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熟悉感卻不知從何而來。
林曉風在夢中艱難的睜眼定睛看去,正好和水中人魚那琥珀色的眸子對個正著。
人魚輕聲道:“你找到我了呀。”
不止是人魚,林曉風感覺有股重力落在她的肩頭,一道陌生的男聲從身后響起:“你是誰?怎么敢擅闖我的房間?!”
肩頭的力量太重,林曉風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看著身邊正常的一切,林曉風茫然一瞬,而后心底泛起難以抑制的癢意。
她想去看看,想去看看船上是不是真的有人魚!
心底的那個念頭一旦起來就很難克制,林曉風的瞳孔內(nèi)都閃著興奮的光,但她很快壓制下去,又恢復(fù)沉靜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林曉風拿出自己的房卡,“我在三樓?!?p> 男人看到她的房卡,面色緩和下來:“是宋家的呀,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蟲子呢,回去跟你爸說,今晚還找他喝酒。”
“好。”林曉風眼睛一眨,云鳥落在了屋子的吊燈上,她本人則是腳步緩慢的回了三樓。
男人見她走了,才松了口氣,從衣服中拿出一串鑰匙,看著其中一個復(fù)雜的鑰匙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匆匆拍響:“老板!有情況!”
男人煩躁的甩下鑰匙開門:“毛毛躁躁的,還有沒有一點規(guī)矩,怎么了?”
“漩渦,超大的漩渦……”服務(wù)生滿臉驚恐,“船長說我們避不開了……”
“怎么可能?”男人輕嗤一聲,“這艘船可是明洛集團集百家之長,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世界上最先進的船!最先進最穩(wěn)定,你懂什么意思嗎?”
男人根本不信這個服務(wù)生的話,“還有我們用的特殊能源,就算這個星球炸了,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最多是在星海游蕩罷了!”
服務(wù)生被男人訓(xùn)得抬不起頭,只能低聲道:“船長確實在催您過去。”
男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難怪只能是個服務(wù)生?!?p> 說罷,男人無視服務(wù)生屈辱的神色,揚長而去。
落在吊燈上的云鳥目睹了這一切。
而林曉風也沒人注意,再次偷溜進那扇門里。
男人對自己太過自信,走時房門都沒關(guān)。
林曉風順利的進入,然后找到特制的鑰匙,也是這一瞬間,她又聽到了那熟悉的歌聲。
林曉風壓抑著血液里的沸騰,留云鳥在這里看著,自己尋聲而去。
如果親眼所見,林曉風也不能相信一個不大的房間居然可以做得這么七拐八繞,且危機重重。
一隊又一隊裝備優(yōu)良的黑衣人來回巡邏著,時機卡的剛剛好,杜絕一絲一毫有人偷溜進去的可能性。
林曉風卡在巡邏的視線死角,比對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遺憾嘆氣,看來只能以后再來了。
當林曉風這個念頭落地的一瞬間,她聽到啪嗒啪嗒的倒地聲,再抬頭一看,好家伙,人都倒下了。
林曉風本來就想走的腿此刻更想走了,但又實在難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里面會是什么呢?
理智和欲望相撕扯,林曉風眨了眨眼睛,一片羽毛落在瞳孔內(nèi)。
糾結(jié)不定的話,不如用另一雙眼睛去看看吧。
云鳥是林曉風的另一個擬態(tài),也相當于她的分身,兩者除了視野共享外,其他感覺也是共享的。
林曉風將自己本體藏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視線死角,云鳥則是繼續(xù)循著歌聲前進。
不知道什么原因,云鳥前行再也沒有阻礙,很順利的來到一個水箱面前。
然后她見到了此生奇景。
那是一個占據(jù)了半個房間的透明水箱,其間布置成類海洋的環(huán)境,最先出現(xiàn)在林曉風眼中的,是一條巨大的魚尾,魚尾約有三四米長,細碎的魚鱗泛著幽藍色的光,魚尾擺動間,劃出一道道水紋。
魚尾上人身下沉,墨藍色的長發(fā)在水中散開,被水壓勾勒出漂亮的弧度,一張精致絕倫的臉貼在玻璃水箱上,淡金色的眸子如同天上的明月般清冷柔和,一眼就能望到人心里去。
明明云鳥形態(tài)是透明的,可林曉風就是有種直覺,他看到她了,并且朝她說了句話。
但可惜林曉風不怎么會唇語,對半天也對不上。
直到下一秒,她本體也出現(xiàn)在了云鳥的旁邊,她聽到了那句話。
“阿月,你回來了?!?p> 阿月是誰?
林曉風保證自己二十多年記憶的完整性,她絕對沒有阿月這個名字。
而且……
林曉風看著自己此時的位置,腦中奇異的再次想到念念媽媽的那句話:“你相信神存在嗎?”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曉風警惕的看著他,不由拉開距離。
人魚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哀傷的情緒,完全不理會林曉風的問題:“阿月,你不記得我了嗎?”
隨著人魚情緒的低落,他的魚尾難耐的擺動著,漂亮的眸子盛滿哀與怨。
水箱中的水似乎感知到人魚的情緒,開始翻滾撞擊玻璃。
林曉風直覺告訴自己,暫時不能激怒這只人魚,只能放緩聲音:“你先冷靜,我之前傷到腦子了,暫時不記得了……額,等等等,我會想起來的!”
林曉風趕在人魚再次生氣前編好借口。
不知道人魚是脾氣好,還是這個叫阿月的人確實重要,他果然冷靜了下來。
“不記得沒關(guān)系,阿月,”人魚看向她的目光充滿懷念,“對此歡終宴,傾壺待曙光,行宴是也,這次不要再忘記了?!?p> 行宴將自己的手貼在水墻上,眷戀的看著她。
“你又回來了,這次會給我?guī)碓鯓拥墓适履???p> 林曉風鬼使神差的將手貼在玻璃上,和行宴的手之間只隔著一扇玻璃。
行宴眉眼彎彎,那張本就絕美的臉此時更是驚艷,他說:“一個故事?lián)Q一個條件,讓我看看這次的故事如何呢?”
林曉風眼中走馬觀花般閃過一段記憶,仿佛有一股大力在抽取她的記憶一般,這她怎么能愿意?但她只是稍微表現(xiàn)出不愿的念頭,那股蠻橫的精神力便消失了。
行宴遺憾的收回手:“阿月,你變了,居然不愿意跟我分享故事了?!?p> “不過沒關(guān)系,即使你不愿意和我分享故事,我依然愿意請你參加這場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