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吃醋！吃醋！
顧行儼站在門外，整個人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氣息凜冽，叫人心生寒意。
“公子...公子，我家那婆娘只是嘴巴臭，您別與她一般見識...”陳百戶面露恐懼，冷汗順著額頭滴落。
“死不了?！鳖櫺袃袄淅涞卣f。
“好了，那就說說吧，你都做過哪些違法亂紀(jì)的事情啊？”莫然輕描淡寫。
她倒不是真的想知道陳百戶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只是抓到些把柄也好，省得他家那婆娘三天兩頭來門前吵鬧。
當(dāng)顧行儼得知陳百戶承認(rèn)，在顧府火災(zāi)發(fā)生前，他因收受賄賂而故意將巡邏隊帶離，直到火勢無法控制時才返回，一股怒火狂涌而上。
“是誰？是誰給你下的命令！”
他雙拳緊握，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fā)白，整個人隱隱透出一股殺氣。
石頭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恨不得沖上去給陳百戶一拳，
小靈通趕忙上前擋住石頭，低聲提醒：“石頭叔叔，忍??！別沖動，不要暴露身份?！?p> 石頭氣得胸膛劇烈起伏，還是不得不生生按捺住那一拳。
顧行儼則注視著陳百戶，那眼神仿佛一把即將出鞘的劍，鋒芒逼人。
“是城防司的李指揮嗎？”莫然問。
陳百戶連連搖頭：“不不不，李指揮不知此事。聽說是宮里的一位公公，暗中找了吳千戶安排的。具體他們怎么談的，我一介小小百戶，哪能知道詳細(xì)的內(nèi)情？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你收了錢，那叫收錢辦事。”石頭冷哼一聲，“別把自己說得這么無辜！”
陳百戶縮了縮脖子，雙手不安地搓著袖子，不敢對視石頭的眼睛。
“是哪位公公？”莫然瞇起眼睛。
“這...這我真不知道！我哪里有資格接觸宮里的公公？”陳百戶一臉惶恐。
從陳百戶那里得不到更多有用的線索，莫然索性打發(fā)他走人。
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議接下來的對策。
莫然沉吟片刻道：“只要能找到是哪位公公插手，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出是誰指使的放火。那也就知道這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誰了?！?p> 石頭聽罷，立刻拍桌而起：“不如咱直接把那吳千戶綁來！逼著他說出實情！”
“不可。”顧行儼搖了搖頭，“吳千戶畢竟是五品官員，我們剛對付了一個百戶，若再動千戶，恐怕會讓城防司誤以為我們故意與其作對。此舉過于高調(diào)。”
小靈通一拍大腿，眼珠子一轉(zhuǎn)：“吳千戶的小兒子與我交情不錯，若要綁，不如咱們綁了他兒子！那孩子是吳千戶最看重的，到那時，他還不老實交代？”
石頭附和：“這主意不錯！我贊成！”
“我不贊成！”王嬤嬤提著菜籃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進(jìn)門就朝小靈通瞪了過去。
“你屁股是不是又癢了？吳三郎自小就可憐，一出生就得了哮病，尤其是春天，整日的發(fā)病。你們綁了他，萬一到時候他發(fā)病了，可如何是好？”
小靈通一聽，撓了撓頭，嘟囔道：“哮?。窟@事我還真忘了……”
莫然一愣。
哮病？難道是現(xiàn)代所說的哮喘？
一到春天便發(fā)??？她心中篤定，這八成是對花粉過敏引起的過敏性哮喘。
“有了！”莫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小靈通，聽嬤嬤的話，以后少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p> “莫姑娘，你替我好好說道說道他。這孩子腦子靈活，卻總想著些不正經(jīng)的法子，早晚得出大事?！?p> 王嬤嬤交代完，又轉(zhuǎn)頭對顧行儼說道：“儼哥兒，你總算是回來了，嬤嬤剛從市集上買了些新鮮菜，一會兒就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身子。”
顧行儼含笑作揖：“多謝嬤嬤，辛苦了。”
小靈通見嬤嬤離去，忍不住噘著嘴抱怨：“莫姐姐，你還說我呢。你誆騙襄王認(rèn)我做干弟弟那招，也沒高明到哪兒去！”
莫然輕輕拍了拍小靈通的腦袋：“你小子倒聰明！可那是權(quán)宜之計，哪能跟你綁人比？況且，襄王認(rèn)你做干弟弟，你也算是有個靠山。”
顧行儼的臉上透著不悅，張了張嘴，始終沒有開口。
“那莫姐姐倒是說說，你這次有什么高招？”小靈通不服氣道。
莫然的目光中透著幾分狡黠：“這次啊，我們不動刀槍，也不用綁人，而是懸壺濟(jì)世，裝神醫(yī)！”
***
顧行儼不喜歡襄王，不僅僅是因為他放蕩不羈、行事乖張，如今更因為他與莫然的親近，讓顧行儼的心中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他不明白莫然用了什么手段，能讓襄王認(rèn)小靈通做干弟弟。論情論理，這都透著幾分荒唐。
顧行儼看著小靈通，心中不免擔(dān)憂。
若真的有人意圖造反，皇室一旦覆滅，那小靈通作為與襄王有干系的人，豈不是難逃一劫？
就在他沉思之際，莫然拍了拍手，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靈通，明天你去約吳三郎出來玩耍，選個離他家近些的地方。”
小靈通興奮起來，雙眼放光：“沒問題！包在我身上?！?p> 莫然隨即轉(zhuǎn)向石頭：“石頭，你去弄些花粉，越多越好?！?p> 石頭有些迷惑，還是咧嘴一笑：“花粉？嘿嘿，聽著不難，我這就去辦！”
然而，當(dāng)她的目光轉(zhuǎn)到顧行儼身上時，語氣卻突然變得輕快，“至于顧行儼，你便當(dāng)我的徒弟吧?！?p> “我？”顧行儼有些錯愕。
“對，就是你！”莫然上前一步，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你可別小瞧了為師?！?p> 天色漸晚。
顧行儼回來后便和石頭一同擠在小靈通的屋里。
此時的石頭，早已鼾聲如雷。
“小靈通，你與襄王最好還是保持些距離。至少，別讓外人察覺出你們的關(guān)系?！鳖櫺袃皠竦?。
小靈通迷迷糊糊地喃喃道：“我懂，莫姐姐都交代過。”
顧行儼翻了個身，目光投向天花板，腦海里不斷盤旋著襄王與莫然之間的種種，他明白他們之間并無不妥，但心中的不安卻難以平息。
“顧叔，你是不是吃醋啦？”小靈通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背，笑嘻嘻地說，“莫姐姐這么好，誰不喜歡她呀！你定是吃她與襄王的醋，對不對？”
顧行儼沉默不語，臉上有些發(fā)燙。
他從未想過會被小靈通的一句話戳中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