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從開始就一直期盼著就走,可是真的等蘇越說這句話的時候,可卻猶豫著說:“你的傷還沒好。”
蘇越?jīng)]有回答她的問題,在旁邊撿了幾塊石頭這才攀附著墻壁站直身子,頓了頓吐了口氣然后一步一步緩慢的往外走,正好是晚上沒有陽光,月光不算好只是她走出去依舊疼罷了。
站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兒,這才將手里面的幾塊石頭分別丟向不同的地方。
“你在這里我的傷也不會好。”她客觀的陳述了這個事實,眼神越發(fā)冷了:“既然無用,留著作甚?!?p> 阿音看她站起來時搖搖晃晃,想要上前扶她,卻又被她不近人情的眼神給嚇了回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卻還是還強撐著說:“我,我如果走了,你怎么辦?”
話音剛落,阿音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個鐵手給用力的攥著,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因為缺氧而脹痛,她不停的拍打著蘇越的雙手。
可她抬眼望去,看見的只是蘇越露在外面毫無情緒的雙眼。
將人狠狠的摔到地上:“我不殺你已經(jīng)算是留情,你走吧?!?p> 布好陣法后,她的頭隱隱作痛,更別提又用了內(nèi)力,她整個人就像是篩子,四處漏風。
她的精力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她做這樣的事了。
話說到這樣的地步,阿音確實已經(jīng)沒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她趴在地上大聲的咳嗽著,喉嚨發(fā)痛,蘇越是真的動了殺心。
阿音眼眶發(fā)紅,深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狗,辛辛苦苦在這里照顧了她三個月,醒了知道她沒用了就叫她滾。
摸著發(fā)痛的脖頸:還差點殺了她。
阿音害怕地想要收拾東西現(xiàn)在就走。
可蘇越從隱秘的洞口穿過濃密的樹葉望向月光:“明日再走罷?!?p> 夜深,也有些不安全。
小小的山洞里面并沒有床,只有阿音從外面找來的干草鋪在地面上,兩個人不算擁擠,可蘇越盤坐在山洞側(cè)邊的黑暗中不曾睡上去,而阿音也因為剛剛的事情不敢躺下睡,躲在一個角落里面縮成一團安靜的流淚。
“為什么讓她走?”
“你不是說了嗎?待得越久,氣息交雜,若有朝一日我被發(fā)現(xiàn)誰知天道會不會將我的事算在她頭上,就算天道沒有發(fā)現(xiàn),顧朝生呢?”
“那現(xiàn)在大慶沒了,宿主你怎么辦?你現(xiàn)在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
她習慣性的用手摩挲著練劍練出的老繭:“船到橋頭自然直,更何況我現(xiàn)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偷來的,多活一天就賺一天不是?。俊?p> 她低頭打坐想看看如今自己的身體究竟到了哪一步,身體里微弱的內(nèi)力循轉(zhuǎn),喉頭微動,她將已經(jīng)涌上嗓子眼的血又吞了回去。
身體殘破,系統(tǒng)真的只是留住了她的一口氣。
她之前雖不能修煉,可練武仍有內(nèi)力,可如今內(nèi)力十不存一,身體殘破到無法修復的地步,內(nèi)力也無法再繼續(xù)修煉。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尋求其余任何人的幫助。
多一個人知道她,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宿主,你不是代替誰都可以的,那個人需要將死未死且心甘情愿的將自己的命格給你,屆時我會短暫的蒙蔽天道,才可以,若有人懷疑你并非是她,那么你就會被天道發(fā)現(xiàn),所以只要你成為了她,你所有的行為動作都要符合她。”
“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尤其是,不能被天道發(fā)現(xiàn)?!?p> 蘇越小聲的咳了咳:“我知曉了。”
“系統(tǒng),你能再幫我檢測一下,我是真的沒有靈根嗎?”雖說當初入萬劍宗時,就已經(jīng)檢測過,可蘇越還是想要再確定一下,如果當初,錯了呢?
“好的,宿主?!?p> 系統(tǒng)認認真真的檢測了好幾遍,才失落的對蘇越道:“沒有?!?p> “好的。”
梧桐雖立,其心已空。
顧朝生天賦奇然,更受天道寵愛,非普通人能抗之,若他之后飛升成仙,她更追之殺之,可她并無修煉之根骨,如何抗衡?
更別提,此時天道還在對她虎視眈眈,只待她露出蹤跡,便絞殺。
前路遙遠,她瞧不見蹤跡,更看不見未來。
她挺直的背脊慢慢彎了下來,并非放棄而是無力。
強大幾乎不可逾越的敵人,不能不報的血海深仇。
所以她才更需細細謀劃。
躺在石壁上,她閉上了眼睛。
可不到片刻她又睜開了眼睛,瞳孔仿若望不見底的深淵般可怖。
既然修仙不成,那她就修魔。
然而她殘破的身軀對她而言著實是個不小的負累,今日她站直身子都有些力不從心,而且她的能感覺到這天地之間對她的不容性越來越大了。
在后上的時候她看過許多書,但不曾看過修魔的,但好在系統(tǒng)有。
她一點一點的學習著,第二日阿音從她身側(cè)走出去的聲音她并非沒有聽見,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她一介今日活明日死的人,與誰有交流都是連累。
阿音走在路上邊走邊流淚,脖頸上的動脈處是兩道駭人的手印,甚至有些青紫,阿音的頭發(fā)披散下來,尚能夠遮掩一二。
圓圓的眼睛都哭紅了,像是吃不到胡蘿卜的兔子。
入山打獵的阿東看見她哭得這樣厲害,獵具灑落了一地,眉頭絞在一起上前問道:“阿音,你這是怎么了?草藥照料好了嗎?”
阿音哭得鼻頭微紅,眼睛濕漉漉:“沒……沒什么嗚嗚嗚嗚嗚,我……我養(yǎng)的……死草藥……咬……咬了我一口。”
阿東急得臉走皺到了一起:“咬到你哪里了?”
想要看看,卻又礙于男女大妨,不敢仔細翻看。
“沒……沒事兒。”
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阿音哽咽的說著。
眼見阿音哭得這么厲害,阿東的心都皺巴巴的成了一團,幾乎擰的出水來,可又只能干巴的站在原地,答一聲“噢?!?p> 他心里想,一定要和爹娘說,早點向阿音提親,把她娶回家。
打獵,要打更多的獵才行,這樣才能早點攢夠錢,把阿音娶回來,然后不讓她受半點傷。
阿音收斂了下情緒,只是眼眶還有些紅:“小東哥,如果沒事兒我就回家了?!?p> “好吧?!?p> 兩人背道而馳,走在山上正要制作陷阱的阿東品出了一點不對勁兒。
“嗯?被草藥給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