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如此之近,感覺到她的生命在急速流逝,他如受重創(chuàng)般憤怒起來,直接與那能量場角力,強大的威壓將那能量迫于消散在海面上,這時,一架飛行器不顧死活的沖了過來,他的視覺看得清楚,那是萊克·韋恩所駕駛的戰(zhàn)斗機,一連串攻擊朝他射出,硝煙彌漫,他毫不示弱,閃霧瞬間包圍了那架戰(zhàn)斗機,看著它歪歪斜斜的飛了出去。
司徒昭抱緊了蒼雨晴,貼住她流血的面頰,低聲保證:“別說話,我不會讓你死的?!?p> 而蒼雨晴摸著他的手,睜開的雙目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失去焦點。
正在霧汐之都陪伴埃迪的薩菲爾心念一驚,“他回來了?哦,不……她受了傷!”
埃迪問道:“你是說主人回來了麼?誰受傷了?”
“這太可怕了。”薩菲爾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了晴海上空開了一個漩渦,那漩渦里面夾雜著閃電的耀光,還隱隱有重金屬撞擊的聲音,一道人影從漩渦中出現(xiàn),直直向晴海下潛。
“是主人帶著蒼雨晴小姐回來了,蒼小姐受了嚴重的傷?”埃迪身為使徒,對空中的情形看得很清楚。
薩菲爾害怕的低語:“不……蒼小姐不會死的?!?p> 過了半刻,他們身邊的晴海突然“嘩”的掀起波浪,司徒昭躍上水面,徑直朝薩菲爾走來。他神色中透出急促的光,捉住薩菲爾的右臂,不由分說的將一管血針扎入他的胳膊,“薩菲爾,我需要點你的血?!?p> 薩菲爾疼得叫出了聲:“哦天哪,如果您需要我的血救蒼小姐的話,請拿去吧?!?p> “不過,我的血真能生效麼?”他自己也半信半疑的說道。
“她會預知。靈媒的血通常會有點作用?!彼就秸汛掖艺f道。取了血后,又重新下到晴海內。
他快速下潛到一片溫度略低的水域中,在那里,蒼雨晴正被安置在透明膜內,晴海之中人魚的歌唱繼繼續(xù)續(xù)的傳了過來,在水里的光線中,蒼雨晴美得像尊童話的公主。但是很可惜,蒼雨晴是以嬰兒的姿式、頭下腳上的蜷縮在透明膜里,擬態(tài)一個等待出生的人。
司徒昭撈過蒼雨晴的手臂,將薩菲爾的血用針管打了進去。
旗艦“響尾蛇”號上,正在救治剛剛參加過戰(zhàn)斗的人員,一艘受過攻擊的飛艦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艙門打開,斯塔特搭著阿萊的肩膀,向醫(yī)務人員喊道:“快,他受了傷?!?p> “艙內還有什麼人?”他們看到一個腿腳軟得需要人攙扶才能走路的家伙下來。
“山謬特使,他也被營救出來了?!?p> “萊克·韋恩上校,處理完畢傷口后,請您向火星方面作個匯報。”阿萊剛剛答應下來,就聽見山謬也在問:“我是特使山謬,請給我聯(lián)系一下耶倫特使?!?p> 阿萊走進塔臺,聽到山謬正在和耶倫爭論。他向耶倫敬禮之后,這才同火星上的軍方聯(lián)系人匯報了自己的情況,以及星艦“藍色的飛行人”號突然在地球戰(zhàn)損的消息。這次戰(zhàn)斗,他們還失去了杰森將軍的行蹤,可謂是開戰(zhàn)以來最大的一次失敗。阿萊堅定的請求繼續(xù)在星艦上待命,與他不同的是,好不容易獲救的山謬想盡早結束戰(zhàn)爭,回到火星。
“我親眼所見,”山謬向元老院的議員們保證道,“我曾親眼所見,NH67型裝甲的研發(fā)者蒼雨晴和外星人在一起,而她的養(yǎng)父不是雷洛將軍嗎?雷洛將軍還是本次星艦戰(zhàn)隊的前線總指揮官,有必要調查一下這件事情?!?p> “對了,還有一位記者安然,和蒼雨晴一樣也在為外星人工作?!?p> “雷洛將軍是個不可靠的家伙,其親屬居然和敵方有牽連,我建議一定要調查清楚,避免我方再遭到更大的損失?!?p> 聽到他的話,屏幕上的火星元老院議員問詢道:“萊克·韋恩上校,山謬特使所說的一切你都認同嗎?”
