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沒有,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裴妙的住宿申請被輔導(dǎo)員駁回了。
雖然輔導(dǎo)員找了個沒有床位的正當(dāng)理由拒絕,但裴妙不用猜,都知道是傅邊那個老登干的。
從辦公室出來,外頭陽光正烈。
裴妙站在走廊窗沿,面無表情地看著遠(yuǎn)處蔥郁的樹葉發(fā)呆,思考下一步該怎么做。
突然,手機(jī)鈴聲響起。
是小紜的母親。
裴妙按下接聽。
“裴老師,對不起,昨天的事都是我先生的錯,讓您受了驚嚇。我這邊愿意賠償您十倍的課時費(fèi),作為精神賠償?!?p> “您要是不滿意,我們還可以詳談?!?p> 裴妙眸光微動。
但也知道小紜媽媽如此低聲下氣,是因?yàn)樽蛲韼退娜耸腔暨x。
害怕霍家的報復(fù)。
她想了下,十倍,是一萬元整,剛好能解決當(dāng)下的困境。
況且,陳羅生確實(shí)冒犯了她。
裴妙同意:“可以?!?p> 小紜媽媽又連續(xù)說了一大段好話,直到裴妙說出不會追究之后,才將電話掛斷。
沒兩分鐘,裴妙的微信就收到了一萬元的轉(zhuǎn)賬。
剛收回手機(jī),樓梯間傳來刺耳的嘈雜聲跟尖叫聲。
“大二舞蹈系祝思念?就是你勾引賀禮?”
“呵~,這么騷,怎么勾引的?脫衣服跳舞?還是張開腿???”
說話盛氣凌人的是沈玉婉,沈氏集團(tuán)的二小姐。
家大業(yè)大,這個月剛給A大捐了兩棟樓。
祝思念剛上完舞蹈課,一張小臉滾著熱汗紅撲撲。
整個人白里透紅,體態(tài)極好。
沈玉婉見到這,冷笑一聲,脾氣火爆的上前甩了一耳光。
狐貍精!
竟然敢勾引賀禮!?
圈子里誰不知道,她跟賀禮青梅竹馬,她喜歡賀禮!?
祝思念捂著臉尖叫一聲,害怕的嗚咽了:“我沒有勾引賀禮,是他一直在糾纏我!”
“你的意思是,一個天之驕子,身世,長相,能力都優(yōu)異的一個男人,會糾纏你一個懦弱無能的貧民?”沈玉婉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自己信嗎?”
沈玉婉罵完之后將祝思念往后一推,祝思念還沒從被扇巴掌的疼痛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一推,瞬間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捂著臉,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沈同學(xué),我真的沒有?!?p> 沈玉婉冷眼警告她:“你的意思是我眼瞎,看錯了?”
看著這張惡心的臉高高腫起。
這張臉總算是沒那么礙眼了。
她扯開唇角,呵呵笑了兩聲。
祝思念被打的瑟縮不敢出聲,只能蹲在地上嗚嗚地哭著。
她是舞蹈系的學(xué)生,前兩天因?yàn)樵趯W(xué)校參與演出一支古典舞,就被賀禮看上。
明明是賀禮糾纏她,她深知自己跟富家子弟不可能,所以從未有過想法。
一直態(tài)度堅定的拒絕,可是賀禮卻越挫越勇,不僅死皮賴臉的跟她一起上課,還送早餐、送奶茶,甚至是當(dāng)眾表白。
這才引來沈玉婉的眼紅。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
難道她們窮人,就活該被看不起,被侮辱嗎?!
沈玉婉的聲音陰惻惻地:“祝思念,跪下,跟我磕頭道歉,我就放過你?!?p> 祝思念又哭又笑。
心中充斥著絕望,眼神空洞又麻木。
起哄聲像一根根針刺進(jìn)祝思念的心里。
“你們看她,好像一條小母狗!”
“指不定在賀禮面前,也是像條母狗一樣搖尾乞憐!”
