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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竟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四章:明小姐好手段

  她往前走,越過游廊,直到前院一棵樹下站定。

  “太子殿下萬安?!?p>  她俯身一禮。

  她早猜得到江執(zhí)不會輕易走。

  “明小姐這是,和明相剛議完事?”

  江執(zhí)轉(zhuǎn)過頭,從她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是反問,但語氣篤定的不得了。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那番話會給明嫣帶來怎樣的麻煩。

  但他更好奇,明嫣會如何和明相說自己與她的這場“合作”。

  明嫣避而不答。

  “太子殿下怎的還沒回府?”

  “明小姐在明府外借著孤的名義殺了人,如今南府的人只怕馬上要趕到,孤若走了,明小姐一人能擺平此事?”

  話說的周全又為她考慮,明嫣笑了一聲,也如他的意一般低頭福了福身。

  “有勞殿下。”

  但她在門外問的那一句話,本身就是為了試探江執(zhí)能容忍她的分寸。

  好歹是“合作”,江執(zhí)總得給她點(diǎn)好處。

  江執(zhí)想試探她的作風(fēng),她就如愿露出自己有膽識的一幕,也剛好借此殺了南澤,先在京中立一立威,告訴旁人世家終歸是世家,落魄只一時,不可輕易為人欺。

  她說了這句話便不再開口,江執(zhí)饒有興致地等了半晌,果聽見前院吵鬧的聲音。

  是南府來了人。

  南司馬親自帶了人來,吵吵嚷嚷地打了明府的家仆,往里面喊道。

  “明嫣呢,讓她給老夫滾出來?!?p>  “走吧,明小姐?!?p>  江執(zhí)撩了衣擺走在前面。

  他愿意給明家女借勢,也得看明家女有沒有這個本事借他的勢。

  南司馬一路闖進(jìn)前廳,看見明嫣頓時眼眶一紅,里面充斥著嗜血的殺意,劈了刀就砍過來。

  “大膽賤人,還我兒命來!”

  一把劍到了近前頓時止住,明嫣走在江執(zhí)身后,慢吞吞探出頭,看見南司馬誠惶誠恐地跪下去喊。

  “臣不是有意沖撞太子殿下?!?p>  “起吧?!?p>  江執(zhí)頷首落座在上頭。

  這下明嫣身前再無人,南司馬惡狠狠地盯著她。

  “賤人,你敢殺我兒,還不還命來?”

  明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看著南司馬痛失至親的樣子,微微一笑。

  “大人這話說的不對,南公子死有余辜,何以輪到臣女一命抵一命?”

  見她開口承認(rèn),南司馬頓時冷笑。

  “我兒只不過路經(jīng)明府,隨意說了幾句話,怎的就得罪了你,要你痛下殺手?還死有余辜?”

  “得罪了太子殿下可不是死有余辜?難道以下犯上也不致死?“

  明嫣揚(yáng)眉,反問道。

  “你信口胡謅,我兒怎會得罪太子殿下?”

  南司馬一陣氣血上涌,指著她哆嗦道。

  明嫣料定家仆回去不敢告訴南司馬南澤在明府門前做了什么,畢竟仆人最貪生怕死,若是告訴了南司馬,讓他知道是南澤自己惹的事,免不得仆人要跟著殉葬。

  能在這么短時間里如此理直氣壯地找過來,只怕是仆人將南澤說了個清白無辜。

  不然這位南司馬早就跪到御案前求皇上申冤了。

  “南公子在明府門前對太子殿下出言不遜,甚至動手舉劍,幾次差點(diǎn)傷到太子殿下,臣女為護(hù)太子殿下才出手阻攔南公子,豈料南公子自己脾氣暴躁,與臣女推搡間撞上了刀刃?!?p>  “你的意思是我兒自殺?”

  “也算不上自殺,畢竟得罪了太子殿下,是該以死謝罪的,可南公子極不服氣,若非是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刀,只怕要勞動暗衛(wèi)出手?!?p>  “所以南公子也沒有司馬大人說的那樣知道自己的過失,所以自戕謝罪?!?p>  明嫣微微一笑,好不無辜。

  “你少胡說,南家的隨從已經(jīng)告訴我,是你明嫣一言不合出手殺了我兒,你休想狡辯?!?p>  南司馬一拍桌案走上前,高大的身形壓迫過來,明嫣站著不動,張口道。

  “證據(jù)呢?人證呢?誰看到了?誰替南澤作證?”

  “南大人可別說自己府上的暗衛(wèi)看到了,畢竟您說過,親近之人的話不能作為證據(jù)呈堂公示。”

  這可是南司馬在刑部說過的話。

  南司馬一時語塞,氣的臉色漲紅。

  “司馬大人,您沒有人證就敢冤枉臣女,是當(dāng)北明的律法是擺設(shè)嗎?”

  “我沒有人證,你呢,你如何證明是我兒自殺?”

  明嫣早有預(yù)料,當(dāng)下不慌不忙地點(diǎn)了一下臺上坐壁觀上的江執(zhí)。

  “太子殿下就是臣女的人證?!?p>  她眼疾手快地在南司馬又要開口之前,將他下半句堵了回去。

  “您總不能說,太子殿下也徇私枉法,和臣女是一丘之貉吧?!?p>  南司馬對上江執(zhí)的視線,當(dāng)下誠惶誠恐地?fù)u頭,一邊瞪了明嫣一眼。

  “臣女有沒有錯,都是律法說了算,人證說了算,輪不到南大人說?!?p>  “南大人若覺得臣女撒謊,大可將臣女和做'偽證'的太子殿下一并告到刑部。”

  她刻意咬死了偽證二字,南司馬心頭一虛,一時沒搭話。

  可南司馬如何敢和太子叫板?何況太子坐在上頭,沒對明嫣的話反駁一句,就是擺明了要他南家咽下這一口氣。

  咽下他唯一兒子蹊蹺的死。

  “無妨,你明家本就戴罪之身,就算沒有這重罪名……”

  “誰說臣女戴罪之身?”

  明嫣揚(yáng)聲打斷他的話,南司馬心頭浮現(xiàn)幾分不好的預(yù)感。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屋外又響起太監(jiān)的叫唱聲。

  “圣旨到﹣-”

  南司馬被迫跟著一同跪在明府的門外,聽了赦免明家遠(yuǎn)貶,重新翻案的一道旨意。

  心頭急火攻心,半月的籌謀白費(fèi),又有兒子死訊的噩耗,他對上明嫣淡笑的面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南府的人手忙腳亂地把南司馬抬走,江執(zhí)看了一場鬧劇,走上前與明嫣比肩站著。

  “明小姐,好手段。”

  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明嫣偏過頭,謙遜地說。

  “哪里哪里,倚仗太子殿下罷了?!?p>  “明家的戴罪之身能翻案,明小姐功不可沒?!?p>  “明家不是戴罪之身﹣-”

  明嫣揚(yáng)聲打斷他,一雙清涼的鳳眼里盡是鋒利。

  北明的江山下太臟了,君王昏庸權(quán)臣無道,世家的冤慘從不在于世家做了什么,而在于皇權(quán)之下,權(quán)勢爭斗與骯臟,帝王要你一死。

  但若是如此荒唐,棟折核崩的體系之下,無人為明家主的公道,她自己來主,無人給明家留的后路,她自己殺出來。

  北明若無君王肯放手,那就讓她來撕開這層層虛偽骯臟,做這清流世家反抗的第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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