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乞 兒
就這樣在江楓眠的默許下，在韓凌烽的關注下，在同僚們的厚愛下，江素素就那樣硬是扛了好幾天，雖然累的好幾次癱坐在地上，但是就是不松口放棄。
她依舊每天早早起來訓練，晚上則鉆研兵法，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著自己的勇敢和堅毅。
江楓眠看著素素的努力和艱辛，心中開始動搖。
終于有一天，江楓眠看著女兒揮汗如雨地訓練，忍不住問道：“你真的如此堅決要上戰(zhàn)場嗎？”
素素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堅定地說：“父親，我心意已決。我不想在這亂世中無所作為，也不想再像一顆棄子一樣被人隨意踐踏，我要為我自己而戰(zhàn)，為我們?nèi)叶鴳?zhàn)，要為我們的國家而戰(zhàn)?！?p> 江楓眠沉默了許久，最終，在素素的堅持下，他屈服了。
他同意了素素隨眾將士們一塊出征西遼戰(zhàn)場。那一刻，素素的眼中閃爍著喜悅的淚光。
……
出征路上，江素素因是普通士兵，只能跟在隊伍的最后面。
而韓凌烽因著之前將素素從馬背上救下，兩人也因此開始接觸。
韓凌烽身著銀色鎧甲，雖然坐在馬背上卻依然身姿挺拔。他繞有興趣的跟在江素素旁邊，想要研究她一二。
江素素身著特制的輕薄鎧甲，抬起頭認真端詳著面前這個男人。
他劍眉斜飛入鬢，眼眸深邃似寒潭，黑亮的瞳孔中透著堅毅與果敢。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線條。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高高束起，隨風微微飄動。他的面容英俊而剛毅，既有少年的意氣風發(fā)，又有將領的沉穩(wěn)威嚴。
韓凌烽雙手牽著韁繩，看著江素素，一臉的疑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女子怎么能上戰(zhàn)場呢？戰(zhàn)場那是男人的天地，充滿了血腥與殺戮，女子天生柔弱，去了戰(zhàn)場豈不是白白送命？”
“又或者說，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最后一句話，極具揶揄，顯然是對江素素能力的質(zhì)疑。
江素素聽了，眼中立刻燃起怒火，她柳眉倒豎，大聲反駁道：“你這是偏見！女子為何就不能上戰(zhàn)場？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也有勇氣、有智慧、有擔當，同樣可以保家衛(wèi)國?！?p> 韓凌烽微微搖頭，神色依然凝重?！澳侵皇莻€例，戰(zhàn)場的殘酷不是女子能夠承受的。你想想，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女子體力也不如男子，如何能在戰(zhàn)場上生存下來？”
江素素不甘示弱，挺起胸膛，目光堅定。“體力并非決定一切，女子也可以通過訓練提升自己。而且女子心思細膩，在戰(zhàn)場上或許能發(fā)揮出獨特的作用。不能因為性別就否定女子上戰(zhàn)場的可能性。”
韓凌烽嘆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拔乙彩菗哪愕陌参?，戰(zhàn)場實在太危險了，我不想看到女子在戰(zhàn)場上受苦?！?p> 江素素的眼神中透露出倔強和堅持?！叭绻麌矣须y，人人都應該挺身而出，女子也不例外。不能因為所謂的危險，就剝奪女子為國家效力的權利?！?p> 就這樣，兩人在枯燥無聊的行軍途中，一直爭論不休，誰也無法說服誰。無聊的路途反而增添了不少樂趣。
一日，在行軍途中，走到一個距離城外十幾里路的時候，路邊忽然出現(xiàn)了一群十幾個乞丐模樣的人。
江素素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再一抬眼望去，瞬間驚到了她！
夾在一群乞丐中間的一個乞兒，太像嘉和公主了！
考慮到公主一向喜歡微服出宮玩，她不顧隊伍行軍速度，拉著韓凌烽快速沖過去，將那個乞兒拉到了一旁，仔細看著對方。
卻只見那個乞兒渾渾噩噩的，神志不清。但是整個臉，確實像公主！
“她這是怎么了？”江素素一臉焦急的詢問。
她不明白眼前這個貌似公主的人是怎么回事，她看上去神志不清，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傷，有沒有遭過什么罪。
如果真的是公主，她想知道公主經(jīng)歷了什么。
“她看上去像是被人下藥了，一種一直讓人昏沉昏睡的藥?！表n凌烽看了半天，對著焦急的素素說道。
“你不用擔心，隊里有軍醫(yī)，咱們帶上她先跟著隊伍走著，待隊伍開始休息的時候，讓軍醫(yī)給她看看，吃了藥應該就沒事了?！?p> 聽到這話，素素心里暫時放松下來。但是一想到曾經(jīng)冰清玉潔的公主，現(xiàn)在竟然淪落到在路邊乞討，縱是她跟公主交情一般，看到她這樣也是心疼了好半天。
“瞧瞧你這樣同情心泛濫的人，可還怎么上戰(zhàn)場?！表n凌烽提醒著她。
“如果確定是公主的話，我們救下公主，再安排人將公主就近送到官府，確保公主安全就足夠了?！?p> “大概率會是公主，如果是一般人，不會有人專門給她下藥讓她意識不清的。”
“有太多的同情心，心太軟，戰(zhàn)場上可怎么放得開手腳？”這句話如同沉重的鐘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心靈。
江素素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和自我懷疑。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還是像之前一樣，容易為了一點兒女情長而感慨。
韓凌烽在提醒著她，她現(xiàn)在是一名戰(zhàn)士了，一旦走上戰(zhàn)場，面對的就是生離死別，這樣的同情心和心軟可能會成為致命的弱點。
江素素開始反思自己，是否應該在保持善良本心的同時，學會在戰(zhàn)場上更加果斷和勇敢，更加冷酷無情。
隊伍到達下一個休息點，韓凌烽去找了軍醫(yī)來給公主救治。
“人無大礙，只是長期被服用一種慢性藥，造成人頭腦昏沉，意識不清。吃點藥，再休息個三五天左右應該就慢慢清醒了?！苯厮乜粗娽t(yī)把脈抓藥后，這才放下了心。
她想起來上次在公主府里時候見到的公主身邊的侍女，那個眼神，她好長時間都不會忘。
那個眼神，狠辣，憤恨，看著對面的人像是在看仇人。
具體什么情況，還要看公主醒來之后再說。
江素素求韓凌烽就近套了一輛馬車，帶著她和公主。
她心里有一肚子的疑問，就等著公主醒來了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