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身相許
“好!”
她無敵了,不用怕。
“那我拿被子過來?!蓖蹊麝浪墒?。
“等等!”陳月紙猛地抓住他的袖子,不斷深呼吸,最終放棄。果然還是無法直面恐懼啊。
她面部抽搐,誠懇地請求:“你能不能別留我一個人在這?”
王梓昀微愣,隨后回復(fù):“好。”
他拉著陳月紙進(jìn)門,抱被子,出門,再進(jìn)門。
“店主,睡覺的時候您還要拉著我嗎?”
“當(dāng)然不用!”
無人在意的角落,王梓昀低低笑了。
躺下來后陳月紙背對著王梓昀,也許是有人陪著,焦慮和害怕減輕不少,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緩解許多。
“店主,您叫什么名字?”
“陳月紙,月租的月,白紙的紙。你呢?”
王梓昀偷偷轉(zhuǎn)過頭,“王梓昀,木字旁加一個辛,日字旁加一個勻。話說,我好像是第一個知道店主名字的顧客?!?p> “是啊?!标愒录埪唤?jīng)心地說。
“不過,你要為我作牛作馬對你有什么好處?”陳月紙冷不丁詢問。
王梓昀似乎沒想到陳月紙會問這個問題,欲言又止:“其實(shí)……我有我的私心。店主您這么好,要是我跟隨您,待到酒店勢力擴(kuò)大,您肯定不會虧待我。
到時我增強(qiáng)了實(shí)力,就可以去報仇了。其實(shí),我提出要和店主一起睡,也是為了拉進(jìn)我和您之間的關(guān)系。
如果成了店主的小弟,那就吃喝不愁了?!?p> “還挺誠實(shí),”陳月紙把被子拉得更上,瞥了他一眼,“有點(diǎn)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p> “真的嗎!”王梓昀興奮得坐起來,再次豎起一根手指,“我真的很想跟隨您,只要之后您,您給我一點(diǎn)復(fù)仇的時間就好了?!?p> 王梓昀偷瞄著陳月紙的臉,雖然看不清神色,但總歸沒有厭惡。
月光越過窗口掠過王梓昀的面龐,剩余的光色打在陳月紙身側(cè)。她抬眼正好瞧見一輪明月。今晚月色真美,她想。
陳月紙直起身,任由月光灑在自己臉上。
“真像啊,”她小聲嘀咕,繼而勾起嘴角,“好吧,那么你就是我們酒店第一名正式聘用的員工,包吃包住?!?p> “什么真……真的啊!謝謝你店主!啊說錯了是您!”
王梓昀激動得捶腿慶祝,笑容洋溢,月光也隨著他的搖擺在眼睛間流轉(zhuǎn),清和純粹。
【宿主,算響聽,我才不會讓多一個人吃白食?!?p> ‘這么艱難的世道,這么遙不可及的任務(wù),你讓我怎么全盤負(fù)責(zé)。系統(tǒng),我的人生從沒有如今這么順暢過,難道你忍心讓我活成上輩子那樣嗎?
你是個好系統(tǒng),命運(yùn)冥冥之中讓我們相遇。我只是,不想再那么難了。就當(dāng),就當(dāng)我求你,求你高抬貴手?!?p> 【……夠了。你的要求,包的?!?p> “謝謝?!标愒录埧酀匦α?。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
第二天一早,陳月紙就被太陽曬醒了。她本以為一個小窗口能怎樣,但摸摸她的臉,熱得可以煎雞蛋了。
旁邊的王梓昀還在熟睡。神奇的是,他衣服的污漬全都消失了,外套上布滿的鞋印通通飛走,灰色本色顯露出來,就連破口的長褲也變身成極具設(shè)計(jì)感的潮流單品。
陳月紙甚至懷疑有小精靈趁他們睡覺的時候仔細(xì)地擦衣服,但她很快又想到一句話:每晚十二點(diǎn)自動清潔!
‘系統(tǒng),你干的?’
【實(shí)不相瞞,就是我干的。】
‘簡直了,直接恢復(fù)成99新?!?p> 【那是自然,我可是999年來唯一一個沒有差評的系統(tǒng),在我從業(yè)第167、411和785年被評為勞動……】
‘知道你很牛,但你先別牛?!?p> 【OK?!?p> “店主,你看什么啊,哈……”
王梓昀醒了,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陳月紙急忙挪開視線,裝模作樣地把被子疊好,清清嗓子道:“你看看你的衣服?!?p> “我的衣服?”很窮酸嗎,王梓昀有些擔(dān)心,“怎,怎么回事,這么干凈!”
王梓昀揪起衣服聞了聞——花香,想吃。呸,這明明就是新的?。?p> 陳月紙故作高深,“怎么樣,我的魔法很好用吧?!?p> 【宿主你居然搶我的功勞!你,你這種行為本系統(tǒng)聞所未聞,是天下之】
‘小子,你今天就見識到了?!?p> “店主,您就是我唯一的信仰,我愿意成為您忠實(shí)的信徒!”
王梓昀欣喜若狂,像猴一樣在房間里手舞足蹈,對著衣服又親又摸,愛不釋手,回過神來才后知后覺地捂嘴。
“店主,不好意思,您不覺得臭吧?!蓖蹊麝赖椭^,不敢直視店主的眼睛。
他之前沒有條件洗口,該說是整個公會的普通人都這樣,因此他說話都是戴口罩或捂嘴,昨天晚上也是。
陳月紙笑著揮揮手:“沒事,你可以去廁所看看你的牙齒?!?p> “好?!蓖蹊麝赖痛寡垌?,汕汕地去了。他總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王梓昀關(guān)好廁所門,才敢張開嘴巴。他認(rèn)為自己的牙齒不忍直視,過了好久才遲疑地睜開眼。
白的,居然是白的!他聽說牙齒一般是淡淡的黃色,那他這樣白的牙齒一定是超級淡的黃色吧!
他平時很少哭,可是來到免疫酒店兩天,他被歧視的身份、外貌通通被接納,病也治好了。試問這么大的恩情,怎么不能用以身相許來報答呢?
王梓昀沖出廁所,機(jī)器人般機(jī)械地鞠躬,“店主,我,您怎樣使喚我都可以,就算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他給陳月紙磕了好幾個響頭,他因?yàn)榧涌薜靡欢兑欢叮劭艏t紅的,很難不讓人想到落水的小狗。
陳月紙藏不住笑,連忙扶他起來:“沒事的,這是我作為免疫酒店店主應(yīng)該做的,那個,你不用這么感激我?!?p> “嗚嗚,嗚嗚嗚店主……店主,我,我這樣心思惡劣的人,實(shí)在,實(shí)在配不上這么好的待遇,我,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王梓昀眼睛鼻子都哭得紅腫,胸膛不停起伏,聲音也一顫一顫的,但他對店主的真心是實(shí)打?qū)嵉模?p> 不會再被騙了吧,不會的,應(yīng)該,是真的。
今日的陽光過分耀眼,那日后就不能怪她晃了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