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會不會有危險？”谷新雨擔(dān)心地問。
“這是個旅游項目，已經(jīng)存在很長時間了，就是玩玩的，不是專業(yè)級別，放心，我的水平足夠當(dāng)專業(yè)教練?！焙斡成桨参克?p> “何叔叔，我喜歡滑翔，別告訴我你也是專業(yè)水平哦？”蘇陽對潛水不感興趣，兩眼崇拜地看著何映山，提出了另外的要求。
“你還真問對人了，我也學(xué)過滑翔，水平不錯，這次帶蘇燦，下次帶你！”何映山一邊換潛水服，一邊笑。
“哇，你還讀了那么多書，到底什么時候?qū)W的這些？”谷新雨由衷的，眼睛里不自覺地冒出小迷妹的小星星。
“別人談戀愛的時候?。 焙斡成接行拈_個玩笑，面對孩子們，只好煞住話頭，沒有說下去。
一邊的蘇燦，已經(jīng)換好了潛水服。
兩個男人很快下了水，潛水不便宜，時間也長，要兩小時后回來。谷新雨和蘇陽坐在海邊的吊床上，喝椰汁，聊天。
海風(fēng)里都有陣陣椰香，靜靜地拍打著谷新雨的胸口，愜意得幾乎要睡過去。
電話石破天驚地響了起來。
“是奶奶的電話。”蘇陽朝媽媽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們在外面玩，明天回青州。爸爸生病了？感冒了？嚴(yán)重么？奶奶您別著急，好的，好，我知道了?！碧K陽放下電話，臉色有些發(fā)白。
“奶奶說，爸爸得了重病，叫我和蘇燦馬上回家?！?p> “什么??？我們明天就回家了?！惫刃掠暧行﹨挓┑卣f，蘇立銘這個人就是矯情，生病而已，又不是要掛了。
慢著慢著，為什么是奶奶而不是他自己打電話來，難道病得連電話都不能打了？
谷新雨心煩意亂起來。
她看向海面，細(xì)浪翻涌著過來，一如她的心情。她有種預(yù)感，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一切又要被打破了。
年三十的飛機上十分冷清，機場也是，拿行李也很快。
有個專門代客泊車的公司，已經(jīng)提前把何映山的野馬開了過來，幾乎沒有耽擱任何時間就上車往青州出發(fā)。
兩個孩子在后座東倒西歪地睡著了。
何映山悄悄握住谷新雨的手。
“有心事？”他好像順帶把了她的脈。
谷新雨搖搖頭。
回到家不過十點，谷新雨說不如就冰箱里的食材，有啥吃啥，將就著一起吃一頓年夜飯吧。
孩子們要求吃火鍋，何映山是千年不變的青椒跑蛋。
四個人都擠在廚房里，洗菜切菜，很快把火鍋支起來了，狹小的廚房里一時熱氣氤氳，溫暖極了。
“咱仨一起敬何叔叔一杯，謝謝他帶我們出去玩，還給蘇燦補課…”
“不用，你們也讓我快樂，這些年，我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從來沒有過一次真正的春節(jié)，謝謝你們給了我家的溫暖。”一仰脖，把一杯可樂灌了下去。
“何叔叔，謝謝你讓我媽媽快樂！”蘇陽鄭重地站起來，干了半杯可樂。
谷新雨看著女兒，突然很想哭。
蘇燦臉色微變，獨自喝著可樂。
新年的鐘聲響起來時，廚房里響起了英文版的《新年快樂》，何映山還給兩個孩子發(fā)了微信紅包。
送他去停車場。出了家門，何映山就拉住了谷新雨的手。
“謝謝你留我過年，我已經(jīng)獨自過了好幾個春節(jié)，今天好幸福，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彼瞿樛詈诘奶炜眨L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帶著她，自然地繞開那個空調(diào)外機，走向停車場。
“快走吧，今天夠累了，我也不好留太久，孩子們會察覺的。”她催促他上車，看著野馬轟轟地滑向馬路，這個點，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很快就駛遠(yuǎn)了。
“媽，快來，快來?！碧K陽一把將她拉進房間。
“我跟蘇燦挑明了，他吃驚得不得了，這會自己消化去了?！碧K陽掩著嘴巴，惡作劇地笑著。
“你怎么這會和他說啊，讓他新年也不開心?！惫刃掠昃o張地責(zé)怪女兒。
“早說晚說不都得說嘛，你怕什么，他早晚要學(xué)會接受生活中的一切無常?！碧K陽不以為然。
“你還通透得很呢！”女兒的成熟超過谷新雨的想象，甚至超過谷新雨本身。
“那是當(dāng)然，我早就知道生活不是表面的那么美好，爸爸媽媽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強大。我是人間清醒?！碧K陽睨了谷新雨一眼。
“要不要去看看他？”谷新雨指了指蘇燦的房間。
“不用，快快睡覺，天都要亮了，我明天一早還要去奶奶家呢！”蘇陽鋪開被子，鉆了進去。
明天大年初一，本來也該去給奶奶拜年，雖然離婚快三年了，但這個規(guī)矩一直沒有改變過。
雖然蘇立銘渣渣不成器，但婆婆對自己還是不錯，她竭盡所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谷新雨和孩子們，她對蘇立銘也是無能為力。
原來是生病了，難怪這陣子這么安分，既不嚷著要去接送孩子，也沒有小三小四的聲息?？磥硎遣〉檬遣惠p。
想想婆婆的處境，谷新雨心里不是滋味。古稀之年的婆婆又得為蘇立銘操心了。
“媽，明天你不用早起，我會煮順風(fēng)圓子給蘇燦吃，然后我們在奶奶家吃中飯，你可以睡一上午，你跟何叔叔明天有節(jié)目么？”
蘇陽已經(jīng)睡得模糊了，又翻身爬起來關(guān)照谷新雨。
還是不放心，去看了蘇燦，但他的房門底下透出一線燈光，這小子還沒睡呢，不知道在搗鼓什么。谷新雨沒敢推門進去。
第二天，谷新雨與何映山?jīng)]能去看電影，因為大中午她就被叫到了醫(yī)院加班。又是何旭，好不容易答應(yīng)年初一加班，家里又有急事了，說區(qū)里主管商業(yè)的副區(qū)長去她爸公司拜年，她爸爸叫她一定得在。
“姐，求求你了！”何旭在電話里撒嬌。
谷新雨只得應(yīng)下來，順便發(fā)了微信給何映山。
剛進醫(yī)院大門，就聽到救護車凄厲的聲音劃破大年初一稍許安靜的醫(yī)院大院，從谷新雨身邊急駛而過。
谷新雨剛一抬頭，看到停在急診室大樓門前的救護車上，下來兩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