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殿下有孕在身,不宜與人同寢
韓胥頭低的快,回來的也快。
只是回來時,他看到桌上擺的合巹酒和結(jié)發(fā)用的錦盒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個厚厚的卷軸。
趙錦俞頭上鳳冠也摘下來了。
他倍感失落。
見他進(jìn)來,趙錦俞指著卷軸冷冷的道:“府里的規(guī)矩都在上面,你最好看仔細(xì),記清楚,犯了哪條,我都可能會逐你出府?!?p> 韓胥:“好?!?p> 他答應(yīng)的太痛快,趙錦俞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
沒勁。
累了一天,她也懶的再想,抬腿上榻,又指了指榻前那塊空地:“我不習(xí)慣與人同床,你睡地上吧?!?p> 扯過被子躺下了。
韓胥翻了翻所謂的家規(guī)。
新鮮的墨跡明顯是專門為他寫的,幾條讀下來,條條能讓他出府。
他將家規(guī)放回桌上。
薄唇勾了勾,開口道:“殿下有孕在身,確實(shí)不宜與人同寢,我睡地上就是?!?p> “你說什么?!”
趙錦俞幾乎從榻上彈了起來。
韓胥不緊不慢的,將方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殿下有孕在身,確實(shí)不宜與人同寢,為夫睡地上便是?!?p> 趙錦俞這一天只想著怎么報復(fù)了。
此時一回憶才驚覺,她腦子里只有前世記憶,這一世的,是一點(diǎn)兒都沒有。
揉了揉臉。
茫然的問他:“何時之事?”
韓胥看她的模樣,似乎真不知情,不答反問:“殿下何時對我做的那些事,自己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
只能從前世記憶里找。
上元節(jié)燈會她故意撞了他,后面找各種借口糾纏,有次她去他府上找他,他的隨從說他出府去了,她不信。
站在門口等他時,下了大雨。
許是怕她淋壞了不好與侯府交待,他從外面趕回來,讓她進(jìn)了他的房間。
她借口冷,抱了他……
可,怎么可能?
她掀被下榻,鞋子都沒顧上穿,就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府里郎中住的地方。
剛要敲門……
轉(zhuǎn)念一想,不行。
她才成婚,萬一真驗(yàn)出有孕,該如何向父親和母親交待?還是明兒悄悄出門,尋個不認(rèn)識的郎中問一問比較妥當(dāng)。
她又退了回來。
韓胥在翻看家規(guī),俊儔無雙的臉上一派認(rèn)真,她有心問問那日的細(xì)節(jié),又覺難以啟齒。
說不準(zhǔn)韓胥還會覺得她勾引他。
算了,還是找大夫靠譜。
上榻睡了。
再睜眼,天都亮了。
韓胥身上的喜服已經(jīng)換成了白色常服,負(fù)手立在窗前,愈發(fā)顯得肩寬腰窄,身形頎長。
難怪上輩子喜歡他。
這男人無論身材還是臉,都沒得挑。
春水聽到動靜,端著洗臉?biāo)吡诉M(jìn)來:“殿下醒了,侯爺和夫人一早就派人來,問殿下和郡馬爺何時去請安呢。”
“這就去?!壁w錦俞道。
梳妝完,趙錦俞特意挑了件大紅色金線刺繡的裾裙,又戴全了發(fā)簪釵環(huán)。
一整個矜貴明艷。
韓胥喜歡素凈的女子,她為討他歡心,嫁給他之后,再沒穿過顏色鮮亮的衣服,沒戴過繁重的首飾。
果然,韓胥看到她的裝扮時,眉頭微微皺了皺。
她立刻發(fā)難:“怎么,不順眼?”
韓胥忙否認(rèn):“只是有些意外?!痹瓉硭羞@般明媚動人的時候。
趙錦俞不再去猜他的心思。
并且很意外的發(fā)現(xiàn),原來不猜另一個人的心思,不去迎合一個人的喜好,是這么輕松的事兒。
整個人都好起來了。
出了棲云閣,正要往主院走,門房忽然來報,韓府來人求見郡馬爺。
韓府來人?
這個時候會來的,只有韓胥那位嬌滴滴的表妹楚沫兒了吧?
她不以為然道:“打發(fā)了就是?!?p> 門房為難:“打發(fā)了,那女子實(shí)在難纏,怎么趕都不走,還揚(yáng)言說見不到郡馬爺,就死在侯府門前。小的實(shí)在沒轍了,才來稟報殿下?!?p> “那我倒是要去瞧瞧了?!?p> 對侍女春水道:“你先帶郡馬去暮澤苑,給父親母親請安,我去前面看看?!?p> 春水福身:“是?!?p> 對韓胥道:“郡馬爺,請吧?!?p> 韓胥知趙錦俞用意,也不猶豫,隨春水往主院去了。
趙錦俞去了前院。
府門前,楚沫兒的丫鬟正扶著她站在那里。
孱弱的模樣,我見猶憐。
見出來的不是韓胥,而是趙錦俞,丫鬟大聲質(zhì)問道:“你憑什么不讓表少爺出來見我家小姐?”
真是慣的沒尊沒卑的。
“憑什么?”趙錦俞哂笑:“憑韓胥入了侯府,便成了我的奴才,他去哪兒,做什么,都是我說了算。我不想叫他見的人,削尖了腦袋,也見不著。我想讓他見的,便是條狗,他也得給我好好伺候著?!?p> “你……”楚沫兒氣的滿臉通紅。
一個勁的咳起來。
趙錦俞要不是知道她是裝的,都怕她下一刻會咳死在侯府門前。
楚沫兒咳了半晌,見趙錦俞不管她,停下哭哭啼啼的道:“我實(shí)在是身子不適,才要見表兄一面,還望郡主殿下成全?!?p> 又是這套說辭。
可惜趙錦俞不會再慣著她了。
“病了?什么病需要我侯府新上門的女婿來看?相思病嗎?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患上了相思病,那確實(shí)要好好治一治?!?p> “你莫要信口胡說!”丫鬟怒斥:“我家小姐與表少爺清清白白的,哪有什么相思???倒是你攔著不讓我家小姐見表少爺,安的什么心?”
“哦,不是相思病啊,別的病韓胥治不了,楚姑娘還是自己去找大夫吧。”
說完便要回府。
丫鬟上前拽住她:“你們鎮(zhèn)國侯府仗勢欺人!”
趙錦俞一把甩開了她。
嬌懶明艷的臉上一片冷肅:“既然你說我仗勢欺人,那好,我就叫你見識見識,什么才叫仗勢欺人。”
嗓音高了幾分:“來人,主子掌嘴二十,奴才手打斷,將她們送回韓家。順便提醒提醒韓家家主,要是府里人的規(guī)矩都教不明白,也別去朝中做事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府。
身后傳來掌嘴和慘叫求饒的聲音。
韓胥本來都到暮澤苑門口了,擔(dān)心出事,又跟了過來。
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趙錦俞望著他。
臉上明明笑著,眼底卻是一片冰涼:“你要是心疼了,現(xiàn)在去阻止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