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
這是第一百零一次,我是否已經(jīng)達到極限了。
我不清楚,當光明再次降臨,我明白輪回再次開始。
……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p> 每一次,都是在這首歌中醒來。
如血般的紅衣,艷麗奪目的容貌,是我對她唯一的印象。
我看著她,哪怕嬰兒身體的困倦也要強撐著眼睛。我看著她,因為這是我們母女這次輪回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見面。
一百次的輪回經(jīng)歷了太多,多到磨損了母親的容顏。我總是在一次次的回憶里尋找那抹紅色的身影,卻也只能記起那天一抹驚艷的顏色。
伴著母親的歌聲,我終究還是睡去了。
女子墨色的長發(fā)披散在床榻上,她任由稚嫩的嬰兒緊緊的拽著她腰間紅色的流蘇。
她將臉貼在嬰兒粉嫩的肌膚上,呢喃道:“原諒我生下你,上邪。”
“魔尊,他們快到了。”梳著雙螺發(fā)型的粉衣少女說道。
少女的臉上失去了往日的歡快,因為她敬愛的如師如姐的魔尊想要尋死。她自然是一萬個不愿意,可是主上做出了決定,她不得不遵從。
“心境,將孩子帶走吧。”女子一點點將嬰兒手中的流蘇撥開。說實話她也沒想到自己女兒抓的這么緊,肌膚都勒紅了還不愿意放手。她輕輕揮手,原本白嫩的嬰兒變成了一顆瑩白色的蛋。
女子將蛋交給心境,囑咐道:“記得心境,在路上遇到任何人都不要相信。一定要將她送到凡界,不要讓他們?nèi)魏稳丝匆娝?。否則,上邪只有死路一條。”
她忍著淚水,回復著女子。
心境揣著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間小院。
雪,紛紛揚揚。
或許,每一個悲傷的故事都離不開雨雪。這次也不列外。
心境穿著單薄的粉色長裙,白皙的長腿露在外,但她卻絲毫感受不到寒冷。畢竟,到她這個修為可以說冷熱對她而言并沒有任何影響。
遠處的小院,哄的一聲巨響。
霎那間便被夷為平地,天地開始變色,雷光、劍影充斥在灰色的天空中。
哪怕已經(jīng)遠離了小院數(shù)萬里遠,心境依舊能感受這恐怖的氣息。整個世界都在顫動,這個小世界似乎要破碎了。她只能加快步伐來到世界的邊界。
世界邊界的風霜似乎隨著打動越來越劇烈了,但是當看到他時,心境卻覺得世界的風雪禁止了。
白色的世界,出現(xiàn)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男子身材修長,眉目如畫,玄色的衣服襯著白皙的。
如水的雙眸,透露著一股儒雅的氣質(zhì)。
手執(zhí)仙鶴圖扇,舉手投足間盡顯風度翩翩。
“你怎么會在這里?!毙木车穆曇衾涞每膳?,她的目光宛如刀刃一般戳在墨凌澤身上。
墨凌澤站在風雪中,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哪怕心境此刻似乎想刀他的目光已經(jīng)快化成實質(zhì)性的殺氣了。他也依舊如此,像是墨色的梅花一般堅韌不拔。
風雪揚起他的墨色的長發(fā),白玉的發(fā)簪挽住青絲。
很難讓人想到這般仙資的男子居然是魔族的新任魔尊……
“在下自然是聽從那位的吩咐了。”墨凌澤笑著說道。
那想當然的語氣,讓心境聽了窩火,特別想揪著他的長發(fā)揍他一頓。幾百年前這家伙可不是這樣的,裝模作樣!
心鏡聞言,擺出戰(zhàn)斗的姿態(tài)道:“所以你是來阻止我的?!?p> 墨凌澤時不時扇一下扇子,他搖搖頭對著心境說道:“非也,非也?!?p> “心境,你我曾經(jīng)都是她的左右護法,自從她被趕下臺你也跟著她離開了。但不論她是不是魔尊,你是不是左護法,你和她于我都有恩情。你知道的這世間因果最難還的便是人情債,我自然不想對她動手,同樣也不想對你動手。所以,心境你可以試著從我身上跨過去,我保證不還手哦。”
看著對方依舊一副無所謂的笑容,心境多少有點惱火。什么叫人情債難還,搞得好像逼迫他一樣。心境憤怒的對著墨凌澤說道:“既然你不還手,那就當好你的狗,別擋道?!?p> 墨凌澤關(guān)上扇子,語氣略帶危險的說道:“心境,怎么連你也說我是狗呢。你這樣子我會很傷心的。”
扇子再次打開,墨色的仙鶴從扇中飛出。鶴舞翩翩,白云飄蕩。仙鶴頸項高昂,羽毛宛如墨色。它靈動、優(yōu)雅,每一次揮動翅膀,如同細雨紛紛、如夢似幻。觀者凝視著鶴的舞姿,心神也沉浸其中,美麗卻又充滿著殺機。
心境無情的評價道:“華而不實?!?p> 墨凌澤以扇掩面笑道:“也就你敢這么評價我了?!毖哉Z中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寵溺。
以力入道的心境,她的拳頭便是最好的武器。難以想象,這樣甜美的少女居然是體修。一拳可以打死一條龍,墨凌澤還是右護法時便對她的力量深有體會。這次他不需要手下留情,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看著霎那間只剩一灘墨跡的玄鶴,墨凌澤搖了搖頭,他知道以力會左護法是愚蠢的行為。他當然也知道玄鶴沒有辦法傷到她,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心鏡的命。
黑色的墨水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蒼白的雪上扭動,頃刻間,便繪成了龐大的陣法。墨凌澤的眼里流露著哀傷,他輕聲嘆息道:“我并不需要打敗你心境,我只需要拖住你,到時候那個孩子自然會由他們處置。你因該明白那個孩子的誕生本就是天理難容的,讓她早點入土為安才是對她最大的愛?!?p> “放屁,我只知道這個孩子是主上的血脈!主上叫我保護好她,什么天理難容,我才不管?!毙木车男暮苄。谎b得下主上,也只聽從主上的吩咐。
心境的拳頭不斷的打在陣法上,卻又衍生出了無數(shù)個陣法,不難破解卻十分麻煩。等她拆完他們要就要到了,小主人估計也要涼涼了。
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