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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剛薨,我再嫁成了皇貴妃

第一百零九章 嚴(yán)巍猝然跪了下來

  咻——

  利箭破空之聲不絕于耳,阮桑枝坐在特質(zhì)的木椅上,看著不遠處的小蘿卜頭訓(xùn)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等到太陽挪到頭頂,茯苓就會端著熱茶和點心走過來。

  “郡主,今天是水晶芙蓉糕,蘇小公爺把我需要的東西一樣不落的帶回來了?!?p>  “嗯?!?p>  她沒動,依舊是半睜著眸子懶洋洋的曬太陽,這點天賜的溫暖在寒冬臘月的日子太奢侈了。

  “嘶——”

  相思順著木椅的輪子游了上來,熟練的在她前胸快還沒愈合的傷口處盤成一團,吸收著陽光下冒出的屢屢陰氣。

  “小流氓?!避蜍叻畔曼c心,低聲嘀咕了一句,惹得相思立起腦袋,頗為得意的斜了她一眼。

  “蘇弈還沒回來?”

  “回來了,在前院議事呢?!避蜍呦肓讼?,又補充道:“好像是京兆尹在找綠漪樓的麻煩,聽蘭舟說這兩天都沒什么生意了?!?p>  “大師父大師父!”

  有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跑過來,茯苓連忙護著點心,卻還是被阮桑枝逼著拿了出來。

  “都餓了吧,吃點東西?!?p>  原本沖在最前面的小丫頭還有些拘謹,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茯苓,沒敢動手。而身后的少年直接擠開她,伸手拿了一塊:“謝謝大師父!”

  阮桑枝笑著拍了拍他的發(fā)頂:“不許欺負鈴鐺。”

  聽見這話,少年回頭看了眼撅著嘴假裝委屈的女孩,抬手又拿了一塊遞到她面前:“快說謝謝大師父。”

  鈴鐺瞄了一眼阮桑枝,迅速接過點心塞在嘴巴里一口咽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道:“謝謝大師父!”

  她看向一旁的少年,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也謝謝柳葉?!?p>  柳葉哼了一聲,揚起手中的弩,精鐵鑄就的機關(guān)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奇異光澤:“大師父,我今天沒有脫靶!鈴鐺脫了三靶,其他人的成績都記在冊子上了,請您過目。”

  阮桑枝接過少年從胸口掏出來的小冊子,一頁一頁的翻閱,最后指尖停在了那個叫“嚴(yán)巍”的名字上。

  柳葉心思活絡(luò),瞧見她的神情,連忙開口說道:“巍哥也沒有脫靶,他還在那邊練呢?!?p>  嚴(yán)巍是這群孩子里年齡最大的,僅僅比阮商陸小了幾月,卻因為齊黨的迫害長年流落在外,挨餓受凍之下,如今才堪堪和自己差不多高。

  “表現(xiàn)的不錯,快去找秋璇師父用飯吧?!?p>  “是!”

  聞言,小蘿卜頭們在孩子王柳葉的帶領(lǐng)下,浩浩蕩蕩的去吃白鶴寺特供齋飯了。

  等人影散去,阮桑枝才看見練武場角落的少年。比起雪夜撿人的那晚,嚴(yán)巍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在秋璇這兒精細的養(yǎng)了半月有余,終于不是皮包骨的小可憐了。

  “我推郡主過去?”

  聽到茯苓輕聲詢問,阮桑枝搖了搖頭:“在這里等我。”

  木椅在雪地上軋出咯吱咯吱的轱轆聲,她推的很緩慢,嚴(yán)巍也沒有回頭。

  “咔——”

  阮桑枝低頭看了看,輪子似乎被隱藏在雪地中的樹枝卡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她顧忌著傷口,也不能彎腰去撥開。

  正犯難的時候,阮桑枝聽見均勻有力的腳步聲,接著是一雙干瘦的手,準(zhǔn)確無誤的將轱轆中卡著的樹枝拔出來扔在一旁。

  她抬起頭,正對上嚴(yán)巍古井無波的雙眼。

  看到這雙眼睛,阮桑枝總能想起初見時他眸中燃燒的不甘怒火。

  “看來秋璇師父教會了你許多?!?p>  嚴(yán)巍明白她的意思,眼眸微闔,以一種矜貴又愜意的語調(diào)說道:“因為心藏殺意的刺客,總會死在目標(biāo)之前。”

  “……我其實沒想讓你干這行。”

  “這是我的選擇。”

  他眸光依舊平和,反倒讓阮桑枝有些頭大。

  嚴(yán)巍的父親嚴(yán)慶大人是個學(xué)識淵博又有些古板的小老頭兒,在教育子女這方面極為苛刻,嚴(yán)家長子就因為沒考到前三甲被狠狠訓(xùn)斥了一頓。

  阮桑枝其實也打算讓嚴(yán)巍走仕途的路,卻沒想一不小心成了刀口舔血的殺手。

  她斟酌著開口:“有時候筆墨比刀劍更容易殺人,也更容易救人,你明白嗎?”

  “我可以兼顧。”

  嚴(yán)巍的眼中少了恨意,只有炬火般的堅定:“我沒有落下功課,只是功夫底子實在是太弱了,才會刻意的多練一會兒。如果您需要我考取功名,去應(yīng)該去的地方,我不會推辭?!?p>  “……”

  阮桑枝眉頭微皺,她救下這小子的時候壓根沒想那么多。

  見她沒應(yīng)聲,嚴(yán)巍猝然跪了下來,任憑融化的雪水浸濕衣裳也沒有半分猶豫的磕了個頭:“大恩大德,嚴(yán)巍沒齒難忘。”

  好嘛,這下阮桑枝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她拍向少年頭頂?shù)氖峙驳搅思缟?,頗為無奈的道:“你小子跟柳葉他們比起來,也是個大人,別動不動又跪又磕頭的,教壞了小孩子唯你是問?!?p>  嚴(yán)巍眉眼彎彎,終于露出了來到白鶴寺之后的第一個笑容。

  他不疾不徐的起身,繞到木椅的扶手后邊:“那嚴(yán)巍送送您,茯苓姐姐要瞪死我了?!?p>  這時候,阮桑枝才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少年意氣,若是嚴(yán)家不倒,這家伙也應(yīng)該是和阮商陸宋清源差不多的京城公子哥。

  “郡主。”

  茯苓走過來的時候,嚴(yán)巍立即松開了扶手,乖巧的站在旁邊。

  阮桑枝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腕:“別耽擱了,今天秋璇師父下廚,再不去用飯的話就要被那幫孩子搶光了?!?p>  聞言,嚴(yán)巍才邁開腳步,走出幾步之后猝然回頭,躬身行了一禮,才匆匆離開。

  茯苓對此已經(jīng)上司空見慣,她氣鼓鼓的道:“水晶芙蓉糕都涼了,郡主真是浪費?!?p>  “誰說涼了就不能吃了?”

  阮桑枝可聽不得這話,在穆家,浪費是要挨軍棍的。她正要伸手拿過來,卻被一個閃身從背后冒出來的蘇弈搶先端走:“大冷天的,別沒罪找罪受?!?p>  他笑嘻嘻的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塊,云淡風(fēng)輕的道:“確實涼了,待會兒我?guī)Ыo暗衛(wèi)去,那幾個饞嘴的家伙可舍不得嫌棄?!?p>  “綠漪樓還真是一個相對松散的組織。”

  蘇弈挑眉:“那我可就當(dāng)作是禮賢下士的夸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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