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剛被人用黃金來贖回就搬弄起是非,阿萊在心里罵了一通山謬,繼而辯駁道:“山謬特使所說的都是沒有準確的情報分析的事,并不能肯定蒼雨晴和安然向外星人投降了。”
“難道我還會說謊麼?我可是被扣押了這麼長的時間,期間,我從不曾忘記自己的使命,一直密切注意著敵人的陣營,以我特使的名譽擔保,蒼雨晴和安然都是外星人的幫兇。至于雷洛,也是需要好好查一查他是否有通敵的嫌疑?!?p> 由于山謬帶回來的消息太過驚人,軍方NH67型新型裝甲的研發(fā)者蒼雨晴和一名記者安然涉嫌背叛,而這兩個人都是雷洛的親屬,所以將軍也會被牽連到聲譽問題。因此,元老院也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看法,無論如何,軍方徹查雷洛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而且,如果蒼雨晴和安然被查出確切投靠了外星人,那麼作為地球艦隊總指揮官的雷洛將軍就危險了,屆時,不僅將軍的聲譽不保,也難逃元老院關于叛國通敵的罪名。更為駭人的是,就連這一次出征地球都會被看作是一場奪人耳目的陰謀。
阿萊看到山謬如此大言不慚,真恨不得沖上去打他兩拳,他們作為戰(zhàn)斗人員在一線英勇作戰(zhàn),而山謬在談判時不僅辱沒了尊嚴,在前線時膽小如鼠,還在被救時反咬一口,企圖污蔑將軍。他知道絕不能讓山謬謊報,于是嚴肅說道:“以我自己的勛章起誓,雷洛將軍現(xiàn)在還在被外星人軟禁當中,將軍絕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山謬特使,我看你才應該向元老院匯報一下在扣押期間做了什麼事情?!?p> 山謬想到自己曾經屢次勸雷洛投降,幸好雷洛將軍現(xiàn)在還沒回來,沒有人對他當堂對證,因此更加不想讓雷洛被救回,說道:“我可以向元首特別匯報,因為我是作為和平特使去往地球的,親眼見證了很多事實,雷洛將軍的養(yǎng)女和親屬是否通敵叛國,元老院一查便知。而對于雷洛,我要求徹底換掉他的總指揮官職務,由軍事法庭處理相關一切事宜。”
“現(xiàn)在雷洛將軍被軟禁,暫時接替他的杰森將軍也在‘藍色的飛行人’號墜毀時下落不明,我們還需要新任命一名主持事務的人來接管星艦戰(zhàn)隊的管理工作,但在正式的命令下達之前,‘響尾蛇’號暫時由耶倫先生主理日常事務。”
“這樣可以吧?耶倫特使?!?p> 火星上的傳訊詢問著耶倫,“你有什麼建議麼,耶倫特使。”
“出現(xiàn)這種突發(fā)狀況,對于和平的推進是個重大打擊,事已至此,除非我方盡快拿出全部黃金換回將軍等一眾人的性命,不然,我只能要求全體艦隊官兵作好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了?!币畟愡€對阿萊說道:“萊克·韋恩上校,你是已經屢次同使徒交戰(zhàn)的英雄人物,還請你穩(wěn)定軍士們的情緒,不要讓大家過度緊張?!?p> “我會的,耶倫特使?!卑⑷R敬了一個軍禮。
“只要我們有機會,就一定不能放棄和平的主張啊。如果黃金就能夠制止戰(zhàn)爭的話,我們?yōu)槭颤N不能堅持一下呢。”山謬對著屏幕企圖說服元老院的議員,“制止這場戰(zhàn)爭,換回和平,這才是我們現(xiàn)在應該做的事?!?p> 元老院顯然也有人是支持山謬所說的主張,“不能短期內結束戰(zhàn)爭的話,那麼尋求和平還是可行的計劃,否則,一旦戰(zhàn)爭拖上兩、三年的話,軍士們遠征不能回家,那些新征兵役的年輕人也會被全拖入地球戰(zhàn)場,對于火星上的安定局面將會是個打擊啊?!?p> “我們也將商討和平撤軍的準備?!痹显河腥诉@樣講。
耶倫嘆了口氣,道:“傳我的指令,盡快搜尋杰森將軍的下落以及情報。將軍的隨身定位裝置還沒有信號?”
