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目的
伴生技能【蜘蛛】在‘王春霞’的身上發(fā)揮作用。
研究所內(nèi)部的輪廓在此刻異常清晰，比起白日，秦姝能感覺到自己的感知能力有所提升。
周圍的所有動態(tài)事物在腦海中自動成像。
孔石玉的手臂畸變成了一條分支無數(shù)的觸手，正緩緩自四面八方收束，而肉眼可見的地方，遍布了舒仁畸化的細絲。
“太安靜了……”姐姐舒義壓低聲音道。
她們進入研究所是通過了通用身份的驗證，并不會觸發(fā)警報。
但在電力癱瘓的緊急狀況下，那些研究員不該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才對。
興致懨懨的舒仁雙眼一下亮起。“這不就說明研究所真有問題？”
“姐，姓秦的老頭子聯(lián)合高層對付我們，說我們是什么「高?！?，結(jié)果連他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地方都管不好。“
”今天算是來對了，把研究所拿下，證據(jù)甩到他臉上，看他以后還能囂張的起來嗎？”
舒義臉色一變，“你等——”
一團黑影竄出。
‘王春霞’伸手擋了一下，淬光的細絲竟將她的手指都割下了半邊。
舒義暗道一聲糟糕，短發(fā)迅速拔長，鋪墜于地面，波浪似的墨發(fā)帶著她朝前方趕追，眨眼沒了人影。
“這就是你找的好姐弟？”
秦姝將那要落不落的斷指掰在掌心，看向孔石玉。
孔石玉沉默一瞬，“……庇護所現(xiàn)在的情況特殊，我也是沒有辦法。”
她示意，“時間耽擱不了，一邊走一邊說？”
……
研究所內(nèi)一片死寂。
兩道腳步聲均勻地響動，孔石玉道：“舒仁舒義同屬治安三隊——編號越靠前，畸變值越高，能力也就越強?！?p> “因此庇護所的一到五隊通常都是負責未探索區(qū)的探索工作，然而長期曝露在日光之下，哪怕是抗日化藥物也無法再完全遏制畸變?！?p> “「高危」是庇護所對畸變值接近臨界的能力者的警示，如果隨意放任，他們造成的危害可能會比畸變物還要大?！?p> “所以他們兩個確實是「高危」?！?p> ‘王春霞’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呢？你在庇護所內(nèi)的權(quán)限可不像是被限制過的，始終保持清醒的秘訣，總不會是意志的功效？”
孔石玉在前方帶路。
根據(jù)秦姝所說，擁有最大嫌疑的是那些處理畸變物尸首的研究員。
聞言她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在N3研究所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沒等‘王春霞’回答，孔石玉搖搖頭，“算了，大家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也沒必要瞞你?！?p> “庇護所研制出了一種新型藥物，什么時候研制出的，怎么研制出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注射藥物后，身體的畸變會加速，卻能讓能力者保有一定的神智?！?p> 似乎是怕‘王春霞’不信，她以自身為例道：“至少在畸變值達峰之前，能力者只要有足夠想活的心，‘意志’就真的能讓畸變化的身體重新恢復(fù)常態(tài)。”
說著，孔石玉的身體除了肩部往上，都在眨眼間完全變成了畸變物的狀態(tài)，只是眨眼后，她又重新變回了人類。
‘王春霞’對此毫不意外。
這種藥物是三十八年前的N3研究所所研制。
秦姝能保持三十八年的清醒也多虧了研究所的存貨。
只是其中出現(xiàn)了一些小變數(shù)。
譬如在某一日醒來的時候，畸變物的身體中除了她，還多出了一具意識體……
“庇護所為什么不給舒仁舒義提——”
轟！
孔石玉腳步一頓，就見并非是目標實驗室的所在，比一人還厚的鈦合金門轟然砸出，直直嵌入墻體。
兩人迅速閉嘴，飛奔而去。
實驗室內(nèi)，無數(shù)漆黑的墨發(fā)蜿蜒捆束，將幾個白大褂盡數(shù)控制。
孔石玉瞥向?qū)嶒炇抑醒霑r臉色微沉。
那里居然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透明的繭。而在其中，舒仁半邊臉頰絮化，手中正提著一個沒了生機的研究員。
墨發(fā)游離在透明巨繭之外，哪怕那屬于舒仁的姐姐舒義，沒有舒仁的允許，也根本無法靠近分毫。
“舒仁！冷靜點！”
孔石玉半邊身子畸化，“研究所不是所有研究員都成了畸變物——至少你手中的這個不是！你找錯目標了！”
沒有多余的血跡，現(xiàn)場極其干凈。
舒仁隨手丟下研究員的尸體，細絲自透明巨繭再次蔓出，探向墨發(fā)捆束的另外幾個研究員。
“是嗎？那就一個個試過來就是了?！?p> 孔石玉額角暴跳，“你要怎么試，別告訴我是全殺——”
她話音頓住，深呼吸了兩口才道：“我們不能造成無畏的傷亡，否則哪怕行動成功，庇護所高層也會剝奪我們手上的所有權(quán)力的！”
“笑死了。”舒仁嗤笑一聲。
“孔姐，這話你自己聽了不覺得好笑嗎？咱們手里有什么權(quán)力??？”
“隊里的人說被調(diào)走就被調(diào)走，幾次下來全部死在外面的權(quán)力？還是每周配合著研究所監(jiān)測畸變值，結(jié)果還是不被允許外出的權(quán)力？”
“按說庇護所本就是靠我們這些能力者支撐的，外出探索對高層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結(jié)果一個從N3研究所避難來的老頭不知怎的占了上風?！?p> 舒仁的細絲在毫無知覺間突破墨發(fā)，在舒義的眼皮子底下將一個研究員的脖子瞬間絞斷。
孔石玉愣了一瞬，突然生出了個難以置信的念頭。
她遠遠看向那個倒下去的研究員，胸口的銘牌完好無損，上面寫著的名字很是眼熟。
“你，你根本不是為了畸變物？”孔石玉問，“答應(yīng)這次的行動，只是為了將這些昔日給過你臉色的研究員全部滅口？”
舒仁的神情坦坦蕩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孔石玉噎了一下，又看向舒義。
舒義皺著眉沉默不語，室內(nèi)的墨發(fā)卻在悄無聲息間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孔姐，你能保證不說出去嗎？”
孔石玉嘴角抽搐兩下。
“這些負責監(jiān)測的研究員各個都把我們當成牲畜來看，就算不是畸變物也是死有余辜?！?p> “我們只是想要條活路，我們的隊員也只是想要條活路?！?p> 孔石玉差點被氣笑。
難道她不想要活路嗎？誰能想到找來控制畸變物的最后保險，居然會變成威脅自己的手段？！
場面一時間有些僵持。
就在這時，‘王春霞’走向了地上倒著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