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帝的后宮(18)
葉沉枝身體微微傾斜地向后撤了半步,他羞臊得緊,臉頰上緋色的紅暈早已染透了。
沈姜黎也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她輕咳了兩聲掩飾著尷尬。
“抱歉哈……”底氣略顯不足。
葉沉枝口齒不清地說道:“沒……沒事?!?p> 話畢。
他看著旁邊的花幾隨手一搭,兩人只聽見“咔嚓”一聲,尋聲望去,見柜子的深處彈開了一個暗格。
沈姜黎被這突如其來的幸運驚到合不攏嘴,她伸手探去,觸碰到了一個冰涼之物。
拿出,在燭火下定睛一看。
是一個由墨色玉石所刻的“麒麟”,此物可以從中分開,底部拓有兩個瘦金字樣,合之可見“月魂”二字。
他們二人心有靈犀般,同時開口道。
“兵符?!?p> “兵符!”
葉沉枝似乎也沒料到,自己隨手一搭還能有這番貢獻(xiàn),同時他也有些許存疑,訝然說道:“這徐貴君怎會把兵符放置此處?”
沈姜黎似乎看透了一切,她輕言,“這里是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p> “人人都以為他會將兵符藏匿于極樂閣。”
“可是那里人多眼雜,比起要防備許多人,不如,就防我一個,所以一開始我就認(rèn)定,這兵符一定在此?!?p> 葉沉枝嘴角微微上揚(yáng),他諂媚道:“不愧是陛下,神機(jī)妙算呀!”
“你想要住在哪兒?”沈姜黎問道。
“……臣為何,聽不懂呢?!彼稹?p> 沈姜黎雙臂交叉在胸前,耐心解釋道:“你的宮殿,想要住在何處?”
“明日上朝時,我便會給你側(cè)君之位?!?p> 葉沉枝呆愣在原地,他不過是想討得一個男寵的身份罷了,自古并無男妃的先例啊,不過也是,自古也并無女帝的先例。
她是這昇國史上的第一位女帝,他是這昇國史上第一位男妃,太般配了!
“側(cè)……側(cè)君之位?”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問了問,直到從她的口中聽到了準(zhǔn)確的答案,“是?!?p> “臣!叩謝圣恩,臣定當(dāng)溫謙淑德,侍奉好……”
沈姜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低聲些?!?p> 他陡然壓低了音量,“這可是獨一份的恩寵,臣太激動了,感激涕零?!?p> 沈姜黎深不可測地笑了,她擺了擺手,“這可不是獨一份……”
葉沉枝尚未聽懂她話中的意思,有些疑惑道:“難不成陛下還想納其他男妃?”
她摩搓著手中的兵符,“是,單你一人,他傷你輕松,若是我的后妃有百人,他能都?xì)⒘藛???p> 葉沉枝心中萬般感動,原來,陛下廣招男寵入宮為妃,是為了護(hù)佑他。
戀愛腦總是自我攻略的,沈姜黎心想的是,后宮充實,女帝身邊便不止徐硯禮一人了,他會有危機(jī)感,還會被迫卷入各式宮斗的糾紛之中。
有一句老話“女人多,是非多”。
真可笑,女性從來都不是世界的主角,權(quán)利也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落在女性的手中,所以她們之間只能相互爭執(zhí)、搶奪、陷害,轉(zhuǎn)而向擁有權(quán)力者臣服、迎合、妥協(xié)……
但若掌權(quán)者是女人呢?
沈姜黎倒想看看,她的后宮會不會,因男人多而是非多了起來。
葉沉枝突然看向門外,目光如炬道:“你身邊那個小宮女來了?!?p> 沈姜黎將信將疑地轉(zhuǎn)過頭,直到念菱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陛下……李太醫(yī)說,貴君的病與那歹人無關(guān),太醫(yī)院上下定然竭盡所能查明病由,醫(yī)治好貴君。”
葉沉枝輕抬眉頭。
沈姜黎望著他,對著門外的念菱應(yīng)道:“好,我知曉了?!?p> 二人眉目流轉(zhuǎn),氣氛竟有些微妙。
……
那龍袍加身,但與之不同的是,沈姜黎已不覺得重了,被磨出的血口結(jié)了痂,也不會再痛了。
沈姜黎直起身,她抬腳邁進(jìn)了朝暉宮,一支龍首金簪別在發(fā)髻,權(quán)利之巔人人求而不得,她今日,便是要奪回這一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萬臣叩首。
她答:“諸位請起?!?p> 片時沉寂。
她再次開口:“想必,諸位大臣們也有所耳聞了?!?p> “貴君身體抱恙……無法上朝,至于以后,也不會了?!彼室馔nD,將氣勢一瞬間提到了最高。
可大臣們在聽到這后半句時,均竊竊私語著什么,沈姜黎云淡風(fēng)輕道:“不妨說出來,咱們一同談?wù)摚M不更有意思。”
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在此時開口,但這主掌禮樂的陳竹生是個死腦袋,偏偏選擇在此時拍起了馬屁,“貴君的病實在令臣擔(dān)憂,但!”
“陛下與貴君感情至深吶,相守相伴病之不離,實乃我朝的織女牛郎?!?p> “所以,臣特意作詩一首《凡塵不渝》,獻(xiàn)于陛下、貴君!”
沈姜黎的笑意僵在了臉上,她不懷好意地開口:“那廣納俊男入宮之事便由你來操辦吧?!?p> 陳竹生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沒聽清嗎?凡適齡男子都要入宮選俊,朕要廣納后宮!”
沈姜黎說完,滿朝文武都愣住了。
眾人聽過“選秀”但實沒聽過“選俊”,這竟然還造出了“俊男”一詞,真是有違體統(tǒng)?。?p> “陳竹生,你辦不到嗎?”
她有些不耐煩了,壓迫感十足的問道。
他跪在殿下抖個不停,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三個字:“臣……臣不會……”
沈姜黎在心中罵了一句“愚蠢”,她笑著解釋道:“是如何選秀女的,就如何選俊男,都是一個道理,你不會也得會,我只給你一日時間?!?p> “后日一早我便要看到,愛卿精挑細(xì)選的俊男?!?p> 陳竹生難以辯駁一時癱倒在地,神情崩潰。
“陛下,這于禮不合?!?p> “若青年才俊的男子都被選入宮中,那么誰來科考選賢呢,昇國未來豈非無人可用,還請陛下三思。”江又年一品官袍加身,他正聲勸誡著。
僅此一句,引得諸多朝臣應(yīng)和道:“是啊,還請陛下三思??!”
沈姜黎早有預(yù)謀地笑了笑。
“這便是朕要說的第二件事。”
“女子,并非只能嫁人生子,女子,亦可科考選官,于昇國大展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