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幾人日夜不停,輪流照顧楊子安,高熱反反復復,就再加一劑抗生素,丘疹也不消,云晚又給配了點消炎的藥水。
三日之后,楊子安的高熱退了,丘疹也開始化膿。
幾人都松了一口氣。
老楊頭帶著孫子又是磕頭又是謝恩,然后便準備帶著孫子離去。
云晚想起他們那里實在不能住人,想讓他們留在這里。
這幾日的飯食都是老楊頭做的,他說他以前就是靠著當廚師養(yǎng)活一家人的,云晚便以做飯食為由將爺倆留了下來。
爺倆感激地又要磕頭。
云晚給阿顏列了個清單,讓她去準備置辦醫(yī)館的東西,然后帶著顧五回了相府。
阿朱見到她好好的回來,歡喜的給她準備沐浴的物什,又蹲在旁邊服侍。
云晚寬了衣袍,進了浴桶,慢慢坐下來,讓那暖熱的水緩緩地沒過她光滑的肩、修長的頸。
在氤氳的霧氣中,云晚本就明艷的小臉更是燦若芙蕖。
“阿爹近日可來問過我?”
“老爺這幾日政務繁忙,日日歇在翰林院,未曾回過家。”
“那就好?!?p> “但是太子宮中差人來問了小姐?!?p> 云晚想起自己給太子下藥的事,不由得有些心虛,“宮里的人說什么了?”
阿朱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只是問小姐近日怎么不去送膳食?!?p> 云晚無語,總覺得這太子怪怪的,按照劇情來說,他近日應該跟蘇洛清攀上了,怎么還老想著找自己的麻煩呢?
看來忙完醫(yī)館的事便要好好想想怎么促進劇情進展了。
沐浴過后,云晚帶上阿朱和顧五又去了老樹下擺攤。
其中好些人消息精通,聽說老楊頭的孫子天花都治好了,都搶著來樹下等著,遠遠看到云晚便高聲喊“神醫(yī)來了?!?p> 云晚在老地方坐下,一個一個給人看病。
“神醫(yī)姑娘,快給我看看吧,我頭痛幾日了勒?!?p> “神醫(yī)姑娘,快給我看看,我這身上生了暗瘡?!?p> “……”
排隊的人絡繹不絕,云晚打著義診的名號,不收診金,又有治好天花的名聲在前,許多原本去濟世醫(yī)館的富人也來了排隊。
幾個時辰下來,長安城便傳開了,城內來了位神醫(yī)。
見阿朱說只給窮人看病,那些富人喬裝打扮,混跡在窮人堆里,云晚看著那些伸出來讓自己號脈的細皮嫩肉的手,便知道這人不常做農活,大概并不是窮人,卻也沒拆穿他們。
【等我開了醫(yī)館再來賺你們的錢?!?p> 今日朝堂上為了江南水患的事情頭疼,裴將軍沒時間管這個紈绔兒子。
裴辭得了閑聽說長安城內來了個美若天仙的神醫(yī),不知來處,很是神秘,便想到此處來看看,奈何神醫(yī)周邊被圍得水泄不通,他根本擠不進去,正準備走了的時候卻聽到了云晚的心聲。
醫(yī)館?這聲音是……云晚?
她居然還會醫(yī)術?不曾聽聞呀!
這下他不想走了,坐在一邊的茶館里要了碗茶,津津有味的聽著云晚的心理活動。
【腎虛??!這爺們,這怎么治?給他吃點上次下給狗太子的藥?算了,直接告訴他禁欲吧!】
裴辭一口茶噴了出來,他聽說前幾日太子夜間泡了一夜的冷水,原來是這女人的手筆?
