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再主動找她一次就是狗
許霧都不用抬頭,聽到聲音,就知道擋在面前的人是誰——
顧宴遲。
她余光瞥了眼旁邊女洗手間里的洗手池,不由發(fā)出靈魂三問。
你們這本書里的男人對洗手間是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嗎?
怎么堵人都喜歡把地點選在這里?
不覺得有味嗎?
不過唯一令她欣慰的是,他們都把時間點選在她從里面出來的時候,而不是即將進去的時候。
否則她真的會很生氣。
當然她現(xiàn)在也沒有很高興,對顧宴遲的話表示懷疑,詫異地抬頭看他:“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
顧宴遲一改往日一點就炸的暴躁脾氣,但擺出來的姿態(tài)依舊傲慢無禮,目中無人。
微微垂下眸看著她,猶如古代皇帝賜下恩寵。
“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提?!?p> “從現(xiàn)在起,我們就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上次胃病發(fā)作,蘇芊芊來家里照顧他的時候,他總是會時不時想起許霧。
只要許霧在他身邊,他喝到的水,永遠都是最適合的溫度。
每次吃完藥,唇邊也會多一塊能解嘴里苦味的水果。
許霧會記得他不喜歡喝清湯寡水的白粥,記得他不喜歡甜點。
會在他胃病修養(yǎng)那段時間,天天上門監(jiān)督營養(yǎng)師給他做飯。
他突然覺得許霧好像也沒有那么糟糕。
也就是平常愛跟他耍點小脾氣。
但那都是因為她在吃醋。
所以他不打算繼續(xù)追究許霧在病房里拿水果砸他的事,也決定忘記許霧對他的那些惡語相向。
許霧不就是想從他這里要一個臺階下嗎?
看在醫(yī)藥箱里她準備的那些胃藥的份上,他給她一次。
這件事結束之后,他們還是恢復到以往的相處模式。
他可以稍微放寬對她的要求,也可以把對蘇芊芊的溫柔挪一點出來分給她,更可以對她的吃醋稍加包容。
但這僅限于一小部分。
他還是希望許霧和以前一樣懂分寸,不要太過。
畢竟他愛的人還是蘇芊芊。
顧宴遲知道許霧在帝都大學讀書,所以今天特地讓助理盯著許霧的去向。
就在剛剛,助理跟他說看到許霧進了行政樓二樓的廁所,他跟校長借口要接電話談一個業(yè)務,從三樓校長辦公室出來,下了二樓。
果然在這里見到了許霧。
顧宴遲說完,等著許霧的反應。
在他的假設里,只要他愿意給許霧臺階,許霧就一定會感激涕零的接下,并和他重歸于好。
但是……
他為什么沒有在許霧的臉上看到絲毫動容?
她為什么表現(xiàn)得這樣平靜?
這不應該。
顧宴遲以為她沒聽清楚剛才的話,正打算再說一遍。
許霧搶先一步開口:“巧了,我也有話想要對你說。”
顧宴遲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揚了揚下巴,鼻孔對著許霧,哼笑一聲,唇角勾起自負的笑:“說吧?!?p> 許霧還能對他說什么?
無外乎就是接著他的臺階解釋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并非真心實意而是因為太過于吃醋,再向他表明愛意。
許霧聲音冷下來:“我真是給你臉了!”
她突然一腳飛踹了上來!
毫無征兆,連給對方反應閃躲的機會都沒有。
顧宴遲結結實實挨了一腳,弓著身體向后趔趄兩步,‘砰’地一下撞在身后的墻上,咳嗽起來。
一同被踹碎撞破的,還有他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干凈整潔的西裝上多了一個灰色的腳印。
隱隱的痛意從里面出來。
他捂著被踹的地方,瞳孔驟縮,憤怒爬上扭曲的五官,陰沉沉地盯著許霧,又有些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許霧反唇相譏:“你又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把原主當24小時保姆隨意使喚了半年,動輒辱罵,從沒有給過未婚妻應有的半點尊重。
現(xiàn)在卻想用一句輕飄飄的話,把以前的一切都如此輕易地揭過去。
他們顧氏集團的大樓外層是用顧宴遲的臉皮做的吧?
許霧冷著一張臉,用他和原主說話的語氣說道:
“我忙得很,以后不是跟退婚有關系的內(nèi)容,就不要來找我,我沒有那么多閑工夫搭理你。”
說完轉頭就走,跟從不遠處著急忙慌跑來的助理撞了個對面。
助理和她點頭問好,而后擦肩而過,急急忙忙去扶顧宴遲:“顧總,您沒事吧?”
顧宴遲和許霧的對話,他不方便聽,一直在不遠處給他們放哨。
顧宴遲雖然有和許霧緩和的意思,但仍舊不想要外界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是這邊的動靜鬧得越來越大,助理不得不一邊注意四周的情況,一邊支棱著耳朵聽他們的動靜。
在聽到一聲砰響后,他連忙跑過來。
生怕許霧打了他們顧總。
畢竟前兩次的前車之鑒都在,他不得不防。
果不其然,他一走近,就看到了顧宴遲身上那個清晰無比的腳印。
待會兒他們還要去校長室和周斯承等人匯合。
顧總是借著接電話的理由出來的,可不能頂著這樣一個腳印上去!
助理趕忙上手去拍打西裝外套上的灰塵,因為太過著急,忘了控制力度,越拍手上的用勁兒就越大,顧宴遲本來都不疼了,硬生生又給他拍疼了。
本就沒好氣的臉色此刻更加難看,他一把將助理從身旁推開,自己上手去拍:“不用你了,我自己來!”
顧宴遲越看這腳印痕跡,就越生氣。
自己下手的力道也在不斷增加。
一定是他最近太慣著許霧了,導致她以為她可以騎在他的頭上為所欲為!
助理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一旁,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給他提意見:
“顧總,要不咱們下次再見許霧的時候,帶點防身的東西吧?”
誰能想到許霧這么深藏不露。
看起來柔柔弱弱,動起手來這么強悍。
萬一哪一天他們倆再吵架,許霧氣急了連他也打了呢。
他可不跟常年健身的顧總一樣禁打,他只是一個文弱的打工人,純靠工資吊著一口氣。
他得為自己考慮。
給顧宴遲買防身用品的時候,也給自己買一份,還能讓他報銷。
顧宴遲此刻像個易燃易爆的危險品,“許霧”這兩個字,就是燃爆他的引子。
“再去見她?”顧宴遲用力冷嗤了一聲,惡狠狠開口,“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主動去見她一次!”
似乎是為了強調(diào)自己的決心,也或許是真的被許霧氣昏了頭,他口不擇言。
“我再主動找她一次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