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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竟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第十二章:天無絕人之路

  明相正在屋內(nèi)坐著,見她進(jìn)來似有兩分意外。

  “嫣兒坐吧。”

  明嫣走過去,將手中的兩封書信遞出去,將林夫人與她說過的話一一說給了明相。

  這些事一說完,明相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既震怒于南府干的齷齪事,又心痛于林太尉的死。

  明相眼中浮起幾分怒意,手中捏著文書,冷哼了一聲。

  “南家狗賊狼子野心,于朝中是大患事?!?p>  “豈止于朝中?”

  南家這兩年沒少往下面安排自己的人,地方各城層層剝削,私自收繳重稅只是其一,去年販災(zāi)款二十萬兩雪花銀撥下去,到了地方卻只見八千,南家辦事荒唐的厲害,底下百姓民不聊生,將好端端的地方都禍害的不成樣子。”

  明嫣眉眼微沉,冷聲說道。

  “這一朝才建朝十余年,這沉疴又骯臟的根基卻像是待了幾百年一樣,又如何對得起……”

  她話說到一半頓住,眼中神色掙扎了一瞬,又沉默下去。

  明相抬頭看了一眼她。

  “嫣兒……”

  “不說這些了?!?p>  明嫣搖搖頭,岔開了話。

  “此番林太尉的死是南家做的,但如今我們短時間內(nèi)抓不著證據(jù),還不能輕舉妄動?!?p>  明相沉聲提醒。

  “父親放心。

  我今日在外面抓到了姚子束,他已經(jīng)同意上堂翻供,如今仍需做的,便是想辦法證明父親當(dāng)日的確不曾見過林太尉,還有……”

  明嫣話音頓了頓,目光落在身后的暗格。

  “還有污蔑明家反叛,留下的那些信封?!?p>  那信封曾被明相趁亂收了起來藏在暗格里,就是想可否從中尋得到一些端倪,此時聽明嫣這樣說,他從身后摁開了暗格,將那些信拿了出來。

  但這些信這兩日已經(jīng)被他翻看過無數(shù)次,奈何南家的確狡猾,他沒發(fā)現(xiàn)半點端倪。

  明嫣接過去,雖然這信上的東西已經(jīng)看了千百次了,她仍不死心細(xì)細(xì)地看下去。

  這信才是洗脫明家反叛罪名最重要的東西。

  信上的內(nèi)容正常得很,是“明相”和北齊將軍的書信來往。

  前后十幾封,是半年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落款。

  她捏著看了又看,微弱昏黃的燈光映著她如玉的側(cè)顏,又平添幾分溫和和認(rèn)真。

  明相看著,似恍惚了一下,眼中神色有些復(fù)雜。

  這十幾封信看過來約摸用了近兩刻鐘,可依舊一無所獲。

  明相見她眼神黯淡,也不忍她太難過,安慰道。

  “不急著一時,嫣兒可莫有太大壓力。”

  他這兩日亦在為著此事奔波,抱著一點微弱的僥幸想那日涼亭外會不會有真正的人證,兩日下來也沒有好好歇著,但這個女兒比他更盡心,他自然看得到眼里。

  “嫣兒是如何在外面抓到了姚子束?”

  明嫣將手中的書信放下,和他說道。

  “姚子束上了勾,和南家有了聯(lián)絡(luò),我從姚子束家中抓了他妻兒過去,威逼利誘一番,他便同意了?!?p>  這法子太大膽,所以行事前她并沒有同明相說過,她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說過去,明相忍不住擔(dān)憂地蹙眉。

  “可如此,南家……”

  “南家若有心救姚子束,早把人送的遠(yuǎn)遠(yuǎn)的了。”

  南家無心救他,也知道此番明府必能被保,只想干凈地把自己摘出去。

  如今姚子束落到她手里,城西別院她早就安排了暗衛(wèi)守著,不會給南家出手的機(jī)會,等南家辦完了南澤的喪事有心找姚子束的時候,早就晚了。

  她將一些算計的正好,早有準(zhǔn)備自然不怕南家再出手。

  明嫣去年才從江南回來,對朝堂和家中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好不容易弄了明白,轉(zhuǎn)眼明家就在南司馬手里栽了這么個大跟頭。

  如今她上了心,就斷斷不會容許南家再鉆空子來害明家。

  她話說的周全,考慮的也到位,明相愣了愣,嘴角浮起溫和的笑。

  “嫣兒做事越來越妥當(dāng)了?!?p>  也越來越讓他放心。

  假以時日歷練之后,未必不能在日后的亂世中,為自己爭一席安寧。

  但這話明相并未說明,與她又說了幾句,明嫣看了一眼沙漏,站起身要回去。

  剛站起來,她目光觸及明相桌案上的那臺墨,忽然一愣,袖中的手不自覺抓緊。

  “父親用的……是月前江南進(jìn)貢過來的煙墨嗎?”

  明相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點頭。

  “正是,怎么了?”

  明嫣聽他肯定,目光猛地一顫,她呼吸急促了幾分,上前兩步抓起桌上的書信,幾乎是迫切地又看了一遍。

  一張張瀏覽過,紙頁都被她翻得起了聲音,在安靜的屋內(nèi)聽得明顯。

  而明黃的燈盞下,她眼中的光亮越來越大,直到死死攥著手中的信,喜極而泣。

  她知道了。

  她知道這些書信的破綻在哪,知道如何翻盤洗掉這層罪名了。

  “嫣兒?”

  她面上的高興太溢于言表,明相不明所以地又喊了她一句。

  明嫣猛地抬起頭,一字一句說。

  “我知道了,父親?!?p>  她一張張展開書信,將最早那封落款半年前的信攤在手邊。

  “是煙墨,這半年的信件,都是用煙墨寫的?!?p>  “煙墨怎么……”

  明相問出口的話在一半頓住,忽然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說……”

  “煙墨是月前才從江南上貢的,可信件落款在半年前,若真是半年前明家就和北齊有勾結(jié),來往的信件怎么可能用煙墨寫?”

  她冷笑了一聲,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月前才進(jìn)貢的東西,卻出現(xiàn)在了半年前的信件上,除非是見了鬼!

  這信件是由南司馬府捏造的,可南司馬棋差一著,竟粗心地用了煙墨捏造信件,煙墨和如今朝中多數(shù)人用的墨并不相同,極輕易就能分辨出來。

  明嫣呼吸有些急促,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個漏洞,她眉梢的高興也很顯而易見。

  這些信件攤開,所用之墨都是一樣的,全是江南產(chǎn)出的煙墨,只要呈送上去,就能證明,這些信件是月內(nèi)為人所捏造,誣陷明家叛國通敵。

  明相明了她的意思,大步走上前接過信件,一張張看過去,臉上露出些笑。

  “好,好!

  天無絕人之路,嫣兒,好樣的。”

  他都沒想過能從這煙墨上面發(fā)現(xiàn)端倪,卻被自己的女兒提點了,看出了這上面的錯漏。

  明嫣捏著信,腦中緊繃的弦漸漸松開,在她看來最難破解的信件之局,竟然在著墨上出了端倪。

  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還好,還好父親當(dāng)時留了心將信件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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