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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剛薨,我再嫁成了皇貴妃

第五十八章 不就是區(qū)區(qū)一張弩嘛

  酒足飯飽。

  阮桑枝撐著下巴,仿佛自己只是來消遣的:“富春會是干什么的?”

  “賣自在樓沒有的東西,殺綠漪樓不敢動的人?!?p>  安秀嘴角上揚,極其乖戾,若是好勝心強的蘇弈聽見這話,可能要當場跟他打一架。

  阮桑枝不置褒貶,悠哉游哉走到窗邊撩起簾子,不料霎時萬千燈火闖入眸中,周遭金碧輝煌,歌舞升平。

  “你這營生不太正經(jīng)啊。”

  比起酒樓,這一片更像是極盡奢華的地宮,掩藏在不為人知的山林之中。而她所在的位置恰好可以覽盡全貌,外圍一圈層層疊疊的包廂,中央置有錦繡蓮臺,輕紗曼繞,引人注目。

  “只有被各路豪杰爭搶的東西才配稱為舉世無雙的珍寶?!?p>  安秀輕笑一聲,眸中倒映著此間盛景,宛如睥睨天下的君王:“在下只求財,不害命,小本生意罷了,可別告訴皇上哦?!?p>  阮桑枝并不領情:“那你就早些放我回去,世子爺回頭沒找著人,鬧到皇上去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你這富春會端了?!?p>  “阮阮不是不想見到他嗎?”安秀湊近,帶著些蠱惑的語調(diào),像條毒蛇似的靠在她身側(cè):“我清楚你的本事,幫我找個東西,事成之后,我親自護送你回鳳州,如何?”

  “找什么?”

  阮桑枝有點心動。四目相對,安秀料想雙方都心知肚明,但為表誠意,還是將自己掌握的情報和盤托出。

  “朱雀弩?!?p>  他嘆了口氣:“一半的圖紙在蕭洪山手上,另一半在李遷手中?!?p>  “可憐我在宮中待了那么久,眼看著就能將李遷揪出來,卻沒想到阮阮會突然動手,你可知道自己打斷了多少人的計劃?”

  阮桑枝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這種沒牽絆的家伙要干點什么,向來都是無所顧忌:“你要那東西做什么,也想當皇帝?”

  “非也?!?p>  安秀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把精致小巧的弩,歪頭射向中央蓮臺。

  她順著看過去,有個壯漢已經(jīng)哀嚎著跌倒在地,身下已經(jīng)滲出一灘血,腳尖正插著支短箭,泛著攝人的寒光。

  “唉,總有一些不自量力的毛賊妄圖破壞富春會的規(guī)矩,我不介意幫他們長長記性。”

  “……”

  這是重點嗎?阮桑枝看向他手中的物件,簡直是袖珍版的朱雀弩。

  安秀余光瞥見她的眼神,手腕一轉(zhuǎn)調(diào)換方向,箭在弦上,直指阮桑枝的眉心。

  “咻?!?p>  他比了個口型,但指尖老老實實勾著,并沒有放弦的動作:“嘖,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怕死?”

  “反正活著也沒什么念想?!?p>  阮桑枝聳聳肩,伸手將弩從他手中奪過來,單指拉弦,一觸即發(fā),箭頭轉(zhuǎn)瞬就釘在了安秀身后的墻上。

  “差點意思,如果按著這個模子往大了做,也不如真正的朱雀弩,真要用起來還很容易出毛病。”

  “啪、啪、啪?!?p>  安秀目露欣賞:“阮阮果然是懂行的,這也是那位高人師父教你的?”

  “你呢?誰教你的?”

  阮桑枝反問道:“傳聞郭二公子少時離家,經(jīng)年未歸,看你這活蹦亂跳還武功高強的,有什么奇遇?”

  安秀攤開掌心:“不如先將拿走的東西還給我?”

  她將小型弩箭放上去,卻見這人搖了搖頭:“還有呢。”

  腰間一輕,短刀已經(jīng)落到了安秀手中,他熟練的擰開刀柄,從中取出一截木質(zhì)的細管,散發(fā)出奇異的香味。

  “別看這刀長得平平無奇,其中可藏著十八種小暗器,七種劇毒?!?p>  “那這個是?”

  阮桑枝指著他手中的細管:“什么味道?不應該是毒吧?”

  “你運功試試?!?p>  安秀總是以折騰人取樂,但這次卻是惹到棉花了。她無奈道:“我此前傷了根骨,若能運功,早就大搖大擺的殺出去了?!?p>  “難怪。”他也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將那截奇香收回刀柄:“這玩意可好用了,專門針對武功好高強之人,不運功則一個時辰之內(nèi)自然化解,若動了粗,片刻便筋脈炸裂而亡?!?p>  “師父向來不喜歡我在機關術(shù)里加這些所謂的歪門邪道,后來也因此將我逐出師門了?!?p>  安秀笑得肆無忌憚:“雖然我只將他的本事學了個七成,但加上這些索命的好東西,不就彌補上了?”

  阮桑枝忽略了他話中無關緊要的部分,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你師父就是尉遲良,朱雀弩的主人?!?p>  他并沒有否認,只是笑:“器物是沒有靈魂的,誰用誰才是主人。”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他老人家將我攆了出去,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待見我,但我還是打心底尊重他的。”

  安秀將短刀掛回自己身側(cè),看上去純良又無辜:“朱雀弩是師父的畢生心血,也是金盆洗手之作,我可得守護好了,不能讓那東西落到心術(shù)不正的人手中啊。”

  賊喊捉賊了。

  阮桑枝也算是對他刮目相看,眼下正兒八經(jīng)的皇帝,盤踞陽州的趙王,暗中蟄伏的靖王世子都想搶這圖紙,安秀如今又有什么籌碼?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看上去就這么沒有勝算嗎?”

  他打了個響指,不知道又觸發(fā)了什么機關,阮桑枝身后的墻突然旋轉(zhuǎn),憑空出現(xiàn)一條暗道。

  和臨湖小筑的有些相像。

  “請?!?p>  暗道并不長,似乎是一直盤旋著往下,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間寬闊的倉房。

  四周掛著長久不會熄滅的燈油,中間是一張巨大的桌案,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器具,角落還有單薄的躺椅,似乎倉房的主人時常在這里歇息。

  安秀按下桌邊的機關,暗處的立柜齊齊往旁邊挪動,露出一面放滿各式弩箭的墻。

  “……”

  阮桑枝頭皮發(fā)麻。

  “怎么樣?”安秀走到她身側(cè),語氣溫柔的不像話:“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看見,也會大吃一驚吧?!?p>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是區(qū)區(qū)一張弩嘛,尉遲良做的出來,我自然也可以。”

  她回頭看去,安秀眼中的灼灼光芒沒有半點夸張,這個人說了數(shù)不盡的謊話,只有此時的信念,全然不算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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