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頁是老二在算,李獲悅還沒算到那兒去,但隱約記得這個外莊主。
是在南邊靈境寺附近的一個小莊子,提出想要給靈境寺再捐一筆香油錢,他妻子估計過兩個月就要生了,想要給小孩多祈點福。
李獲悅當(dāng)時覺得這個提議有些怪,這莊主想給孩子祈福,怎么不自己掏錢?
但這算是善事,她也就沒拒絕,當(dāng)即吩咐人支取銀兩立刻趕去靈境寺,以李府外莊的名義添香油拿紅綢,并叮囑將紅綢留給外莊主的妻子。
“他好像是妻子快生了,去祈福,我同意過?!崩瞰@悅說著,“但我沒同意他動外莊的錢,而且……這也太頻繁了?!?p> 李獲悅拿過賬本,快速地翻看檢查著。
似乎是從最近才開始。
老二點頭,嘆了口氣,說著:
“我這幾天沒什么事,不如我先去看看吧?!?p> 李獲悅也點頭:
“你應(yīng)該的,我不必謝你?!?p> 老二無語失笑,調(diào)侃了兩句,又提溜著小竹籃走了。
走之前,他又問了一次:“真的不打算見見嗎?”
李獲悅也再次拒絕著:“有緣自會相見,勿要強(qiáng)求?!?p> “好好好。”
待二哥離開,李獲悅再檢查了一下賬目,收拾好桌面后,打算按計劃去找許嬌兒。
桑府的那個老太婆被逼急了,估計會從許嬌兒下手。
李獲悅得先一步趕過去,提前下手。
南國京都分內(nèi)城外城,總占地約萬頃。
內(nèi)城供朱門高戶居住,小門戶或外來者一般居住在外城,兩城之間以粉墻為間隔,在東南西北四個角各設(shè)一個城門,城下人車排隊進(jìn)出,每日都十分熱鬧。
但今日熱鬧得有些異常。
李府在京都也屬于小門戶,居住于外城南面素云橋附近,這會兒要去找許嬌兒,就得穿過小南門。
如今正逐漸進(jìn)入春天,不時下幾場綿綿春雨,空氣也潤潤的。
一路行來,時常在樹林溪邊看到人家,比李獲悅小時候第一次經(jīng)過這條路時,又多了幾戶,南國似乎還在發(fā)展中。
還沒到小南門,李獲悅便發(fā)現(xiàn)今日往內(nèi)城走的人格外多,多到她不得不提前下馬,謹(jǐn)防馬蹄誤傷他人。
“走快點!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獲悅下馬后,找了一家城外小茶館,把自己的棗紅馬先放這里拴著,待會兒出城再來。
還沒走多遠(yuǎn),就聽見身后的對話。
“你急也沒用!這人太多了,根本就走不動!”
內(nèi)城發(fā)生什么了?
怎么沒有人提起?
李獲悅疑惑地回頭。
這時剛好有人問:“大家伙都急著去做什么呢?內(nèi)城有人發(fā)銀子了不成?”
“差不多吧。”一個人回著,“是靠東門的南夏河里,突然出了神跡,河里有大量的財寶順?biāo)鳎『枚嘁姸紱]見過!要不是我弟剛好經(jīng)過那邊,讓弟媳通知我們,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你也趕緊去吧,就算沒撈到什么,開開眼界也好??!”
“嚯!還有這種好事?!”提問的人得到答案后分外興奮,“那可得跑快點,找個好位置瞧了!”
李獲悅也覺得稀奇,但目前她更要緊的是去找許嬌兒。
反正她也沒法下河參與,等老四的探子打聽清楚了,她直接看結(jié)果就行了,實在是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
她努力地從人群中穿梭,但她和大多數(shù)人的目的地都不一樣,因此在人群中走得也格外費勁。
一個不察,差點撞倒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看上去身體不是很好,李獲悅感覺自己剛碰到人,沒有太用力推開,對方就忽然失去了重心,愣是往地面滑了下去。
這會兒人多,他只要一倒下,鐵定會被來不及注意的人給反復(fù)踩踏。
還好李獲悅反應(yīng)快,直直伸手撈了一把,往后一帶,這才避免一樁慘案。
白衣少年嚇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誰,誰掐我腰?”
李獲悅:“????”
她低頭一看。
好家伙,少年春衫本就偏薄,還被一副紅色的寬腰帶勾勒著,整個輪廓看上去就更細(xì)了。
她的手因為要用力把他扯回來,便狠狠掐住,而少年終歸不是少女,腰并不軟柔,甚至有鍛煉過后的緊繃感。
該不會說的是她吧?
李獲悅幾乎立刻松手,卻還是動作慢了半步,剛離開就被對方給抓住了。
少年面龐白凈清俊,此時漲紅了臉,抓住李獲悅的手腕,震驚地看著李獲悅,“姑娘,你長得好看也不能肆無忌憚地掐陌生少年的腰吧?”
這瓜的氣息太濃厚了,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朝這邊看來,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是看你要摔了,好心幫你一把?!崩瞰@悅使勁抽回自己的手,解釋著。
白衣不吃這套,緊抓著重點不放,委屈地說著:“誰家好心還需要掐別人腰啊?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公子!”
李獲悅心里還裝著事,只想快些解決,“失禮了,情急之下沒注意,望公子見諒。”
周圍的人也急著去南夏河,隨便勸慰了白衣公子兩句。說反正沒什么損失,人家姑娘又這般謙遜有禮,讓他算了。
大家勸慰完,又匆匆趕去南夏河畔,怕去晚了沒撈到好處。
李獲悅也重新踏上了去找許嬌兒的路。
這時,有人從城內(nèi)出來,說南夏河畔已經(jīng)被御林軍給圍起來了,不許有人再下河撈取。
城門的監(jiān)門將軍也站在城樓上發(fā)話,要求撈到南夏河的物品的人,必須上交,發(fā)現(xiàn)有私藏者,一律處以極刑!
周圍本想去占便宜的一部分人瞬間失去興致,吵吵嚷嚷地罵著白耽擱時間。
御林軍都出場了,自然沒有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什么事,罵了兩句后,也不再計較。
該回家的回家。
該辦事的辦事。
李獲悅反而被這陣仗挑起了興趣。
什么樣的寶物需要皇家動用御林軍來守護(hù)?
還不允許私藏?
甚至私藏后,不是你上交就算了,而是直接處以極刑?
奇怪的舉動迫使李獲悅改變了自己的路線。
她有種感覺,這神跡可能并不是稀有寶物那般簡單,她要去看看。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舉著一個粉餅盒,對著監(jiān)門將軍焦急地喊著:“我,我我!我這兒有,剛從河里撈上來的,我主動上交!這應(yīng)該不算私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