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林棲遲并沒有睡著,而是打開手機看著許梔高二時光鮮亮麗的照片發(fā)愣。
“又是在玩我嗎?”
“算了?!?p> “等你玩夠了,我們也該真的再見了?!?p> 林棲遲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根本就不信許梔喜歡他。
或者說,分別九年,已經(jīng)成長為那么優(yōu)秀的大作家的她,怎么還會喜歡只會躲在陰溝里貪戀月光的老鼠呢?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他是她年少時的遺憾罷了。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凌晨顯得尤為突兀。林棲遲看了看手機,凌晨三點了,許梔敲他的門干什么?
帶著滿腹狐疑,林棲遲迅速穿上拖鞋,前去開門。然而,當(dāng)他打開門的那一刻,許梔竟整個身體都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在肉體接觸的一瞬間,林棲遲瞳孔驟縮,心跳加速到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腔。
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林棲遲便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許梔,你喝酒了?“他連忙伸出雙手撐住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許梔搖搖晃晃的搖頭,抬起了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帶著一定的哭腔。
“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啊……”
林棲遲微微一怔,隨后嘆了一口氣,將她擁入懷中,手撫在她柔順的長發(fā),溫聲問道:“怎么了?”
許梔聽見他的話后卻崩潰的大哭了起來,她抱怨,“我又卡文了!嗚嗚嗚嗚嗚嗚嗚,林棲遲!我又卡文了!”
林棲遲聽見她的話后卻只是溫柔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先休息一下,等有靈感了再寫,好不好?”
許梔聽完剛想點頭,卻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一樣,瘋狂的搖頭,說:“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為什么?”
“因為我需要錢,卡文就得不了錢了,嗚嗚嗚嗚嗚嗚,還要被讀者罵,嗚嗚嗚嗚……”許梔一邊哭的撕心裂肺一邊說。
林棲遲像哄小孩一樣,“你不是有很多錢了嗎?慢慢來,有時候我們也可以休息一下,太累的話,對身體也不好?!?p> 許梔卻還是在搖頭,“我要錢,我需要錢……”
林棲遲嘆了一口,問:“你要錢干什么?”
“嘿嘿,點男模!”
“阿梔,可不可以不點男模?”
林棲遲近乎卑微的詢問。
“林棲遲,我好想你,我這些年一直一直在想你。”許梔抬頭看他,“你別騙我了,你還喜歡我?!?p> 林棲遲沒有說話。
他這個人就是賤,許梔甚至不用說話,只讓他看一眼,他都愿意為了她去死。
“你不能吃辣,可是今天的飯菜都是你做的,甚至連菜都是你選的,你明明可以全部不做辣的,但是你為什么要這樣?”
許梔將腦袋靠在他的身上,平靜的敘述今天的事。
林棲遲很開心,也很驚喜。開心許梔竟然記住了他不能吃辣,驚喜是她居然發(fā)現(xiàn)了他做的菜都是她的口味。
可是下一秒,嫉妒的情緒就將他包裹。
“才沒有,只是過了那么多年,我變得能吃辣了而已,才不是為了你。”
只要是她身邊的人,那任何事她都可以記得清清楚楚,連傷害她的人,她都能可以記住。
自己又不是最特別的那個,有什么好開心的。
林棲遲抱住許梔的力氣加大的幾分。他把她擁在自己的懷中,借著酒意,自顧自的訴說著九年來對她的思念。
“許梔,這九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
“但是一想到你只是玩我,我的心就好痛,好痛?!?p> “許梔,我被你的愛,折磨了九年……”
林棲遲哭了,當(dāng)時的他也才十七歲。為了許梔,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只為見她,離家一千多公里,在她的城市淋著雨等了她一天。
他本以為是她有什么急事,回家之后生氣的不給她發(fā)信息,等她給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結(jié)果沒有等到他想要的,反而等到了許梔要分手的消息。
他慌了。
還沒等他問為什么,她就刪掉了他的一切聯(lián)系方式。
他一遍又一遍撥打她的電話,換來的是無數(shù)個“無法接通”,他求了她身邊所有的朋友。求她們幫他問一下,是不是他哪里做錯了?他可以改的,他不要解釋了,他不想分手。
最后還是他卑劣。他用割腕的方式威脅她,這才得到一次重新和她接觸的機會。
他本以為他們會和好,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她的惡語相向。
【林棲遲,我們注定不是一路人】
【我成績優(yōu)秀,常年年紀(jì)第一,而你,不過是個混小子罷了】
【你也是真的好騙,我隨便幾句話,你就能把你的真心掏出來給我】
【你的真心太廉價了,配不上我】
【還有啊,我的病早好了】
【我只不過是覺得,你的擔(dān)心的樣子很好玩】
【但是現(xiàn)在】
【林棲遲,你,我玩夠了】
【我們該結(jié)束了】
“林棲遲,對不起?!?p> 許梔撫摸著他的臉,幫他擦去臉上的眼淚。
她許梔,欠林棲遲一個道歉。
林棲遲聽到她的道歉,卻譏笑了幾聲,他很痛苦。
“許梔,我不要你的道歉了,我也不要解釋了?!?p> “我只求你,等你玩夠了,就放過我吧?!?p> 許梔像是沒聽懂一般,眼神呆滯的歪了歪頭,身上還散發(fā)著酒味。林棲遲看見她這樣,無奈的嘆了口氣,下巴不停的蹭她毛茸茸的頭頂。
許梔,你還真是變了,滴酒不沾的你,冰箱里全是酒。
林棲遲回來的時候準(zhǔn)備把自己買的荔枝全部放進冰箱里,結(jié)果一打開冰箱,看見的全都是酒。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不舍。最后理智占了上風(fēng),他緩緩松開了懷中的許梔。
林棲遲本想將許梔抱回房間,但就在這時,許梔突然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林棲遲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兒,好在他反應(yīng)迅速,及時伸手接住了許梔。
許梔像是一只樹袋熊一般,手腳并用緊緊纏住了他的身體。林棲遲擔(dān)心她會摔下去,只能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托住她的雙腿。
好吧,這樣也算抱起來了。
白云市的夜晚很涼,窗外的風(fēng)呼呼作響。林棲遲原本打算將許梔輕輕放在床上后便離開,可誰知許梔卻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林棲遲無奈,“許梔,松開?!?p> 許梔那呆滯的眼神在黑暗中凝視著他的雙眼,仿佛失去了焦點。然而,原本抱的死緊的她鬼使神差般放了手。
得到解放的林棲遲匆匆離開了許梔的房間,而床上的許梔則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顯然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
林棲遲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獨自一人走到陽臺上點燃了一支香煙。還沒等他放在口中,就忽然間想到了什么,立馬就掐了。
他的臉頰泛紅,離開陽臺在浴室過了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