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你被盜號了?!
那個有一朵云和一只麋鹿的頭像閃了兩閃,云鹿又把遲征加回來了。
云鹿:“如果我說我剛剛手滑,不小心刪了你,你會信嗎?”
遲征:“那你會對我負責嗎?”
云鹿看到遲征的話,剛喝了一口檸檬水,全噴到電腦屏幕上了。
她手忙腳亂拿紙巾擦干凈,這可是她攢了兩個月工資買的電腦!
云鹿悟出了一個慘痛的教訓:和遲征聊天千萬不能喝飲料!
云鹿:“你被盜號了?!”
遲征:“【語音5秒】”
云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安全,然后蒙上被子,戴上耳機,做賊似的點開那段語音。
電流聲滋滋通過耳膜,遲征的聲線清冽,懶洋洋的,介于少年音和成熟音之間,“如假包換,我是遲征,騙你是小狗?!?p> 好吧,確實是云鹿一時沖動,覺得遲征太欠了,就“不小心”把他刪了,刪完后立刻就后悔了,誰給她的膽敢刪世界冠軍的微信?。?p> 她自知理虧,負責就負責吧,自掏腰包請遲征吃好吃好喝的。
云鹿:“那,要不,我請你喝奶茶?”
上次幸好她沒帶銀行卡去,如今全身上下只有五百歐現(xiàn)金,請喝個奶茶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云鹿如數(shù)家珍,“來座的芋泥和桂花奶茶,喜了的椰子冰,都可的芒果果茶……”
她來巴黎這么多天,已經(jīng)把市面上的奶茶都快喝了個遍,還在某紅薯上發(fā)布了巴黎奶茶紅黑榜。
遲征:“我不喜歡喝甜的?!?p> 云鹿:“那喝檸檬水?我自制的,包酸,不酸掉牙不要錢。”
遲征:“行?!?p> 云鹿:“那我怎么給你?”
遲征:“明天你有空就來找我?!?p> 云鹿:“好的?!?p> 遲征發(fā)了一串地址,云鹿搜了下谷歌地圖,在十六區(qū),傳說中的富人居住區(qū),房價高到離譜,讓人感嘆貧富分化差距之大。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劣質(zhì)樸素的玻璃瓶,還是某寶淘來的,明兒還得拎著去找遲征。
就很離譜,云鹿嘆了聲,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沖動刪人微信。
遲征已經(jīng)比完賽,因為要等到全部項目進行完,還要舉行閉幕式,所以要在巴黎逗留多一個星期,可以自由活動。
明天堂弟遲溫辦生日趴,盛情邀請遲征參加。
上回那輛跑車也是遲征借了遲溫的開,還專門挑了最新的,遲溫自己都沒開過,倒是大方借給了遲征。
結(jié)束聊天,云鹿埋頭寫采訪稿,太困了,寫完點了保存就關(guān)上電腦睡覺。
她就快和周公相會,突然房門“砰”地被人撞開,云鹿被嚇了一激靈,瞌睡蟲全跑沒了。
她按開床頭燈,看見衣衫不整、面色潮紅的尹雪,渾身酒氣,醉得跟灘軟泥,扶著門站不起來。
云鹿趕忙去攙她上來,被尹雪一推,醉鬼的力氣還挺大,云鹿沒防備,被推得趔趄,尹雪嘟囔,“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
云鹿心下窩火,好心幫助你還不領(lǐng)情,她扭頭,回到自己床上,留尹雪自生自滅。
尹雪踉蹌著進了衛(wèi)生間,擰開花灑,云鹿心想,看來還沒醉到不省人事,還能自己洗澡。
于是她開始醞釀睡意,迷糊了一會兒,還聽到水聲嘩啦,隱隱有人的哭聲。
那哭聲由小雨轉(zhuǎn)暴雨,由淅瀝轉(zhuǎn)噼啪,由小聲抽泣轉(zhuǎn)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喊,可謂聲嘶力竭,驚天地泣鬼神。
云鹿被尹雪哭得神經(jīng)衰弱了,她認命地來到衛(wèi)生間,看見尹雪坐在地上抱著膝,被花灑淋得渾身濕透。
“你說,他到底愛不愛我?”尹雪喃喃自語。
云鹿把花灑關(guān)了,拉尹雪起來,尹雪猛地甩開云鹿的手,“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云鹿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心平氣和,別生氣,生氣不值得。
“姐姐,你要不要看看現(xiàn)在是幾點了,你不想睡覺我還要睡覺?。 痹坡诡^疼,太陽穴突突地跳。
尹雪平日雖然嬌氣,大小姐脾氣了點,但還算一個合格的舍友,起碼不會吵到云鹿睡覺。
尹雪不依不饒,嚷得人心生煩躁。
云鹿在思考,要不要換個舍友,和別的同事擠一張床,或者她打地鋪?
“你說,他到底愛不愛我?”大小姐又陷入了循環(huán)。
“愛愛愛,愛死你了,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和你膩在一起?!痹坡箾]好氣地回。
“真的?”尹雪眼睛一亮,欣喜若狂。
“不是,我隨便說的你都信?”云鹿一臉黑線,“你能不能消停點?”
尹雪總算不說話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云鹿欣慰地點了點頭,功成身退,她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云鹿!”尹雪叫住她。
“……”云鹿生氣,后果很嚴重。
“你知道他是誰嗎?”尹雪抓著手機,將一張照片懟到云鹿眼前。
尹雪這么問,云鹿猜就是大小姐愛而不得的那個“他”。
她隨意看了下那張照片,應(yīng)該是尹雪偷拍到的,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面容清雋,發(fā)間有銀絲,眼尾有皺紋。
云鹿皺了皺眉,“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這年紀,孩子都很大了吧?
“我知道他有家室,但是我就是喜歡他……”尹雪又開始哭了。
云鹿無語了,尹雪一個漂亮又年輕的姑娘,怎么會想著破壞人家家庭,委身當三呢?
“等等?!痹坡雇蝗挥X得那個男人的長相有點熟悉,她仔細看了看,沒忍住,爆了一句國粹。
只能說基因很神奇,遲征像他爸四五分,只是遲征的五官更清冷立體,遲征父親的更柔和。
高中的時候,云鹿是班長,每個學期開家長會都負責在門口接待家長。
遲征的家長基本上沒來過,僅有的一次,是遲征的爸爸親自來,她景仰地看著那位出現(xiàn)在電視上的人物,遲父還禮貌地對她笑了笑,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只是遲征和遲父的關(guān)系看起來不太好,父子倆見面如同陌生人,遲征甚至叫他爸“遲校長”,帶著諷刺和刻意的疏離。
“你既然知道他有家室,為什么還要喜歡他?”云鹿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