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飛機爆炸后第七天,金邊市那場隆重的葬禮,還是到來了。
以徐正輝的身份,他也只能在扶南,才能舉辦一場像樣的葬禮。
這天正好是周末。
莫晚一早去找戰(zhàn)承鋒,發(fā)現(xiàn)他才剛起床。
門一開,莫晚看著眼前的八塊腹肌怔了幾秒,才抬頭看打電話的戰(zhàn)承鋒。
他不僅讓她來找他,還要讓她等他?
太可惡了!
要不是怕他不帶自己去葬禮,她才不可能這么上趕著!
戰(zhàn)承鋒開了門沒管她,對電話那邊的人講:“找技術(shù)部調(diào)沿途的監(jiān)控,把他這段時間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都給我查清楚。”
莫晚看工作的男人,礙于自己沒錢沒勢的處境,壓下脾氣找地方坐。
除了等,她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戰(zhàn)承鋒掛了電話,邊穿衣服邊問她:“吃早餐了嗎?”
莫晚生氣了,不吭聲。
戰(zhàn)承鋒穿上白色的襯衣,沒聽到回應,轉(zhuǎn)頭看一臉怨氣的女孩。
他想了下,在冰箱里找了瓶牛奶和面包給她。“等你吃完就可以走了?!?p> 主動低頭并報備時間,態(tài)度還不錯。
莫晚拿了牛奶,擰開蓋子喝了口,便撕扯著面包。
面包不知道放多久了,很硬。
莫晚現(xiàn)已經(jīng)不是紅門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了,吃東西沒那么多講究。
但這面包硬得都有點咬不動了。
莫晚看了眼面包袋上的日期,直接把它扔垃圾桶。
然后再看一眼牛奶。
牛奶還好,剛過期一天,勉強能喝。
莫晚又喝了口牛奶,看臥室里穿著軍裝,仰著脖子扣風紀扣的男人。
十四分部在扶南,明面上是連同當?shù)卣黄鹛幚碡湺尽⒆咚?、軍火等違犯事件的,畢竟這些事情,他們有著優(yōu)秀且豐富的經(jīng)驗。
跟維和有點類似,只不過一個是國際的,一個是扶南花錢請的技術(shù)安全團隊。
所以像葬禮這種正式又私密的場合,大兵們是可以穿著正裝參加的。
莫晚看戰(zhàn)承鋒扣好扣子,把軍服皺褶撫平,再把勛章、戰(zhàn)斗綬帶配戴整齊,最后拿上端放在床上的軍帽,心想他們這些大兵就是矯情。
不就是去參加個追悼會么?
人都死了,這么重視又有什么用。
戰(zhàn)承鋒穿戴好,對一臉不屑的莫晚講:“走了?!?p> 莫晚等他走近,目光從他硬朗帥氣的臉,落到他胸前閃亮的勛章上,輕嘲的講:“也沒多厲害?!?p> 戰(zhàn)承鋒恬不為意。
他們所展示的,都是在當?shù)乜梢詫ν夤_的。
另一個,他也不在意這些。只是去參加長官的追悼會,勛章是一種獎賞,更是一種特殊的紀念。
“參加追悼的人比較多,各個領域的人都有?!?p> 戰(zhàn)承鋒開車出發(fā),跟她說注意事項?!澳憧梢匀コ渣c東西,但最好呆在車里?!?p> 莫晚想了會,好奇的問:“你同意帶我去的目的是什么?”
她才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她拿三胖子交換來的。
戰(zhàn)承鋒知道問題所在,可以越過當?shù)氐那閳缶郑硗庀朕k法查到三胖子的信息。
他之所以答應跟自己交易,肯定有其它原因。
戰(zhàn)承鋒對聰明又多疑的女孩講:“你就當是陪我了?!?p> 莫晚不知道他這話真假,不過她自己也另有打算,便沒有多問了。
戰(zhàn)承鋒對她的安順有些不放心,途中頻頻看她。
“放心,我不會擾了你長官的葬禮,這點良知我還是有的?!蹦砟贸隹谡执魃?,閉目養(yǎng)神?!安挥霉芪遥視谶@里老老實實的等你回來?!?p> “結(jié)束后帶你去吃東西。”
這是對她聽話的回報。
莫晚突然想笑,莫名覺得現(xiàn)在的戰(zhàn)承鋒有些……幼稚?
戰(zhàn)承鋒停好車,跟她交待完,戴上帽子走進熱鬧的禮堂。
他一出現(xiàn),就有許多人向他打招呼,隨即被人潮淹沒。
莫晚瞧著熱鬧的葬禮,沒有動作。
戰(zhàn)承鋒的長官,是中情局第十四分部的老大,他死亡的真實原因莫晚不是很清楚,但上面愿意冒著風險,為他準備這個盛大又體面的葬禮,便可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不僅重要,這場葬禮還相當不簡單。
莫晚來,是為了悼念徐正輝,以及另外的152人。更是想看能不能弄清楚,那個需要徐正輝親自回國匯報的秘密任務是什么。
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十四分部將由戰(zhàn)承鋒接任,他會繼續(xù)前老板未完成的任務。
而這個任務,同樣會為他惹來殺身之禍。
莫晚看清一色,穿著軍裝或黑西裝來參加葬禮的人,在想要不要下去遛達,車門就被人敲響了。
是梁成建等人。
莫晚想了想,放下車窗。
幾個理著寸板,看起來有點愣頭青的大兵見是她,滿臉意外。
梁成建和張硯坡以及白語,都跟她打過交道,遠遠站著沒動作。
另一個高高瘦瘦,剛出任務回來的大兵,上前問:“長官呢?”
這個人叫肖遙,長了一張極帥的臉,走到哪都能搞出點緋聞來,現(xiàn)在見莫晚這么漂亮的女孩子,自然是大方的施展著個人魅力。
莫晚戴著口罩,看展露笑容,妥妥一枚陽光大帥哥的肖遙,以及防備的梁成建等人,給他們指了方向。
白語得到長官已經(jīng)進去的答案,說了聲謝謝,便要走。
梁成建和張硯坡也跟上。
肖遙猶豫了下,在梁成建的催促下才走。
梁成建等他過來就講:“這小鬼挺詭異的,你離她遠點?!?p> “詭異?你們想保護她,也不用編這種理由吧?”肖遙說著講:“放心啦,我不會打她主意的,就好奇長官怎么把人帶來這里。”
“所以你要從她下手?”
“難道你有膽從長官下手?……”
莫晚聽他們的對話聲走遠,重新關上車窗。
在車窗快要關閉時,一只大手伸進來,生生將玻璃按停。
莫晚看玻璃上的手,又看車外的人。
穿著黑色西裝,有幾分粗獷的男人向她勾勾手,示意她下車。
莫晚本來挺想下去的,但這會她偏不下了。
她滑下車窗,一點沒懼的問:“有事?”
男人客氣又有點審問的意思。“你和戰(zhàn)承鋒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
雇傭?父女?兄妹?好像連朋友都不是。
這問題莫晚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