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洛京
陸添逸不信,驚恐警惕的眼神絲毫未減。
“真是愚蠢?!贝笮〗悴恍嫉仡┝艘谎?,優(yōu)雅而端莊地越過陸添逸徑直走向了馬車。
輕輕一躍,便跳到了馬車上。
沒有金鐘罩般的金光出現(xiàn),就那么順暢的進(jìn)去了?
“這這這……”
陸傾蝶也走到馬車的前方,在馬車上貼上一張符紙,符紙?jiān)诒娙说哪抗庀氯谶M(jìn)了木框中。
“難怪邪祟不可靠近,原來陸姑娘早就料到了會有邪祟來尋我們?!?p> “你們兩人是普通人嗎,邪祟自然喜歡找你們玩兒了。”
“你管那兇神惡煞的鬼叫玩兒?”陸添逸連連嘖責(zé):
“你還是不是人?”
陸傾蝶也想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人。
若說是人,她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她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師父說,她離仙僅僅一步之遙,如今算得上半仙。
若說不是人,她也有人的情感,她能感知這世間的喜怒哀樂。
“我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阿姐?!?p> “是是是,愿賭服輸,看在周大哥這么可憐的兒上,我就聽你的話好了?!?p> “這里面還有我的事兒呢?”周必完全不知道兩人的賭約。
“周長史,這是護(hù)身符,可以護(hù)佑鬼魂邪祟不近身?!?p> “陸姑娘難道要走?”
“今夜我要趕去洛京。”
“難道是為了我的事兒?”
“正是?!?p> “那我們一同前往不是更好?”
“不可,如今周長史你是偷竊貢品的罪犯,若是洛京中真的有有心之人想要加害于你,想必城門已經(jīng)貼滿了你的通緝令?!?p> “此時進(jìn)城,不是上策?!?p> “那……我能幫陸姑娘做些什么?”
“看好這孩子。”
陸添逸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陸傾蝶:
“你不帶我?我可以保護(hù)你的!”
他可不想在這陰森森的地方呆著!
嘶~
想到在這里過夜,身上不禁打起了寒顫。
“你別添亂就好?!贝笮〗愫敛涣羟榈赝虏?。
“帶我去吧,我很厲害的?!贝笮〗闵炝藗€懶腰,一晃一晃地起身。
“你也留在這里吧。”陸傾蝶為馬車加固護(hù)身金剛。
大小姐怔在那里……
什么?不帶他?他好歹也算是一個戰(zhàn)力!
萬一那個山頂?shù)氖裁词跸聛碓趺崔k?他可應(yīng)付不了!
陸添逸笑得前仰后合:
“我看你才是拖油瓶!”
周必有些心疼這個小神仙。
怎么瞧,這陸添逸和大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燈。
但也是為小神仙游歷間增添了一些趣味。
“陸姑娘放心?!?p> “我不放心!”陸添逸知道周大哥厲害!
可是再厲害連鬼也看不見!怎么打鬼?!
周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不是說聽話嗎?”
“我……”
“不是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嗎?”
“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我會保護(hù)好周大哥的!”
聲音越來越低,心虛的很。
大小姐可急了!他不知道周必和陸添逸哪來的膽子敢在這山腳下留宿!
他不敢!他可打不過那鬼!
“我不是男子漢!你帶我走!”
陸傾蝶倒是有些震驚:
“你……”
“嗯……”
“男兒心女兒身,如今算得上拿得起兵器撒得了嬌?!?p> “你……”
“你才是這里面最厲害的?!标憙A蝶擼起袖子為他點(diǎn)了個大大的贊!
“你……”
大小姐小小的腦袋瓜里轉(zhuǎn)啊轉(zhuǎn)啊轉(zhuǎn):這是在夸他?還是在罵他?
怎么越想越別扭???
得!任重而道遠(yuǎn)?。?p> “保護(hù)他們可算是功德一件?”
“算?!?p> 大小姐這才應(yīng)了。
天邊漫上了粉紅色的云彩,時辰差不多了,也該去洛京了。
“陸姑娘……”
“周長史可還有交代?”
“小心……”
“放心。”
陸傾蝶單薄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yuǎn)……化作絢麗空氣中的一?;覊m。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而腐臭的氣味,似乎有一群剛死還沒腐爛的尸體堆成了這座山,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
風(fēng)吹過,撲鼻的尸臭味充斥著鼻腔,帶來了陣陣寒意,陸添逸不禁抱了抱可憐的自己。
周必脫下了黑色的外氅披在陸添逸的身上。
“周大哥不冷嗎?”
“我不冷?!?p> 大小姐見狀撲進(jìn)了周必的懷中:
“你抱著我,就不會冷了?!?p> 他可是千年的狐貍??!
陸添逸看不出,難道他還看不出嗎?
自從陸傾蝶離開后,周必就心不在焉。
一直站在馬車外來回踱步。
他知道周必在擔(dān)心什么。
這一路上他雖然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耳朵卻靈光的很。
所有人的談話悉數(shù)落入了他的耳中。
周必雖是一州的二把手,卻也是個可憐之人。
作為洛京長史,非但沒有實(shí)權(quán),還遭受著上下官員勾結(jié)帶來的迫害。
只因他想守護(hù)心中的那一份正義。
他在洛京百姓眼中是貪官污吏,是為惡不做的壞人。
在百官中是不愿同流合污的異類。
奈何他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強(qiáng)。
始終要在百姓中證明自己才是堂堂正正的清官,是為民的好官。
也想做個渡人的人,將洛京刺史和下面的官員感化回頭是岸。
可惜他錯了。
他徹頭徹尾的錯了。
百姓不光不喜他,還擠兌他的妻子兒子。
甚至還迫害他的女兒!
刺史以家人的性命威脅他……
甚至在他妻子懷孕之時將腹中的孩子害死!
以做警告。
可憐他的女兒胎死腹中……他的妻子也落了個終生殘疾……
以做警告。
害他妻兒的人就是那一行商隊(duì)的人。
那八人,每一個人都參與了欺壓周必的行動。
周必不愛財(cái)!
他要?dú)⒘怂麄儯?p> 然后帶著妻兒隱居于市。
此次出發(fā)之前,他就安頓好人將他的妻兒接去洛京郊外,如今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安全到達(dá)。
周必看透了那無可救藥的洛京,才想殺了仇人再離開。
哎,所以他有些恍惚,不知陸傾蝶是救了他,還是害了他。
陸傾蝶獨(dú)自走在洛京城外的小路上。
她沒有去洛京郊外那處小院。
而是徑直走向了城門。
城外墻邊貼著的通緝令與她擦肩而過。
而通緝令旁她的畫像輕輕被風(fēng)吹起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