星艦“藍色的飛行人”號龐大的艦體漂在海上,仿佛是一幢海中浮城,為數(shù)不少的人正聚集在這里,打退使徒的襲擊,另一方面,也有軍士正在修理著因為墜落而壞損的部位,在杰森將軍的指揮下,這艘星艦暫時還沒有被攻陷,但是重力系統(tǒng)和主武器系統(tǒng)還沒有被修復。因此,包括杰森將軍在內,都暫時沒有棄艦的想法。
“可惡,這些飛行使徒就像海鳥一樣討厭?!币幻娛空f著。
杰森將軍沒有說話,一直看著控制塔臺有沒有和星艦集群的聯(lián)系。他也負了傷,肩膀和上身還纏有醫(yī)護繃帶,但是將軍依然信心十足的維持著工作,給星艦上沒有被俘的其他人帶去一縷支撐。
海面上,狂風再起,浪濤撞上星艦這艘龐然大物,變得更加漆黑莫測,星艦慢慢的拔升高度,試圖從海水中抽身出來,只是戰(zhàn)損的部位仍未處理完畢,星艦還沒有恢復能在高空中行駛的狀態(tài)。
海上的雷霆正在蓄力。使徒們見到這種情況,飛來的數(shù)量又多了一倍。
“是雨!是真正的地球雨!”沒有見過海上暴雨的軍士喊了起來。他們在雨水中和飛行使徒發(fā)生戰(zhàn)斗,情況驚險萬分。
這時,星艦的防護罩終于修好,一經啟動,就將飛行使徒紛紛打落開去。聽到士兵們在雨中傳來歡呼,杰森將軍仍不敢掉以輕心,繼續(xù)指揮在風雨中恢復星艦的升空。
“將軍,那是什麼?”有人指著屏幕上的黑影說道。
杰森將軍看到海面上有氣浪突起,接連幾道閃電過后,水中有漩渦正在生成。與此同時,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刺激著他的聽力,有人喊著:“是魚群嗎?什麼樣的魚能長這麼大?”
監(jiān)視屏幕上,海底的黑影在星艦的下方劃過,面積遠比星艦要遼闊。兩者交錯的瞬間激起數(shù)個漩渦,黑色的海水在閃電中翻騰,朝著星艦狂撲而來。
剛剛升空的星艦和這種自然偉力互相拉扯著,艦體不斷遭到雷電轟擊。漩渦形成了強大的吸力,硬生生吸住星艦動彈不得。在人們的驚訝聲中,星艦被拉扯著又墜入到海中。
“重力系統(tǒng)修好了麼?”杰森將軍喊道,“上升,躲開漩渦!”
蒼雨晴夢到了雨的循環(huán),水滴聚少成多,被氣流環(huán)繞擾動,從蒸發(fā)到凝結,從上升到降下,樹木新綠,空氣清潔,這些自然的奇跡一再上演,從41億年前的冥古宙到火星的大遷徙,地球生機逐漸步入正軌,如今正在核子武器的破壞中艱難的自愈著。
她究竟是討厭人類發(fā)明的武器多一些呢?還是緩緩贊同司徒昭的主張多一些呢?矛盾像暴雨一般,淋透她的意識。讓她想清醒一些。
可是周身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溫熱的包裹著她,那液體如膠水般濃稠,讓她寸步難行。想要大口呼吸空氣的欲望讓她略微回復了一點意識,卻又感到血腥味十足,她禁不住動了一下。
“睜開眼睛。”她聽見司徒昭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