“要不是她使了什么手段,賀禮能看上她?貧民生的孩子貧困生,一輩子都是低賤的窮鬼!”
“……”
“沈玉婉,看鏡頭,笑一個?!?p> 裴妙站在上一樓的臺階上,細(xì)嫩的手指舉著手機(jī),正在拍攝。
看到沈玉婉真的回頭笑之后,不由得輕笑一聲。
她慢悠悠地走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語氣無辜又惡毒:“笑得真惡心?!?p> “你是誰!?”沈玉婉一下子沉了臉色,發(fā)現(xiàn)裴妙正在拍攝之后,臉色大變:“你敢偷拍???”
裴妙懶散地點(diǎn)了點(diǎn)手機(jī),將視頻保存好,聽到沈玉婉刺耳的聲音,擰了擰眉頭。
“我叫裴妙呢?!?p> “看見這么勁爆的場面,當(dāng)然要好好記錄下來?!?p> “把視頻刪了!不然……”沈玉婉強(qiáng)壓擔(dān)憂與焦慮,大放厥詞:“你也想像她一樣跟條狗一樣跪在我面前嗎?”
她知道,欺負(fù)貧困生,如果傳出去一定會給家族帶來極大的負(fù)面影響。
絕對不能宣揚(yáng)出去!
裴妙頓了下,黑色的瞳仁更黑,忽然笑了,她揚(yáng)起手,一個巴掌狠狠落在沈玉婉的臉上。
她力氣很大,強(qiáng)勢地拽住了沈玉婉精心保養(yǎng)的頭發(fā)。
“沈玉婉,說話呢,是要經(jīng)過腦子的?!?p> 面對著沈玉婉憤怒的目光,裴妙笑容更大:“這會兒,是你要求著我?!?p> 事發(fā)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想怎么樣?”沈玉婉不屑,咬著后槽牙惡狠狠地笑著:“要錢?多少?”
裴妙漂亮的小臉冰冷,拽著她的衣領(lǐng)甩在墻壁上,沈玉婉開始掙扎著尖叫,命令著小跟班們毆打裴妙。
但很可惜,在絕對的實(shí)力面前,小跟班們都被揍在地上嗷嗷大叫。
沈玉婉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從小到大胡作非為,還沒被人這么欺負(fù)過,當(dāng)機(jī)立斷,想跑!
而在轉(zhuǎn)身之際,被裴妙揪住了后衣領(lǐng),重重地被甩在了墻壁上。
裴妙輕笑一聲,走近她,俯身,靠近了她的眼睛,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住了沈玉婉的下頜。
她歪頭,語氣冰冷:“哭得真讓我心疼。”
“砰!”
裴妙摁著她的腦袋,死死地砸在墻壁上,流了一頭的血。
一個小時后,辦公室。
沈玉婉頭上包著紗布,生平第一次被人當(dāng)眾毆打,瘋了一樣在辦公室拿著手機(jī)叫家里人過來做主。
辦公室外面全是看熱鬧的學(xué)生。
“裴妙,你瘋了嗎?好端端的把人女生腦袋砸破?”沈玉婉的輔導(dǎo)員康馨儀怒火中燒,厲聲道:“你打人是要記處分,協(xié)調(diào)不了的話,報警處理!”
“報警!我要去報警!我要讓她把牢底坐穿!”沈玉婉一邊哭一邊尖叫。
“事情都沒問清楚,怎么可以摁著裴妙指責(zé)?”裴妙的輔導(dǎo)員穆悠匆匆趕來。
“裴妙,你說說,你為什么打沈玉婉?”
裴妙低下頭,蒲扇般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再睜眼,漂亮的臉上又換上了楚楚可憐的表情。
她那雙勾人的丹鳳眼微紅,盈出了一汪亮晶晶的水霧,聲音帶著一絲輕顫和委屈:“我沒有,是她自己沒站穩(wěn)撞墻上的。”
她抽噎了下,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卻慵懶緩慢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打開相冊,敲了敲屏幕。
她歪頭,看著沈玉婉的眼神中隱隱帶著一絲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