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勝?!被噬铣谅暤??!芭旁??!倍艅俟Ь吹厣锨啊!皩た谏系刃┑墓撞臍毩税?,然后你與婷兒一同負責她的后事,規(guī)制就按宮中三品女官的辦,”皇上頓了頓,又道:“待這宮中安定下來之后,再從行人司撥幾個忠心的宮女到霽月軒去罷?!薄芭蓬I旨?!倍艅兕I命后,將仍跪倒在地的婷兒拉了起來?;噬限D頭又召了候在殿外的麗貴人進來?!澳闱覍⑺怂突仂V月軒好生安置,若生事端,朕唯你是問!”麗貴人恭恭敬敬地應下,與貼身侍女扶云攙著二人朝殿外走去?;噬隙⒅愘F人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收回目光,領著其余的宮女、內(nèi)侍朝御書房而去。
花向晚一行人回了霽月軒后只在主殿稍作休息后,便往偏殿去了。霽月軒園林環(huán)繞,連帶著各宮院也隱匿其中,地形復雜,外人若闖進來,壓根找不到路。麗貴人緊緊跟在花向晚身后,一邊暗自記下沿途路線,一邊故作驚訝道:“這去往偏殿之路竟如此復雜,嬪妾瞧著已轉了好幾道彎了吧?”花向晚點點頭,“正是因為路線復雜,所以用來安置孩子極為合適。你尚且是第一回來,莫要跟丟了。記著,出去莫要與他人談論這宮中布局,本宮當你是自己人,這才帶你來此。“柔妃也跟著道:“的確,你可莫要辜負了晚晚的信任?!丙愘F人心神一震,趕忙應道:“嬪妾謹遵姐姐們的教誨。”花向晚“嗯”了一聲,未再多說。半盞茶的功夫后,一行人總算從園林中走了出來,來到了一座與主殿同樣富麗堂皇的宮殿前,殿口有士兵把守。麗貴人入宮前深居閨閣之中,連帶刀侍衛(wèi)都不曾見過,更何況這皇上專從軍營中挑選出的上過戰(zhàn)場的軍人?當即便被嚇了一跳,說話都不大利索了?!耙?,見一回小殿下們,當,當真是不容易??!”柔妃笑著安撫她,“妹妹不必緊張,不過是些軍人罷了,總歸是來保護我們的?!丙愘F人咽了咽口水,點點頭,跟上了花向晚的步伐。
殿內(nèi)只點著些許燭火,陳氏與宮女們皆放輕了步子,以免吵醒了剛歇下來不久的兩位祖宗。花向晚看著在榻上熟睡的兩個小家伙,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經(jīng)了皇后那一遭,她便擔心皇后會將魔爪伸向她的兩個孩子,如今見他們平安無事,她總算可以放心了。麗貴人打量了一會兒周遭的布局,收回了目光,行禮道:“既然二位小殿下安然無恙,嬪妾便先行告退了。昨日家父送了幾匹綢緞入宮托嬪妾給惠嬪娘娘送過去呢。”花向晚的目光帶著幾分疑惑,“孟富商何時與楊尚書的女兒如此要好了?”這話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還不得說“孟富商染指后宮嬪妃”啊!麗貴人心下一驚,趕忙解釋道:“家父與惠嬪娘娘并無瓜葛,只是尚書大人于家父有恩,家父無以與尚書大人為報,便只好借嬪妾之手報給惠嬪娘娘了?!被ㄏ蛲砩酚薪槭碌攸c點頭,“原來如此,麗妹妹說話可得注意了,這難免引人誤會成孟富商是惠嬪的昔日情郎呢!”麗貴人大驚,眼眶隱隱有淚珠浮現(xiàn),“姐姐教訓的是,嬪妾受教了。那嬪妾便先告退了?!被ㄏ蛲砦丛倏此?,麗貴人咬了咬牙,領著侍女扶云退了下去。
