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有目的而為之
趙今朝沉默著,許久,才輕輕呼出一口氣,道:“放心吧,只是走個過場,不會被看出什么來的?!?p> 她最終的目的,只是想以身體不適為由,驚動太后,想辦法讓太后讓自己去福如寺而已。
妙琴心里雖有些擔憂,但見趙今朝堅持,便也沒再問,深夜里,起身去找了太醫(yī)院。
她站在太醫(yī)院外,按照趙今朝的吩咐,將太醫(yī)院已經(jīng)禁閉的門拍的砰砰作響,隔壁宮殿都能聽得見。
太醫(yī)著急忙慌的提著藥箱趕到時,還沒有踏進殿門,遠遠的,就聽見了里頭傳來了急促又虛弱的咳嗽聲。
不出所料,是趙今朝。
太醫(yī)低著頭,跟著妙琴走進了殿內(nèi),隔著層層紗幔,根本就看不見人。
太醫(yī)行了禮,讓紗幔內(nèi)的趙今朝將胳膊伸出來請脈,妙琴站在一旁,微微皺著眉頭,神色間有些難掩的擔憂,生怕被太醫(yī)瞧出什么端倪。
而太醫(yī)一邊請脈,神色也逐漸變得有些凝重,他的手剛一脫離趙今朝的手,妙琴就連忙問:“大人,我家公主如何了?”
太醫(yī)有些為難,他皺著眉,一遍又一遍的捋著胡子,瞧著像是什么疑難雜癥。
見趙今朝裝的這么好,妙琴心里松了口氣,但面上還是十分著急:“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公主呀!”
太醫(yī)連忙起身,這才道:“姑娘不必擔心,公主殿下病本身沒什么大礙,許是思念成疾,引發(fā)的氣血虧損?!?p> 妙琴聞言,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緊接著追問:“那這個病,可有藥能醫(yī)?”
太醫(yī)點點頭,但末了還是補充道:“藥物尚且可以調(diào)理氣息,但是心病還得公主自己多保重?!?p> 說罷,他開了藥方,便讓妙琴同自己一道去藥房拿藥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太后就收到了趙今朝病重的消息,忙不迭的親自來看了。
趙今朝靠在床上,臉色慘白,太后從一進門就皺著眉頭,她快步上前,制止了趙今朝起身行禮的動作,坐在床邊,滿眼心疼。
太后打量著眼前的趙今朝,道:“這是怎么搞的?不過幾日沒見的功夫,怎么病成這樣?”
語氣雖嚴厲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趙今朝虛弱的扯出一個笑,解釋:“真是罪過,讓娘娘擔心了,我自自幼體弱,本來也走不了太遠的路,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太醫(yī)說氣血虧損,心中有疾,倒不是什么大事。”
聞言,太后沒再說什么,只是心疼的抬手,替她整理額前的碎發(fā)。
想了想,太后還是道:“好丫頭,你心里有什么事兒且跟哀家說,沒什么過不去的?!?p> 趙今朝別過臉,幾番猶豫,心中卻明白,太后這是上鉤了,她說:“其實我心里確實有個事,倒也不算什么大事?!?p> “我生母走的早,每年我都會去廟里拜她,今年還未曾進香,眼見著,我馬上就要嫁人了,難免有些不舒服?!?p> 太后一聽,神色當即松了松,立刻表示:“這不是什么大事兒,不就是去廟里嗎?”
她說著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大宮女:“翠蓮,最近夜家那位小姐是不是該去福如寺了?”
喚作翠蓮的丫鬟,想了想,點頭道:“回太后娘娘的話,算算時間,往年都是這幾天的,今年大抵也是這幾天。”
“成!”
太后拍拍趙今朝的手,道:“回頭去夜家只會一聲,讓趙丫頭隨寶珠一塊兒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目的達成,趙今朝強忍心中的笑意,仍舊是一副柔順模樣,狐疑的看向太后:“可是我跟他們不太熟,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太后聞言,只當她是人生地不熟,覺得不好意思麻煩,立刻寬慰:“你是未來世子妃,那夜西楓確實戰(zhàn)功顯赫,雖已封侯,但終究是草根出生,將來多的是為你保駕護航的時候。”
“他那妹妹體弱多病,打小身子就不好,三天兩頭的請大夫,也常去廟里住,捎上你而已,沒什么大不了?!?p> 見太后都這么說了,趙今朝點了點頭,自然也是放下心……
不久,當太后宮里的人傳話到夜家的時候,夜西楓在院子里練劍,夜寶珠坐在一旁的涼亭里縫補衣裳。
等到夜西楓一套行云流水的劍法耍完,走到亭中喝茶,傳話的宮人才剛忙迎上去,見了禮,道:“聽說夜小姐不日要去福如寺禮佛,不知道計劃可有變動,夜將軍也同去?”
夜西楓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只是淡淡的應(yīng)答了一聲:“嗯?!?p> 夜寶珠見此,似乎是早已習慣,只是不滿的瞪了夜西楓一眼,隨后陪笑著看向一旁的掌事公公,道:“是啊,我們十五就走,下個月初一回來,李公公有什么事吩咐嗎?”
李泉聞言,立刻笑的眉不見眼,連忙道:“不瞞姑娘您說,有一個人想同姑娘一道前去福如寺,就是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p> 夜寶珠有些猶豫,夜西楓便率先道:“什么人?若是太后娘娘的人,怕是不太方便?!?p> 旁的不說,他和太后不算熟,也深知太后其實看不起他們的出生,不止一次的在南疆帝面前吹耳旁風。
太后突然有次一舉,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有別的目的,想借此機會抓住他什么把柄告訴南疆帝。
“公公您別理他,”還是夜寶珠連忙找補:“不知是哪位貴人要同行?”
李泉回:“懷安長公主?!?p> “……”
“……”
兄妹兩同時一愣,夜寶珠是覺得奇怪,意外與趙今朝這樣身份的人,竟然愿意和他們同行。
而夜西楓手上擦汗的動作都頓了頓,眼中的不耐煩在聽見這幾個字的一瞬間融化開,心里像是被碎石激起浪花的平靜湖面。
他抿了抿唇,盡可能讓自己不表現(xiàn)出什么異樣,可卻連擦汗的動作都開始變得稍稍溫柔了起來。
他沒說話,最終還是夜寶珠表示:“當然可以了,若是公主不嫌棄的話,大家同行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
見夜寶珠應(yīng)答下來,李泉高興的點頭,又寒暄了幾句,才終于離開。
夜寶珠看向擦完汗又心事重重的坐到一旁的欄桿上擦劍的夜西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哥,你怎么了?一句話都不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