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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賦

第五十四章 那男人飛進宮的?

平城賦 任葭英 2068 2024-10-20 12:00:31

  春蟲唧唧,月色撩人。

  院里百花開得絢爛,透窗進來仍濃香撲鼻。

  沮渠牧犍吹了燈,重新回到眠床上,把拓跋月順在懷里。

  到了夜間,又是夫妻敦倫之時。

  一直以來,她并不熱衷于此,只沉默順從地回應罷了。倒是那人精力旺健,花樣迭出,頗有樂此不疲之勢,讓她有些吃不消。

  久久未親近王后,沮渠牧犍眼饞多時,是夜一再撫揉調/弄,渴盼她能熱情回應。不想,她卻打了個呵欠,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他也不氣餒,一徑從她粉頰吻了下去,倏然間銜住了她的耳珠。

  “嘶……”她輕喚一聲,錯愕地睇他一眼。似有蟲蟻爬過一般,濡濕而癢痛。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但那廂卻興奮起來,還要再咬。

  她忙抗議道:“我不喜歡?!?p>  他沒有停下,她又重復了一次,方才遏住了他的念頭。

  沮渠牧犍無趣地嘆了口氣,也打了個呵欠,道:“我怎么也有些困了?!?p>  “那便睡罷。”她拍拍側邊的瓷枕,一臉溫柔的笑意。

  這笑意是他所不樂見的,瞟了瞟那件已被他扯得松散的中衣,他咽了口唾沫,背靠她睡下,再不作聲。

  拓跋月假寐一時,再輕輕喚了幾聲。見他沒有回應,她才略放了心,免得他又發(fā)神經(jīng)來掐他。

  但她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熟了。于是,一直不敢深睡。

  愈是如此,腦子里愈是不肯消歇。尤其是今晚突然撞見的宮中秘辛。

  那個男人是誰呢?闔宮之中,除了沮渠牧犍,和幾位宗王,便只有內侍和侍衛(wèi)。內侍自然是不行的,而侍衛(wèi)也沒那個膽子。這太奇怪了!

  倒不是對沮渠那敏的風流韻事感興趣,而是對那男人進宮的方式好奇。

  先前,沮渠牧犍說起這事時,她已經(jīng)有了個猜想。但是,那個人一直在宮外,非宣不得入,他是怎么進宮的呢?

  想著想著,拓跋月困意上來,緩緩闔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她才覺出頸邊一陣蠕動,冰涼又粗糙。拓跋月悚然一驚,睜眼之前已掐住那蠕動之物。

  四目相對。沮渠牧犍驚愕道:“怎么了?”

  拓跋月往下瞟了瞟,見她掐住他的手背,他的手則捏住錦被一角,看起來是要給她蓋被。

  心下松了口氣,但此情此境,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起兩個月前的那一樁事。

  彼此間呼吸可聞,二人都沉默不語,等著對方先說話。

  到底還是拓跋月先開口:“有一點癢?!?p>  說著,她笑了起來,笑得一派天真。

  “癢嗎?”沮渠牧犍抽出手來,在自己頸間胸口撓了撓,“是有點癢。”

  “是啊,我一癢癢,就會突然醒過來。”

  “只是看你被子沒蓋好,怕你著涼了?!?p>  二人相視一笑,都不再繼續(xù)這話題。

  “好久沒給你畫眉了。”沮渠牧犍手指在她眉間拂過,“來,今日讓為夫的給你畫眉?!?p>  畫眉點唇,昨夜的一點不快,方才的戒防,似乎從未發(fā)生過。

  沮渠牧犍矮下身去貼住她側臉,讓那銅鏡照住他倆,一臉迷醉:“阿月越發(fā)美麗了,上元長得很像你?!?p>  說到女兒上元,沮渠牧犍眉眼間全是笑意,少時又說起要為上元祈福一事。

  “讓大德高僧入宮做法,還是讓我去如來寺誦經(jīng)禮佛?”拓跋月問。

  “這都不錯,但我看最重要的,還是要行赦免之策?!?p>  說話時,沮渠牧犍眼神閃爍。拓跋月在京中窺見他這神色,暗道:他想干什么?

  面上卻不動聲色,問:“確實是積福的一件事。未知,牧犍想赦免誰?”

  “大赦,或是曲赦,阿月你看呢?”

  曲赦,是說不普赦天下而獨赦一地、兩地。

  拓跋月暗忖道:他分明是想放了那個人,大赦、曲赦都沒什么區(qū)別,不過,大赦之下必得民心。

  “還是曲赦吧,公主畢竟不是王嗣,承不起太重的福氣。”

  沮渠牧犍客氣了兩句,才回道:“那便依阿月所言,這次就曲赦姑臧吧。”

  他頓了頓,解釋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赦了胡叟么?我一直在琢磨這事兒?!?p>  他本意自非如此,但拓跋月臉上立時添了喜色,起身便要行禮。沮渠牧犍忙趁勢摟著她:“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只是,這胡叟性子太直……”

  拓跋月順著往下說:“便不讓他著史,就在國子學做助教,如何?”

  “這……”沮渠牧犍蹙眉道。

  “若是把他遣回去,只怕有損胡先生的臉面,也讓國師為難?!?p>  “好吧,”想起劉昞也曾為胡叟求情,沮渠牧犍微微頷首,“就讓他跟著國師吧?!?p>  之前,他只顧著他要照拂的人,拿胡叟做幌子,卻沒想起他是劉昞的師侄。如此這般,既能讓拓跋月高興,又能讓國師服膺,人情做得圓滿。

  說定此事后,沮渠牧犍便揚聲喚:“蔣?。 ?p>  蔣恕在閣外候著,

  霍晴嵐、阿澄忙進閣中服侍拓跋月,托盤里放著熱氣騰騰的早膳。

  待他走遠,霍晴嵐悄聲問:“昨夜是奴當值。約莫三更時分,大王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更,他又回來了。王后沒被打擾吧?!?p>  “出去過?”拓跋月懊惱不已,“我還是睡得太沉了,萬一……”

  “沒有萬一,奴一直在外面守著?!?p>  上次那事,何止拓跋月心有余悸?;羟鐛够叵肫饋?,也萬分后怕。

  拓跋月含笑看了看霍晴嵐,道:“辛苦你了!”

  旋即,她一邊喝粥,一邊對阿澄道:“阿澄,你去請趙侍衛(wèi)長?!?p>  阿澄應聲去了。

  拓跋月壓低聲音,道:“臨華殿詭異得很。我懷疑,殿中有密道可直通宮外?!?p>  “宮外?”

  “嗯,有可能,就在長樂公主府。”

  昨夜,霍晴嵐一直跟在拓跋月身邊,雖不知全貌,但也略略猜出一些事來。

  她忖了忖,道:“公主的意思是,長樂公主府上的男人,是從公主府的密道,進到宮中臨華殿的。”

  “很有可能?!?p>  不然呢,那男人飛進宮的?

  “這未免太大膽了,”霍晴嵐驚愕不已,“她圖什么?”

  “或者,是色;也或者……”

  一時之間,拓跋月也鬧不明白,但她隱隱覺得,此事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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