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刺殺
吃飯沒有酒,那跟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蘇挽意也知道逗自家大哥有點過火了,只能苦哈哈點頭。
饕餮樓的菜的確不錯,只剛吃兩口,樓上便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緊接著廂房頂上便破了個洞,幾道人影砸落下來。
驚蟄持劍擋在前面并未妄動,一行人里面就數(shù)他武功最好,他怕自己貿(mào)然上前會將小姐置入險地。
蘇正陽喝道:“你們是何人?不知道京城禁止械斗嗎?”
刀劍相交間,其中一身錦衣華服的少年抽空朝蘇正陽打了個招呼,“驚擾了侍郎一家吃飯,待我將這刺客拿下再來給你們賠不是?!?p> “你是……徐尚書家的公子?”蘇正陽看清他的樣貌,心里一驚,“那……”
禮部尚書之子徐元凌,乃是太子伴讀,二人自小形影不離,如今徐元凌說有刺客,莫不是有人竟敢在京城刺殺太子殿下?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徐元凌回道:“殿下確實在上面?!?p> 那刺客瞧著功夫不錯,招數(shù)更是陰損至極,用暗器幾下便將幫忙的侍衛(wèi)打倒在地,徐元凌雖然有些功夫,但畢竟也算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實戰(zhàn)起來便漸入下風(fēng)。
此時附近來吃飯的人都躲得遠遠的,京城兵馬司的人即便收到報官的消息恐怕也沒辦法馬上趕到,如果徐元凌被殺,那么這里的人恐怕都逃不掉。
蘇挽意當(dāng)機立斷道:“驚蟄,去幫忙?!?p> “是!”
驚蟄上前加入打斗,他與徐元凌二人雖說也無甚默契,但好在有人數(shù)優(yōu)勢,刺客不敵作勢要逃,被徐元凌堵死逃跑路線后,竟反身撲向蘇挽意。
“綰綰!”蘇正陽與柳晴云都在另一邊,根本趕不及過來,芒種想擋住刺客,被一掌拍飛。
蘇挽意身體羸弱,還沒跑幾步便被刺客一把拉著擋在身前,尚還滴血的利刃架在她脖子上,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刺客喊道:“都別動!不然我就殺了她!”
“你的目標是我,何必牽連他人?”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少年自廂房上的缺口處一躍而下,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劍眉星目俊美非凡,只偏穿了一身老氣橫秋的玄色衣袍,看起來便多了些成熟感。
眾人紛紛行禮,口呼“太子殿下”。
這還是蘇挽意第一次遇見這本書的男主未瑯,只是沒想到竟會是在這樣的場面下。
“若你肯放過這位蘇姑娘,本宮可允諾放你離開,如何?”
“殿下!”徐元凌并不贊同,但話并未說完,便被未瑯制止,“蘇姑娘此番是因本宮才會受這無妄之災(zāi),本宮理當(dāng)護她周全?!?p> 那刺客聽聞此話后哈哈大笑,“你莫不是以為我是個傻子,會信了你這番話?”
蘇正陽怕他魚死網(wǎng)破,只好先盡量安撫:“你冷靜一下!家妹只是一介弱質(zhì)女流,你就算殺了她也沒有任何用處?!?p> 刺客獰笑道:“怎么沒有用處?殺不了這狗皇帝的兒子,拉你這個侍郎妹妹來給我墊背也算不錯,要怪啊,就怪她時運不濟吧!”
他將刀子往蘇挽意脖子上又貼近幾分,鋒利的刀刃輕易便劃開了她的皮肉,露出一道紅線來。
蘇挽意緊皺著眉忍住痛呼。
蘇正陽連忙喊道:“且慢!”
“你刺殺太子乃是死罪,挾持家妹也不過是因為想拉人陪葬,那么蘇某豈不是比家妹的性命更值錢嗎?”
蘇正陽看那刺客似乎有所動搖,接著說:“蘇某一介書生,身手不比女子強到哪里去,不如我與家妹換一換,你拉我陪葬不是更好?”
