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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剛薨,我再嫁成了皇貴妃

第六十二章 這不是官府的說法

  阮桑枝餓醒了,睜眼往窗外看去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花鳶,前廳有沒有差人過來?”

  半晌沒聽見動靜,料想山莊內(nèi)也不會出什么事,她便先去梳妝,卻冷不丁從鏡子中看見了沈枯的身影。

  好吧,知道花鳶為什么不見了。

  燭影昏暗,他還是那身黑衣,鬼面被早早取下掛在腰間,看上去跟尋常的俊俏公子別無二致。

  沈枯走到她身后幾步遠的位置,就安安靜靜的立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偌大的房間霎時顯得局促起來。

  阮桑枝悄然勾起唇角,手上動作不停,給自己弄了個簡單的發(fā)髻,又慢條斯理的從妝奩里挑了只看似平平無奇的桃木簪。

  身后的人目光飄來飄去,最后還是落到了她的指尖。

  沈枯想起,自己有一支只雕刻了三瓣梅花的玉簪,不知道從何而來,但他潛意識里知道那是很重要的東西,便一直隨身帶著,放在緊貼心口的位置,看樣式……和她發(fā)間的有些相似。

  “歪了?!?p>  沈枯伸手將她的桃木簪扶正,觸碰到的瞬間,卻宛如一道驚雷扎在魂魄深處,他心神震顫,不由得悶哼一聲。

  阮桑枝連忙轉(zhuǎn)身,指尖封住幾處大穴,手腕勾起他的脈搏,裂紋自掌心相抵處散發(fā)出淡金色光芒,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滲出一層薄汗。

  沈枯的雙眸還有些迷蒙,見她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由得紅了耳朵。

  “你把那小丫頭弄哪去了?”

  天空飄下細雪,阮桑枝走在前,望了一圈都沒見著人影。

  沈枯指尖微動,想拂去她發(fā)間的晶瑩,在瞧見那支桃木簪時,卻驟然清醒過來。

  “嗯?”

  阮桑枝停下腳步,回頭朝他笑。沈枯霎時愣在原地,只覺得看不清天地,目光只余鬢邊一抹雪白。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繞了半晌,阮桑枝終于在墻根瞧見了花鳶,正在和同樣身著明鏡司衣服的男人對峙。

  劍拔弩張之時,兩人同時回頭,都停下了招式。

  “會首。”

  “督主!”

  小姑娘冷著臉站到她身側(cè),脖頸和手腕上有明顯的瘀痕,卻咬著唇一言不發(fā),默默站在她身側(cè)。

  那位明鏡司的小哥卻張嘴就開罵:“你們富春會的怎么回事?一上來就動手,下死手!”

  “我們督主又沒把她怎么樣!”

  “烏乘?!?p>  烏乘心下一驚,這才瞧見旁邊似笑非笑的阮桑枝,忙磕磕絆絆的道:“貴妃娘娘,我的意思是、是,這姑娘的功夫還、還挺不錯的?!?p>  “花鳶自然很好?!比钌Vε牧伺乃氖直常骸跋热ク焸??”

  花鳶搖了搖頭:“無礙?!?p>  “那邊走邊說吧,查的如何了?”

  她微微頷首,伸手拽著沈枯的袖口往前走,后者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由不怒自威轉(zhuǎn)為飄飄然,看得烏乘目瞪口呆。

  沈枯摩挲了一下指腹,悄然貼近了衣料些許,仿佛還能感受到她似有若無的體溫。

  “宋治昌原打算在三日后舉辦鑒寶會,屆時也會請皇上一觀,地方就選在秀水山莊?!?p>  阮桑枝:?

  這幫老賊瞞的是真死啊,安秀那個狗東西,惹了這么大的麻煩,竟然也不知會一聲。

  “明鏡司拿到了赴宴名單,說是鑒寶會,其實是一幫居心不良的官吏為宋治昌交投名狀。”

  “只是不知道具體數(shù)目,也沒有證據(jù)抓人定罪?!鄙蚩菅垌⒛骸八晕覀儧Q定從錢款來源入手,也就是各路商賈?!?p>  見她神色不虞,沈枯眼眸微斂,狀似不經(jīng)意的道:“皇上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顧忌娘娘的身子,便沒讓微臣告訴娘娘。”

  “可如今已經(jīng)接手了富春會,微臣想,娘娘早做準備也好?!?p>  有時候男人耍起小心思來,還真無師自通。

  不過自己跟蕭洪山之間向來分的清清楚楚,本就不是真夫妻,自然也不需要事事同心一體。

  她掩著笑意:“那夜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南康王府,該不會……我父親也在名單上?”

  沈枯頓住,沒有直接回答,他看向阮桑枝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她有些驚訝,阮宏威盡管沒什么大本事,但能安安穩(wěn)穩(wěn)當這么多年南康王爺,就不至于參與這種看著就風險滿滿的集會。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阮家跟宋家可是死對頭啊。

  “南康王接受了請?zhí)m然并未付諸實質(zhì)行動,但他的態(tài)度導致部分官吏搖擺不定,名單人員直接翻倍。”

  沈枯將事實娓娓道來,一邊還分心關(guān)注她的情緒,好在她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在乎南康王的死活。

  “那蕭洪山有的忙了。”

  文武重臣私下勾結(jié)本來不是小事,更別說還在這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的時候。以他的性子,怕是抓到人就要抄家問斬。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沈枯落得個酷吏的名頭。

  “富春會的貓膩更多?!?p>  沈枯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比起蕭洪山,他倒是更寧愿阮桑枝擔心南康王爺。

  不過后者顯然沒意識到沈枯格外密集的小心思,今夜無風無月,平日里勾欄聽曲的老爺們?nèi)鐭徨伾系奈浵?,坐在前廳交頭接耳。

  周遭站著明鏡司的人,個頂個的冷面煞神,沒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對賬本動手腳。

  “查好了就交到衙門去,大半夜的圍在這里像什么話?”

  看見阮桑枝,憋了一肚子話的韋德生正要湊上來,卻被她一個眼神盯了回去。

  阮桑枝徑直走到神態(tài)自若的萬老爺身前:“這就是你給弟兄們的交待?”

  萬老爺放下茶杯,泰然一笑:“不應該是會首還諸位一個說法嘛,鄙人不過草芥,官府說什么便是什么。”

  “抓。”

  沈枯一聲令下,萬老爺便被按在地上,刀光凜冽,燭影斑駁,眨眼間所有商賈的性命都掌握在了明鏡司手中。

  有膽小的直接顫抖著哭出來,縱觀前廳,也只有韋德生和他周遭幾人勉強能保持鎮(zhèn)定。

  “我萬某清清白白,行事并無半分差錯,憑什么拿人!”

  沈枯冷笑一聲:“這不是官府的說法,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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