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人拿捏的兄妹兩
云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本想出聲打兩句哈哈糊弄過去,但因?yàn)樘^震驚,出口就是沙啞的笑聲,很是難聽。
玄長廷卻繼續(xù)發(fā)難。
“你希望孤能納了蘇洛清?!?p> 玄長廷冷靜陳述,根本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慘了,果然論心機(jī),誰都玩不過狗太子!】
“日后等孤登基,你們兩姐妹互相扶持,把持后宮,云家,便能扶搖直上,盛寵不衰?!?p> 【阿勒?雖然答案是對的,但好像解題思路錯了?!?p> 玄長廷的聲音越來越冷:“你們云家,好大的膽子!”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帶著凌厲的氣場,目光幽深。
云晚見他面容冷峻,有些害怕,卻還是強(qiáng)裝委屈道:“太子哥哥怎么會這么想,晚晚是真的心悅殿下!怎會舍得將殿下拱手讓人?”
“拱手讓人?”玄長廷冷哼一聲,“你覺得你們云家,能算計孤的婚事,便是將孤拿捏在手中了么?”
“你聽清楚,孤不會要蘇洛清?!?p> 云晚不敢再說話,索性低著頭沉默。
【狗太子真是想象力豐富,我不過是想完成劇情回家,還被他聯(lián)想到政治斗爭了,無語?!?p> 玄長廷聽到她說劇情就覺得腦袋里有一簇火苗在蹭蹭往上冒。
難道在這個女人眼里,自己只是話本中的人物?
見云晚內(nèi)心不繼續(xù)講下去,也不說話,他沒好氣道:“你啞巴了?”
云晚想著自己做了這么多,劇情非但不能推進(jìn),還回落了,心里失落,也沒好氣道:“殿下想要我說什么?”
玄長廷愣了一下,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一貫做作,這會居然發(fā)了脾氣?
他心底莫名泛出些欣喜的情緒,或許是感受到對面的人終于卸下了偽裝,看到了真實(shí)的云晚。
云晚抬頭,一張小臉上盛了薄怒:“臣女也不想嫁給殿下,可皇上賜婚,臣女不得不嫁?!?p> 玄長廷相信這是真話,初聽圣旨之時,他也是不得不娶。
“本想認(rèn)命,可春獵之時殿下英姿颯爽,臣女情不自禁為之傾倒,自以為上天垂憐,賜給臣女這等的好男兒。”
少女的情愫表達(dá)的直白突然,玄長廷神色微滯,有些心亂,修長的脖頸上喉結(jié)滾動。
“可誰知前些日子,晚晚突然身染重病即將不久于人世……”云晚眨了眨眼,濃長卷密的眼睫在眼瞼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讓她此刻的神情帶上了幾分悲涼,“又見在春獵之時,大家都說殿下對妹妹有心,便想著……便想著……”
【狗太子能想象,本姑娘不會想象么?我可是品學(xué)兼優(yōu)還能熬夜刷小說的人!】
云晚說到這里,藏在袖中的手偷偷擰了一下大腿,果真擠出幾滴淚來,她捂著眼睛繼續(xù)道:“晚晚對殿下傾心一片,卻不曾想殿下心中竟然如此看待晚晚……嗚嗚嗚……”
【管狗太子信不信,最好是厭惡我馬上讓我滾出去?!?p> 云晚翹起蘭花指,做作的擦了擦淚,偷偷去看玄長廷的臉色,果然陰沉地要滴出水來。
“滾出去。”
“殿下~”云晚拉住玄長廷的衣袖,哭得更大聲了,“殿下當(dāng)真如此厭惡晚晚么?即便晚晚身懷絕癥,殿下也不肯對晚晚溫柔一些么?”
“滾!”玄長廷言簡意賅,眼神也變得可怕起來。
常守聽到動靜,進(jìn)來看情況,一進(jìn)殿內(nèi)便看到玄長廷面沉如水。
常守是伺候太子的老人了,知道此時玄長廷定是心情極差,便過來扶起云晚,低聲勸慰道:“云姑娘,您就走吧,別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云晚見狀抹了抹早就干了的淚水,不甘地看了玄長廷一眼,一個十足的怨婦模樣!
