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貍奴春嬌

第二十四章 立下賭約

貍奴春嬌 烏云無雨 2083 2024-09-09 19:00:04

  “柳掌柜還是速速道了準話才是,不然就由本官親判!”

  柳成功的臉紅了黑,黑了紅,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

  不管是將店讓出來還是給了銀子,都無疑在他身上割肉,況他賣假貨得的銀子大多揮霍,若再不能攥住家里這能下蛋的雞,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僵持好一會兒,柳成功未曾發(fā)話,柳云清卻嘆了口氣,后悔了似的。

  “唉,柳掌柜再怎么說也是我阿爹,我也還記得他曾經(jīng)疼愛過我,如今到這份上實在非我本意?!?p>  “不如這樣,由諸位大人做個見證,以三月為期,我與阿爹各自經(jīng)營一書坊,屆時誰掙得多,另一方認賭服輸,將書坊讓給贏者,絕不后悔?!?p>  “如此也算是將高頭街的老店完整保存下來,我尚記得一家人為經(jīng)營老店一道努力的時光,實在不忍它就這么分崩離析了?!?p>  柳云清先前那樣干脆,這會子怎么心軟做出如此決定,萬一輸了,那可是店、錢兩空??!

  不少人為柳云清扼腕,心說這小娘子到底年輕不知事。

  柳掌柜再不成也比她多吃那么多的鹽,還能真輸給一小丫頭片子不成?

  就連齊氏一時間也拉住女兒,壓聲勸道。

  “云清,此事萬萬不可,太學旁邊那家書坊可是你的心血,怎能就這么輕易拱手讓他?”

  柳成功原還狐疑不敢答應,只怕是柳云清這逆女又挖了什么坑等著他。

  可聽得眾人為她可惜,齊氏連連相勸,這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賭就賭!

  “你既還念著從前的情誼,阿爹也不是那心狠之人,這樣吧,你就掌太學旁的那家,那家是你親自開起來的,一應伙計用得都順手,也不算阿爹欺負了你?!?p>  柳成功說得道貌岸然,然實際上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高頭街那家書坊開了二十年,有口皆碑,來往皆是熟客,就是不用心經(jīng)營每月也盈利可觀。

  且當初買賣店面的價格并不貴,故當時一口氣買了三闊間打通并作一間書坊,后頭捎帶著個大院子,供諸位雕版師父們工作歇息。

  而太學旁邊那家書坊才經(jīng)營了三四年,店面也只有老店的一半,因地方小,店里售賣的書都是從老店調(diào)過來的。

  若真叫柳成功掌了老店,豈不是將自己的命脈交到了他的手上,一旦柳成功從中作??ㄗ?,新店還怎么開?

  柳云清自然不能讓柳成功卡了脖子,當即又提出雕版師傅們也暫分出一半供給新店。

  柳成功不情不愿,然想了想還是自己沾光,只得緊忙答應下來,省得柳云清后悔,非得叫他給了銀子不可。

  既雙方都已然協(xié)商得當,張大人便叫人立下字據(jù)為證,三月后再叫雙方二人帶著賬本來衙門兌現(xiàn)賭約。

  若再有偽造賬本者,便是贏也算作輸。

  這一條便是專門針對柳成功的。

  此事說好,那頭程力也帶著人歸來,從虞蓮處搜來了柳成功倒賣假貨的賬本和幾個還未出手的假古董。

  見柳成功一副倒霉模樣,柳云清心中只覺痛快。

  “阿娘,可還要在此看著柳成功倒霉,依著律法,像他這般的最少得挨五十鞭子呢!”

  齊氏想了想,末了搖了搖頭。

  “算了,我和他已經(jīng)和離,自此是橋歸橋路歸路,他是死是活都不干我事,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早些收拾了細軟離家?!?p>  “這柳宅我是一日也不想住下去了。”

  柳云清頷首應下,同張大人如實稟了。

  因她的案子確實了了,柳云清只告虞蓮,判罰了虞蓮就算結(jié)了她的案子,張大人便允她們先行離去。

  先前跟人斗嘴的時候還不覺有什么,真要走了柳云清反倒起不來了。

  她跪了一個半時辰,雙腿又痛又麻,齊氏一個人都扶不起她。

  還是趙大官人叫卯兒上前搭了把手,柳云清這才勉強站了起來。

  “多謝趙大官人,待安置好眼下的麻煩事,小人必親自登門致謝,謝官人救命之恩?!?p>  也不知觸到了趙大官人那根筋,他好像又不大痛快了,只略一點頭,就帶著卯兒先行離開了。

  日頭起來了,案子也過了大半,圍在附近的百姓也走了不少,街上終于暢通起來。

  趙承硯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卯兒為他奉上一柄新折扇,小心翼翼覷著自家郎君的臉色猶豫道。

  “郎君怎的不高興?是察覺有什么不對嗎?”

  趙承硯自然察覺出好些旁人注意不到的。

  柳大娘子為了能讓她阿爹倒霉,提前做了不少準備,諸如賬本之類的證據(jù)自然是不可或缺。

  除此之外,柳大娘子還請了不少托兒。

  外頭起哄的、激憤的、叱罵的,每每都有人刻意帶頭,讓諸位大人不得不考慮如何重判以平民憤。

  那日下頭人跟著柳大娘子去了小甜水巷子,多半就做了這事。

  再有就是那萬金出現(xiàn)的時機也太巧了,說什么是街邊的貓兒將他的血玉打碎,他可不信。

  可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柳娘子如此縝密,他只覺得欣賞,而非不快。

  叫他不快的是,在出手救柳娘子時,那接觸的一瞬。

  他不僅在人身上嗅到了和自己一樣的淺香,還在人抬手抵擋時,看見了他親手給團兒帶的金絲珠鏈。

  先前給團兒帶的珍珠鏈子,給小家伙沐浴前他取了下來,昨夜得團兒心軟體貼,他將團兒哄睡罷就又挑了個新的戴。

  也是怕給她戴了太貴重的,引外頭歹人覬覦,再傷了團兒就不好了。

  便叫府上手巧的小奴用金絲裹著彩繩編了個簡簡單單的項圈,嵌些漂亮又不值什么銀子的小珠。

  誰道這柳大娘子竟不客氣,連貓兒的項圈也要據(jù)為己有。

  亦或是團兒實在大方,將自己的項圈送給了柳大娘子也說不準。

  總之不管是哪種可能,都叫他心頭不爽。

  那柳大娘子做了什么得團兒如此親近?

  團兒只能同他親近才是!

  “我記得那皂珠子當是叫人專給我一人做的,可是有商人為了盈利賣去了別處?”

  這話可給卯兒問得一頭霧水:“不曾啊?!?p>  “您用的東西向來是請人來府上當場調(diào)配的,一應用料皆是咱們府上出,外頭就是再仿照也仿不出一模一樣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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