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報(bào)告王爺,仵作她又逃婚去驗(yàn)尸了

第19章 殺人者的自白(三)

  第二日,天色剛剛破曉,常豐便早早地在村頭等我們。他看到我們后,急忙迎了上來,領(lǐng)著我們二人一同前往家中拿木車。

  每一個雇主都得上我哥倆家中去抬上一盆花,這是走明面上的賬,常豐也不例外。我和大哥跟著常豐到了他家中,一進(jìn)院子,大哥的目光就被常豐家的娘子李氏吸引了過去。

  李氏生得有幾分姿色,大哥上下打量著她,有這么好的娘子,怪不得這常豐就算傾盡家產(chǎn)也要滅了張子庸。

  大哥冷笑一聲,大概是聯(lián)想到常豐本打算連她一起滅口,而這女人還毫不知情,此刻還在為我們端茶送水。李氏被他那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嚇了一跳,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她趕緊躲進(jìn)屋里去了。

  我心中暗道不妙,壞了。大哥臉上有一顆大黑痣,十分顯眼,萬一被那婦人記住了可就不好了。

  瞧那婦人剛剛一直在偷看我們兄弟二人,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我們素來是不跟委托人的親人打照面的。然而今日里,大哥可能過于瞧不起常豐還有張子庸,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而我是因?yàn)樾膽压硖ィ瑵M腦子都是待會兒如何除掉大哥的計(jì)劃,也心不在焉。

  我們?nèi)艘宦穪淼搅舜遄游鬟叺哪瞧R河樹林,這里果然如常豐所說,十分偏僻,周圍寂靜無聲。常豐將木車停在林子外,然后領(lǐng)著我們穿過茂密的樹林,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了一條河岸邊。

  “這張子庸人呢?怎么還沒見到他?!贝蟾缱叩脻M頭大汗,滿臉不耐煩地到處張望。

  我遞給他一壺酒,說道:“大哥,你先解解渴。這天氣太熱了,喝點(diǎn)酒降降溫?!?p>  這酒里摻了迷魂藥,大哥想也沒想就一飲而盡,他對我毫無防備,完全沒有意識到我和常豐的陰謀。

  “大哥您再等等,他一定來,我讓別人幫忙帶了口信給他,以我娘子的口吻,說有事要在這里與他見面,他一定來。”常豐安慰著大哥。

  “你他娘的,老子本來自己就可以搞定,偏偏聽了你的來這林子里。他娘的,這么遠(yuǎn)的路,熱死老子了。”大哥不停地抱怨著,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常豐趕緊在腰間摸索著,隨后拿出一個布包鄭重地遞給我大哥,打開一看,是剩下的二十兩銀子。

  大哥這才喜笑顏開,他一把搶過來,放在自己腰間,常豐同時也松了口氣。

  等了半晌,見張子庸還沒來,他便蹲下身來,在河里取水洗面。就在此時,常豐和我對視一眼。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了。

  常豐從腰間取出斧頭,他緊緊地握住斧頭,手微微顫抖著靠近大哥的背后。隨后,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用斧背朝大哥的腦袋劈去。

  可能由于他太過緊張,加上也從來沒有動手殺過人,力道稍有不足,只是劈砍在了我大哥的背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我大哥一個沒站穩(wěn),摔在了河中。河水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先是一愣,滿臉的不可置信。

  當(dāng)他摸著背后,回過頭看到常豐手里的斧頭時,他頓時懂了,我大哥勃然大怒。

  “你……你竟然膽敢做這種事情!”他怒吼著,順帶指揮著我,“阿江,給我殺了他!”

  常豐現(xiàn)在像個待宰的羊似的,只曉得瞪大眼睛站在原地發(fā)抖,他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不停地顫抖著,眼神中盡是恐懼。

  大哥見我不動,先是疑惑,后是憤怒,惡狠狠地沖我罵道:“你他娘的怎么站著不動!嚇傻了啊?!”

  隨后從河中走到岸邊,掄起拳頭就朝常豐一拳打去,重重地砸在他的臉上。霎時間,常豐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身體猛地向后倒去,鼻血嘩啦啦地就流了下來,染紅了他的臉龐。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視線透過大哥,望著他背后的我說道:“大哥,求你……”

  “求什么求,你劈了老子一刀,難道還指望我放過你?”大哥怒不可遏沖上前,一把扯過常豐的衣領(lǐng),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他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卡住常豐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常豐的臉色漸漸變得通紅,他拼命地掙扎著。

  我知道,常豐求人的話其實(shí)是在對我說。

  我在大哥后面看著,看著常豐快要被掐死。他通紅的臉,暴起的青筋,眼睛死死盯著我。我的心跳開始慢慢地加速,氣息也越來越急,腦子里好像升起一團(tuán)霧一般。

  當(dāng)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哥死了。而我,正坐在大哥的背上,他趴在水里,整張臉埋在水中毫無動靜。

  我慌張的站起身,嚇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而常豐則半死不活地坐在一旁喘著粗氣,他脖子上一淤青。

  “就把他丟在這里,不會有人知道的。”常豐虛弱地說道,隨后從大哥腰間掏出一個布包,遞給我。

  “這剩下的銀子都是你的了?!?p>  ------------

  “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李福江伏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表情很是痛苦。

  “從林子里出來后我便和常豐分開了,至于他去哪兒了,不是我不說,而是小人真不知道他的去向??!”

  說完,李福江忽地又朝著擺著無頭尸的草席處不斷磕頭,那一聲聲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著。他的額頭很快就滿是鮮血,但他卻未停止。

  “大哥?。∧诰湃乱欢ㄒ徯〉?!小弟知錯了,小弟悔不當(dāng)初啊!都怪那常豐!我與我大哥相依為命數(shù)十載,卻不想竟因他一生人落得這般田地,我也想找到這個人!”

  “都怪他!都怪他的挑唆,才讓我失去了兄弟!”

  李福江一邊極其用力地磕著頭,一邊聲嘶力竭地叫嚷著,將所有的過錯與罪責(zé)統(tǒng)統(tǒng)推到常豐的身上。沈?yàn)]瞧著他這般模樣,心中實(shí)在是按捺不住,在心底瘋狂翻白眼,她不由地脫口而出:

  “哼,得了吧!你們兄弟二人沒一個好東西!雖說你大哥的死的確與常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可你們從事這殺人的勾當(dāng),難道是常豐逼迫你們?nèi)プ龅??要不是你大哥?dāng)初蠻橫地威逼常豐,如今又怎會遭此報(bào)應(yīng)反噬到自己身上?!?p>  “而且,就算你在這里表演得再怎么賣力,把頭磕出再多的包,流出再多的血,也擺脫不了你們是殺人狂魔的事實(shí)!”

  “人命是何等的珍貴,可你們卻僅僅為了幾十兩銀子,就能如此輕易地讓一條鮮活的生命從這世上消失。你大哥是死了,可別忘了你們的手下還有數(shù)條無辜的冤魂,他們又該到何處去申冤雪恨呢?”

  沈?yàn)]心中忍了這李福江很久了,干著這么卑劣的勾當(dāng),卻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冤枉的人的模樣,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犀利的言辭噴涌而出。

  待她說完,整個大堂上的人都安靜了。

  嘶——

  一時沒控制住,好尷尬的氣氛。

  沈?yàn)]默默地低下頭,用手扯了扯林世安的衣袖,悄聲問道:

  “我剛剛沒忍住說那么多……在你們這兒犯法不?”

  林世安的回答卻出乎她意料。

  “有我在,誰敢定你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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