【我怎么能走呢?我應(yīng)該跑!】
云晚心中如獲大赦,連鞋都沒穿,逃也似得跑出了勤政殿。
玄長廷額頭青筋直突突的跳,冷聲吩咐道:“把這女人的鞋子丟掉,吩咐下去,往后誰也不許放她進(jìn)東宮?!?p> “是?!?p> ……
云晚走后不久,平樂公主便過來了。
她一臉愁容,進(jìn)來行過禮便坐在一旁唉聲嘆氣,想來是又跟駙馬吵架了。
玄長廷自小身居高位,將來更是要睥睨天下,俯視萬物的。
高處不勝寒,所以他很小就知道如何掩藏情緒,不讓人看出他心中所想,對身邊的事物冷眼相待久了,慢慢地,他的心也確實(shí)變得堅硬如鐵,對待所有人都十分冷酷。
除了平樂公主。
她是玄長廷的胞妹,也是尊貴的嫡公主,皇帝不滿裴家,連帶著對裴皇后也冷眼相待,卻對這個沒有威脅的女兒很是寵愛,玄長廷也對這個胞妹呵護(hù)備至。
平樂公主被嬌寵著長大,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這樣驕傲的人,卻愛上了寒門出身的駙馬。
頡之頏之。
玄長廷從不信世間之事如此輕巧奇妙,早就派人查過沈頏之的籍貫,發(fā)現(xiàn)駙馬果然是在入京前兩年改的名。
但當(dāng)時平樂公主對他迷戀至極,玄長廷也不想揭穿。
一個寒門而已,平樂嫁給他,他也不敢讓平樂受委屈,等平樂厭煩了,想和離再嫁也好,想養(yǎng)幾個面首也好,有玄長廷在,旁人也不敢置喙。
可玄長廷沒想到,沈頏之居然敢養(yǎng)外室!
玄長廷一度想殺了他。
可平樂每日為他哭哭啼啼,揚(yáng)言說玄長廷要是殺了他,自己就跟著殉情。
玄長廷知道平樂性子倔,未必做不出來,只好作罷。
可平樂公主的偏袒也沒換來沈頏之的幾分憐愛,反而在府中整日冷眼相待,平樂公主心中煩悶,她自小驕傲,怕旁人笑話,不敢出門,便只能來東宮訴苦。
玄長廷聽著平樂公主喋喋不休的抱怨,本就心煩,冷著臉說道:“你要實(shí)在不平,又不想和離,便去找?guī)讉€面首?!?p> 平樂公主惱羞成怒,指著玄長廷罵道:“皇兄怎么能說這樣沒有廉恥的話!”
玄長廷撫額,恨鐵不成鋼道:“你堂堂公主,何至于被一個寒門浪子拿捏?”
“那你呢!”平樂公主立馬反擊道,“我剛剛看到云晚光著腳從東宮跑出來,笑得不知道多開心!可你呢!明明救了她,還在這里可憐兮兮的生悶氣!”
平樂公主刻薄道:“你不也是任由自己被一個蠢笨如豬的女人拿捏?”
玄長廷覺得這個妹妹當(dāng)真是被寵壞了,他沉著臉看著平樂。
平樂公主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玄長廷與自己不同,他的位置多少人盯著,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所以他自小壓制,對所有人都是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模樣,卻唯獨(dú)對自己留了一份關(guān)心與呵護(hù)。
可自己卻還如此刻薄他。
“哥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哥哥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女子,是她不知好歹,不懂哥哥心意。”
平樂公主還想走上前安慰一下他,玄長廷卻不想再聽。
他揮了揮手,著她退下,仿佛煩悶至極。
平樂走后,玄長廷拿起最上面的紙張,看著桌上的詩句發(fā)呆。
想起平樂說自己被云晚拿捏,心中越發(fā)煩躁。
旁人多少金銀都求不來的太子筆墨,他耐心為云晚撰寫,她卻不以為意。
他閉了閉眼,那句云晚光著腳出宮的欣喜模樣仿佛在心中有了畫面。
玄長廷拿著紙張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心中煩躁并未平復(fù),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許久,他似乎是終于想通了,喚了侍一進(jìn)來,吩咐他去備車。
侍一以為是有什么急事,有些驚訝地問道:“這么晚了,殿下還要去哪里?”
“出宮,去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