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后,豪車組成的婚車車隊來到了郊區(qū)的百年別墅,靳家老宅。
下了車,沈亦初才覺察出情勢有些不對。
老宅內(nèi)觀禮的人雖然不算多,但也不少,除了一些靳家人,還有一些只在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看過的人物。
“不只是在靳家內(nèi)部辦嗎?那些商界大佬是怎么回事?”她壓低了聲音在靳淮琛身邊耳語道。
“我也想知道……”靳淮琛抬頭看了眼助理。
助理也搖頭,轉(zhuǎn)身就要去查怎么回事,卻被后面進入別墅庭院的人攔到了一邊。
兩名保鏢開路,從中間讓出了一人,二十多歲的樣子,一身休閑西裝,敞著領(lǐng)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放蕩不羈。
“靳先生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冷冷清清,連個客人都不請呢?靳先生即然沒發(fā)喜帖,我就替你發(fā)了,這不港島有頭有臉的我都給你請了過來?!?p> 靳淮琛推了推眼鏡,微瞇著眼睛,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他突然笑了。
“樓爺,這是剛一回港島就給我送來了份大禮,只是好心辦了壞事,還連累了其他人跟你跑一趟。”
“靳先生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好意來道喜,你不會是不歡迎吧!”樓爺挑眉看著他,明顯是不懷好意。
“所以說樓爺好心辦了壞事,各位來賀喜本是好意,可各位都知道我家老爺子重病,今天的喜可算不上什么大喜,也不宜太過熱鬧?!?p> 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了自己這是被當(dāng)槍使了,靳家這婚禮明顯只有靳家親戚在,根本沒有大辦的意思,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若是靳老爺子今天沒事還好,若是真出了事,他們誰都脫不了干系。
有人想明白了,就立刻告辭,有一就有二,庭院中的客人最后就只剩下了樓爺和他帶來的人。
“嘖!真是無聊,也不多留一會看戲?!睒菭敎?zhǔn)備的好戲被這么快拆臺,并不惱,似乎是早有預(yù)料,他轉(zhuǎn)頭看向靳淮琛身邊的沈亦初,“新娘是哪家千金,長得這么漂亮,在港島可沒見過……”
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沈亦初見狀神色一凜,向后避開,恰在同時靳淮琛將她一把拉到了身后,隔絕掉了樓爺那不懷好意的視線。
看著靳淮琛的后背,沈亦初不禁有些失神,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保護,很安心。
“樓爺?shù)氖挚刹灰斓奶L,容易斷?!苯磋〕林?,語意雙關(guān)的說道。
樓爺訕訕收回了手,“靳先生,不要開不起玩笑嗎?不就是想跟弟妹認識一下,不至于這么緊張。”
“樓爺,剛從海外回來,就來靳家,有事可以直說?!苯磋『芷届o,就算樓爺?shù)某霈F(xiàn)破壞了婚禮的進程,他的情緒上也不見絲毫起伏,就像根本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樓爺最討厭他這個樣子,所以每次見靳淮琛,樓爺都是一個欠揍的笑容,處處挑釁。
“哪有什么事,不過就是聽說靳老爺子病了,來拜會一下,順便恭賀新婚。”
靳淮琛說:“就算我父親去世了,港島的局勢也不會改變,難道你忘記了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管事了?”
樓爺終于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沒了你家老爺子,你覺得那些老家伙還會像現(xiàn)在這么安分,不妨告訴你,那些老家伙已經(jīng)找過我了,我已經(jīng)考慮跟他們合作了?!?p> 靳淮琛淡淡的哦了聲,抬眼看向被樓爺保鏢攔在一邊的靳一,“開始收購歐氏?!?p> “好的,先生?!苯涣⒖堂髅牧诵δ?,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不多時,樓爺?shù)氖謾C就響起了鈴聲,看到是自己助理,便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助理:樓爺,歐氏一些人員涉嫌不正當(dāng)獲利、偷稅漏稅被警方逮捕了,現(xiàn)在歐氏的股票大跌……
沒等助理講完,樓爺神色凝重的掛斷了電話,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嘴角,撂下一句話,就帶著人走了,“幫我給老爺子帶句好,祝他早日康復(fù),長命百歲?!?p> 沒走出幾步就開始口吐芬芳,出了靳家大門看不見人影還能聽到他的罵聲。
沈亦初一臉好奇直到樓爺身影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抬頭正好對上靳淮琛的目光。
“這個樓爺罵人不光不帶臟字,還不帶重復(fù),罵的還挺難聽?!?p> 靳淮琛聽了她的話,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好笑道:“這是你該關(guān)注的重點嗎?難道你都不怕嗎?”
“這里不是靳家嗎?他又不能對我怎么樣?!鄙蛞喑跻桓崩硭?dāng)然的樣子,隨即又冒出一個好奇,她學(xué)著靳淮琛的語氣,“開始收購歐氏。霸總間的商戰(zhàn)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霸總?”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叫他,“還以為你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兼職,沒想到也和靳瑤一樣看那些二次元的東西?!?p> 沈亦初嘿嘿的笑了笑,有些慚愧,“我還真不看,但是靳瑤總給我推一些小說,什么《霸道總裁愛上我》、《霸道總裁狂寵小嬌妻》、《霸道總裁深深寵》、《霸道總裁契約妻》,她還跟我說你就是禁欲霸總……”
靳淮琛滿腦袋黑線,拉起沈亦初就往別墅里面走。
“走吧!該進行儀式了,以后少看靳瑤推薦的東西。”
……
婚禮的儀式其實很簡單,當(dāng)著靳老爺子和靳老夫人的面交換戒指,敬茶,改口。
可能是因為知道靳淮琛結(jié)婚的緣故,原本整日昏沉的靳老爺子,今日一直很精神,坐在醫(yī)用折疊床上,與旁邊椅子上的靳老夫人并排,兩人牽著手,時不時相視一笑,看著完成儀式步驟的靳淮琛和沈亦初。
婚禮沒有很熱鬧,相反還有些沉重,所有人都知道婚禮之后可能會發(fā)生什么,卻都選擇絕口不提,仿佛只要這樣那個時刻就不會到來。
默默的享受著當(dāng)下的溫馨。
儀式以一張靳家集體的全家福結(jié)束后,靳淮琛將沈亦初送回了婚房。
“你先休息吧!”靳淮琛沉默了下,又道:“有事,我讓人來叫你?!?p> 沈亦初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她也希望靳淮琛能在最后的時間陪在父親身邊。
靳老爺子是在婚禮后的第三天離世的。
后來偶然聊天提起時,靳老夫人才說,靳老爺子其實還想再堅持堅持的,他不想孩子們每年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都會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