是血的傅清霜躺在污水潭里,呼吸孱弱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無神的眸子定定望著灰白天色沒有半分光亮。
她不想死,她死了她的煙兒該怎么辦,煙兒,她的煙兒……
吱吱叫的一群老鼠從角落鉆出來,湊到她身邊啃咬著她的血肉,可她早已沒了抬手驅(qū)趕的力氣,蒼白而綴著斑駁血點的唇輕動著,“煙兒,煙兒......”
一直陪在她身側(cè)的沈眷煙蹲在虛握住她的手,眼眶里流淌著水色,“母后我在,我在的……”
應到最后嗓音有些哽咽的沙啞。
溫熱的淚水從臉頰上滑下,落在了傅清霜臉上,她好似有感應般望來,唇瓣張張合合念著什么。
沈眷煙努力想要看清楚她在說什么,眼前場景卻愈發(fā)模糊了起來,耳畔傳來幽遠的聲音。
“朝陽....朝陽.....”
是誰在喊她?
睜開眼清明重歸眼底,景賢帝關懷的面容映入眼簾。
方才夢中的情緒并未消散,反而縈繞在心中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般喘不過,悲傷溢滿眼底淚水瞬間一滴一滴的落下。
“是夢見什么難過的事了嗎,怎么哭了?!本百t帝抬手有些慌亂的擦拭掉她的眼淚。
沈眷煙沒有回應,只是愣愣的望著他眼淚越掉越兇。
夢中的一切都太過于真實了,真實的她希望是假的,她情愿她的母后是與心上人私奔了,也不希望她的母后,北齊國的皇后最后被殘留著一口氣被扔在臭水潭里,被老鼠啃咬氣絕。
那般溫柔的一個人,臨死前都還惦念著她的人,不該有這么個不堪的結(jié)局。
“父皇你可認得此物?!鄙蚓鞜熂t著眼從袖口里摸出那枚老舊的香囊。
景賢帝神情瞬間激動,捏著她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那里來的!”
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擊碎了沈眷煙心中僅存的僥幸。
眼底劃過一瞬失望,只是很快又掩飾了下去緩緩道,“今日林卿言讓沈琮拿著這個來尋我,說有關于我生母的是要告訴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