刺客看蘇正陽擔(dān)憂的神色不似作假,將信將疑道:“萬萬沒想到還有一門心思想送死的,那我今日便成全你。你一個人走過來,若是敢?;ㄕ小撸沂掷锏牡犊刹皇浅运氐?!”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蘇某也希望你能遵守承諾?!碧K正陽緊緊握了握柳晴云的手,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目光,然后便朝刺客走去。
蘇挽意握緊了手,反復(fù)摩挲著食指上的戒指,脖頸上的刺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如今的局面究竟有多危險,系統(tǒng)并沒有所謂的讀檔功能,在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再也不會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
所以,不能死。
蘇挽意緊緊盯著一步一步靠近的蘇正陽,就在他走到兩人面前時,刺客咧開嘴露出嘲弄的笑容,并揚起了持刀的手。
他想反悔!
人在即將得手的那一瞬間是最容易放松的,刺客以為自己今天能白賺兩個人頭,卻不料蘇挽意其實也一直在等這一刻。
她朝刺客禁錮住自己的左手上用力咬下,在對方吃痛松懈的一瞬間向后肘擊他的下三路,但沒挑好位置,似乎是撞在了骨頭上,震得蘇挽意手肘一陣發(fā)麻,好在蘇正陽反應(yīng)極快一把往前撲向刺客持刀的手。
蘇正陽雖然并未學(xué)過武,但身形不算單薄,刺客被撞得一個踉蹌,他勃然大怒,揮刀向蘇正陽砍去。
蘇挽意迅速按下戒指上的暗扣開關(guān),一線雪亮的銀光便顯露出來。
她扭身,千鈞一發(fā)之際,“嗙啷”一聲,金鐵相交的聲音響徹耳畔,蘇挽意來不及多想什么,只雙手握緊了戒指,對準刺客的心臟扎去,與此同時,一道箭矢自窗外射入,正中刺客眉心!
鮮血迸濺在臉上,是潮濕又黏膩的觸感,眼前魁梧的身軀傾倒在地的一瞬間,先前強忍著的痛意與無力便鋪天蓋地一般朝著蘇挽意倒卷而來。
她跌坐在地上,只覺耳畔嗡鳴作響,但那道沉水一般冷寂的聲音依舊如此清晰地鉆入耳朵,“某來遲了,不知殿下可還安好?”
蕭玨?他為何會在這里?
蘇挽意抬眼,腦海里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幕,便是蕭玨垂眸看來的目光。
如此……冷漠,像旁觀眾生百態(tài)的神明向塵世投來漫不經(jīng)心的一瞥,又含著些無法看穿的復(fù)雜與嘲弄。
“綰綰!”蘇正陽抱起蘇挽意,顧不得跟眾人打招呼,急聲道:“殿下,家妹負傷,恕我等先行離去?!?p> 未瑯:“蘇大人自便,我立刻便遣人去宮里請?zhí)t(yī)為蘇姑娘診治。”
“多謝殿下好意?!?p> 目送蘇家一行人離開后,未瑯道:“老師此番出現(xiàn)的實在及時,若再晚一點,蘇大人同蘇姑娘恐怕兇多吉少?!?p> “近來京城似乎頗有些不太平,殿下出門在外還是多帶些護衛(wèi)為好,否則傳出去堂堂太子殿下還需要一介女子保護,豈不貽笑大方。”
未瑯應(yīng)道:“老師教訓(xùn)的是,學(xué)生謹記?!?p> “此間事態(tài)我已命人通知了京兆府,殿下既平安無事,不妨先行離去?!?p> “那便勞煩老師了?!?p> 未瑯離去后,饕餮樓顯得越發(fā)安靜,與先前人聲鼎沸的情況簡直是兩個極端。
背負箭筒作侍衛(wèi)裝扮的男子從窗口跳入,低聲道:“先前盯著的人都撤了,主子,不追嗎?”
“為何要追?”蕭玨掃視過一片狼藉的地面,忽而笑了一下,“不過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若是真能得手,我倒還要高看他們一眼。”
“至于現(xiàn)在……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