柔妃看向花向晚,“你怕是得做點準備了?!被ㄏ蛲黹L嘆一口氣,“是我識人不清了,若早知如此,我必不會將她帶來這偏殿?!币慌缘年愂弦活^霧水,“娘娘,可是那麗貴人有問題?”花向晚微微頷首,耐心地同她解釋,“她既與惠嬪有所交集,又何苦來攀我這不熟之人?更何況惠嬪也得寵得很,她若前去交往,惠嬪與她不說親如姐妹,也自是比與我熟上幾分。只怕她早與惠嬪交好,此番作為不過是來打探我這邊的情況的。如今看來,大皇子之事恐怕是惠嬪所為了。只是,她為何要下此毒手呢?”說著,花向晚低下頭,大腦快速運轉著。大皇子乃是嫡子,更是太子,動了他于惠嬪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即便大皇子不在了,皇位的繼承也與她惠按無關,畢竟她的身下并無子嗣。子嗣……花同晚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她猛地抬起頭,正對上柔妃充滿駭然的雙眼?;輯?,有孕了!花向晚喃喃道:“若真是我們想的那般,接下來她的目標便是陵兒了?!比徨呐乃谋?,“無妨,霽月軒布局復雜,此處更有重兵把守,她們無法得逞的!”花向晚沉默著,漆黑如墨的瞳孔閃過一絲光亮。
霽月軒的宮女將麗貴人和扶云送出殿后,主仆二人便馬不停蹄地朝惠嬪所住的惜云殿而去。路上,扶云不解地問,“小主為何要告知婉貴嬪您要去見惠嬪娘娘呢?如此豈不暴露了嗎?”麗貴人輕蔑地看了一眼扶云,自視甚高地道:“總歸待事發(fā)之后她必定會派人去查我的行蹤,與其到時候遭其質疑,倒不如此刻主動坦白,總歸到時也并非我們出手,她總不能將這盆臟水潑在我們身上。至于懷疑、暴露,說到底我們也并非誠心與她交好,且讓她疑著吧,待除了她的孩子,皇上說不定會重新寵幸后妃。到時候你的小主我爭上一爭,若為皇上誕下一兒半女的,這宮中的格局就得再變上一變了?!薄靶≈饔⒚??!狈鲈普~媚地笑著。麗貴人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面上卻不顯,只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一柱香的時間后,二人終于來到了惜云殿。這是麗貴人頭一回來此,上回是惠嬪親自去了棲鸞殿尋她。她看著眼前比霧月軒還要輝煌幾分的惜云殿,暗自咂舌,饒是她出身富商之家,也未見過如此奢華的屋子。“請惠嬪娘娘安?!丙愘F人恭敬地行禮?!懊舛Y。”惠嬪坐在主位上,淡淡地道,“本宮交代你的事情可辦妥當了?””回娘娘的話,嬪妾辦妥了。”麗貴人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如同侍候人的宮女一般?;輯宓难壑虚W過一抹滿意之色,“快與本宮說說,你是如何做的?雙環(huán),賜座?!薄岸嘀x娘娘?!丙愘F人行禮后走至一旁坐下,將來龍去脈告知了惠嬪。“你是說,你告訴了花向晚你要來本宮這兒?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沒用的東西!”惠嫁將原本端在手中的茶盞摔了出去,碎在了麗英人的腳邊。麗貴人趕忙跪下,“娘娘息怒,花向晚定不會有所察覺,即使察覺,也不會料到嬪妾能將路線記得一清二楚,不會妨礙娘娘的大計的!”麗貴人出身備商之家,自小便會記賬,看賬本,記憶力驚人?;輯逑氲剿哪芰?,臉色略微好轉,吩咐人去拿了筆墨紙硯來。待麗貴人將路線畫出來后,便將她打發(fā)了回去?;輯寰彶揭浦链扒埃抗馔蜢V月軒所在的方向,手輕輕撫上微鼓的小腹,目光冰冷,“東宮之位,只能是本宮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