裴辭開始佩服云晚了,不知道該說她膽大包天還是不知死活。
【哇這小孩子太可愛了,好想咬一口,mua~】
裴辭覺得云晚有些可愛了。
【這老人家是肺炎啊,可得好好療養(yǎng),嗚嗚嗚,最看不得老人家受苦了。】
裴辭發(fā)現(xiàn)云晚其實很善良。
茶館里跟著裴辭的小廝們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他們不明白裴辭為什么坐在這里飲這些劣質茶水,既無風景,又無美人,偏生他喝的津津有味,還總是一個人癡癡的笑。
……
日暮西山的時候,許多病人都還在癡癡等待,未曾離去。
“走開走開!”
對面的醫(yī)館中突然一群家丁打扮的打手魚貫而出,將云晚的小攤團團圍住,許多病人見識過許大夫的勢力,嚇得連忙后退,生怕招惹上了這群人。
顧五連忙趕過來保護云晚。
不一會兒,云晚、阿朱和顧五就被圍在了中心。
阿朱本想上前理論,云晚連忙拉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開口。
“哼?!?p> 這時打手們留了一個開口出來,從里面走出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滿臉精光的看著云晚,低聲哼了一句。
云晚在醫(yī)館外面遠遠地看過,他就是那個許大夫。
【這人還算有定力的,我都在這里幾天了才出來?!?p> 云晚將帷幕取下,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一雙明眸透著嬌俏靈動,唇不點而紅,鼻尖上還有一顆小痣,恰到好處。
一時間人群里的人都發(fā)出贊嘆。
“當真是仙女下凡!”
“仙女?我看是妖女吧?”
云晚臉上堆了笑,并不理會老頭的諷刺,而是頗有禮貌地對許巖山盈盈行了一禮,“晚輩拜見許大夫?!?p> “少惺惺作態(tài),一個江湖騙子,想來踢館我濟世醫(yī)館?”
“前輩說笑了,晚輩不過是個游醫(yī),路過長安,見這偌大的長安城只有這一家醫(yī)館,想必前輩忙不過來,便自作主張在這里擺了個小攤,幫前輩分擔分擔?!?p> “分擔?哈哈哈哈,小丫頭,你知道這長安城為何只有我這一家醫(yī)館么?”
云晚低眉順目:“晚輩不知?!?p> 許巖山笑得張狂,他掃視了一圈在場所有人,然后指著打手們,瞇著眼睛說道:“這些人,會讓你懂的。”
話音剛落,那些打手們摩拳擦掌,慢慢地將包圍圈收攏,就要圍上來動手。
“許大夫,晚輩想和您心平氣和地聊一聊?!?p> “哦?”許巖山覺得有些趣味了,他背景深厚,在長安城作威作福慣了,居然有人要跟自己聊一聊?他本事極沒有耐心的人,但看云晚有幾分姿色,心里打量著若是個柔順的,搶回家做個侍妾也是一件美事,便耐著性子聽她講講。
“晚輩想在東街開間醫(yī)館。”
許巖山輕嗤了一聲,然后一雙狐貍眼死死地盯著云晚,惡狠狠的說道:“我再說一遍,這長安城內只有我能開醫(yī)館?!?p> “可是——”云晚并沒有被嚇到,而是語氣散漫,不卑不亢道:“這不公平呀!”
許巖山突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女子就算是外地來的,看著也不像個蠢得,行事之前也應該打聽過自己的名號,怎的這般不懼。
看這女子氣定神閑,衣著華貴,可別是真有些來頭。但轉頭他便覺得自己想多了,還沒聽說過哪家的貴女不學琴棋書面,女紅刺繡,跑來學這日日與腌臜疾苦打交道的手藝的。
于是他摸著胡子,眼睛里透著狡黠,壞笑著直勾勾的將云晚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猥瑣地笑道:“你要是愿意給我當個小老婆,本老爺就跟你談談公平。”
云晚低笑了一聲:“那就是沒得談咯?”
“怎么沒得談,老爺剛剛不是給你指了條明路嗎?”
“我剛剛給過你了吧?”
她這句話莫名其妙,許巖山下意識追問道:“你給我什么了?”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