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就隨我去陽州
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阮桑枝沒把蘇弈能驅(qū)使鬼怪的事情說出來,只云淡風(fēng)輕給他指了幾個地方。
“惶恐必生動亂,亂則助長怨念,一定要穩(wěn)住這里的百姓?!?p> 蘇弈不解:“我還以為要紅刀子進(jìn)白刀子出的干上一架,結(jié)果是敵不動我不動?”
阮桑枝挑眉看去:“你這肉體凡胎的,拿什么跟看不見摸不著的鬼混斗智斗勇?”
瞧見他陡然頹敗的臉色,阮桑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又不是要你去送死,防衛(wèi)反擊的家伙管夠,給我守夠十二個時辰,能不能做到?”
“我又不是你的兵?!?p> 蘇弈咧嘴笑開:“可以是可以,你得先答應(yīng)我,我替你守十二個時辰,你就要跟我去陽州待夠十二年?!?p> “……”
沒等阮桑枝表示疑惑,穆云睿就先坐不住了:“鳳州才是表姐的家鄉(xiāng),既然先太子薨了,表姐留在京城也只是睹物思人,不如隨我回去?!?p> “叫那么親熱做什么?是你親表姐的嗎就叫?”
蘇弈笑意加深,有些惡劣:“穆家還有幾個人?你那親娘做了什么不用我提醒吧?阮桑枝現(xiàn)在還病怏怏的,回去被你們弄死都沒人收尸——哎呦!”
看起來氣質(zhì)最為沉靜的宋清玄抬手狠狠敲了一下蘇弈的腦袋,響聲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幻痛。
他語氣極為冷淡的開口:“不許胡說。”
蘇弈冷笑了兩聲,沒有還手,沒有反駁,甚至往地上呸了一下:“老天爺在上,我收回剛剛的話,阮桑枝必須長命百歲?!?p> “……倒也不必?!?p> 她捏了捏眉心:“要是塵埃落定之后,去去也無妨?!?p> “那我覺得不妥?!?p> 顧延玉頂著眾人的目光,用最慫的語氣說著最強(qiáng)硬的話:“那趙王爺還在陽州呢,娘娘要是過去了,難免與皇上之間生了嫌隙。”
“穆云睿到底什么時候把他丟出去???”
蘇弈嘴角的弧度消失無蹤,看向這位工部尚書的目光染上譏誚:“要不現(xiàn)在就揮刀自宮?我看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了?!?p> “沈枯沒在這兒呢?!?p> 顧延玉幽幽的嘆了口氣,他默默為自己的忠誠熱淚盈眶,還抽空瞥了冷淡的阮桑枝一眼。
盡管這姑娘始終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與那位睥睨天下的“義兄”劃清界限,但顧延玉作為蕭洪山的幕僚,自認(rèn)為是他的心腹,反而覺得是阮桑枝過于悲觀。
那個年輕的帝王并未無情,恰恰相反,高處不勝寒,如果連世上唯一還能被稱為親人的存在都想方設(shè)法的遠(yuǎn)離自己,那他也太寂寞了些。
只可惜眼前的女子心冷似鐵。
好像還因為自己提起沈枯,氣氛還變得壓抑了點。
“我瞧著小顧大人口齒伶俐,開口閉口都是皇上,實在是連我都動容。”
阮桑枝似笑非笑:“不如請你幫幫忙,唬著關(guān)曜統(tǒng)領(lǐng)別離開皇宮,和你一起老老實實守在皇上身邊?”
顧延玉心頭一沉,從她眼中似乎還能看見自己錯愕的神情。
“皇宮會有危險嗎?”
阮桑枝擺了擺手,語氣輕松:“只是擔(dān)心皇上搗亂而已,就像在上次虎頭寨一樣,凈會給我添麻煩?!?p> 蘇弈一聲不吭的將桌子上的輿圖收進(jìn)了自己懷里,他用手肘碰了一下還在發(fā)呆的宋清玄:“時辰差不多了,馬車還在外面等著,再不回去,你家老頭兒都要咽氣了?!?p> 聞言,阮桑枝愣了一下:“誰?”
宋清玄冷冷的瞥了蘇弈一眼,轉(zhuǎn)頭對她笑了笑:“是我祖父,這幾日突發(fā)惡疾,唯恐……父親才急匆匆的喚我回來?!?p> 啊,宋治昌那死老頭。
阮桑枝的嘴唇動了動,當(dāng)著人家嫡長孫的面,沒說出什么惡毒的話來,只客客氣氣的安慰道:“最近不太平,想來也有邪祟作亂的禍,老、老人家本就氣虛,若藥石無醫(yī),不如尋玄門中人瞧瞧?!?p> “喲,你有這么好心?”
蘇弈面上無半點憐憫,被阮桑枝狠狠的瞪了一眼。
宋清玄沒搭理他,笑著說道:“我知道的,祖父操勞多年,也該趁著這機(jī)會好好休息了?!?p> “……”
阮桑枝眼皮抽搐了一下,她沒看這家伙的神情,總覺得有些大逆不道。
“不過我確實該走了。”
宋清玄看向蘇弈:“請,我可使喚不動國公府的車夫?!?p> 蘇弈翻了個白眼,臨走前還不忘拽著顧延玉一起:“休想擾人清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