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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guān)小醫(yī)娘的種田日常

第3章 爺爺

  凌錦歲覺得臉上有點(diǎn)癢,伸手一摸,竟然已經(jīng)淚流滿面,看來原主執(zhí)念對這具身體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她竟然不覺得怕,反而有一種,有人陪著自己的感覺。

  能確定的是,凌爺爺北上去往燕地,并且出發(fā)沒幾天,她騎著驢追快些,應(yīng)該能追上。

  這個時代可沒有后世那么便捷的交通工具,也沒那么多路,只有官道一條,渡口也是固定的。

  她有信心能了去原主的執(zhí)念,讓她安心往生。

  至于她自己要找到回家的路,只怕希望渺茫。

  火堆已經(jīng)熄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餓的前胸貼后背。

  打獵是不指望了,憑她這身體素質(zhì),兔子從跟前跑都獵不到。

  慶幸的是初春的山澗野菜極多,她摘了些認(rèn)識的,在溪水里洗了洗。

  放在燒的滾燙的石頭上炙了一下,吃了一些后饑餓感不那么強(qiáng)了,她立即趕路。

  路過鎮(zhèn)子的時候她沒敢進(jìn)去,摸了顆最小的碎銀子,在鎮(zhèn)外的餅攤買了六個粗糧餅和一兜胡蘿卜。

  后者是她補(bǔ)充維生素和給大青驢獎勵的,那餅極難吃,硬的像石頭,還摻了鹽泥。

  驢不停蹄的趕路,大青驢不想走,她就拿胡蘿卜誘惑。

  再次走到天黑,出蔣家村已有百里,又路過一個小鎮(zhèn),她這才大膽進(jìn)鎮(zhèn)。

  不敢留宿,買了一條厚毯子,又去藥鋪買了些草藥,自配防蛇蟲的藥粉。

  咸泥硬餅實在吃不下,喂大青驢了,她自己又買了些黑面饃背著,繼續(xù)露宿荒野。

  有了毯子凍不著,那仿佛從靈魂中發(fā)出哭聲也未再響起。

  就這樣走了三天,出了申城地界,確信后方無追兵,她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又一次路過一個不知名小鎮(zhèn)時,她大著膽子進(jìn)了鎮(zhèn)子唯一的客棧,再不洗漱一番,她自己都要嫌棄自己餿臭了。

  留心觀察店小二的反應(yīng),并沒有異樣,看來不管是伢婆的人脈,還是官府的告示,都沒到這個小鎮(zhèn)上來。

  就這樣她睡了穿越之后最舒服的一覺,雖然床又硬還有霉味,房間還有臭蟲和老鼠。

  早上她正在大廳吃簡單的陽春面,突然看到兩個官差進(jìn)來,然后就是面相忠厚的小二指著她說:

  “就是她,孤女一個,還沒路引?!?p>  凌錦歲大驚,好你一個濃眉大眼的小二哥,竟然這么壞,沒路引就叫官差!

  難道是我昨晚給的一角銀子的打賞不多嗎?你竟然都沒提醒我一聲!

  直到這時,她才從小二那看似忠厚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夾雜的貪婪。

  這是確信她孤身一人,卻帶著銀子和一頭值錢的大青驢,起了歹念?。?p>  她看看門窗,聽到后院大青驢的叫聲,估摸了一下,舊技重施逃跑成功性不大。

  官差可不是蔣有志和伢婆那么好對付的。

  她先發(fā)制人,立即起身朝官差行禮,低頭哭道:

  “官老爺,小女爺爺病了,小女只是想進(jìn)城給他抓藥,并不知道進(jìn)鎮(zhèn)子也要路引啊!”

  那官差也沒罵她,只道:

  “以前確實不要,但上頭才下了令,凡是沒路引進(jìn)鎮(zhèn)的孤身人士不論男女,一律要送到縣城去?!?p>  “放心,送過去核查了立即就放行?!?p>  凌錦歲不確定是不是在抓她,但這縣城肯定是不能進(jìn)的,她的身份可經(jīng)不起核查。

  手一滑,袖中的兩塊碎銀落入掌心,她悄悄塞到一官差手里,懇求道:

  “求官老爺放小女回家,爺爺還等著我照顧呢!”

  然后她就從官差眼中看到貪婪和竊喜,她心一沉,大意了,財不外露啊!

  對他們來說,大青驢和她身上的銀子,都是一筆橫財。

  果然,官差雖然收了她的銀子,卻義正詞嚴(yán)地道:

  “上頭的命令我等豈能不遵!走,萬事到縣城再說。”說完就要來拉扯凌錦歲。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凌錦歲一捂肚子哎喲道:

  “等小女如個廁,這店里的吃食不干凈?!?p>  許是那兩塊碎銀的原因,官差允許了。

  茅房跟后院不同方向,那么有靈性的大青驢,只能暫時不要了。

  一邊留心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一邊暗恨,穿越之后,一個好人都沒碰到!

  那個長相憨厚心眼卻壞的店小二,一路跟她到茅房外面,直到大堂又來了客人,他才匆匆離開。

  還高喊一聲:“你快些!官爺還等著呢?!?p>  凌錦歲忙答應(yīng),等他一走,立即翻過茅房外的矮墻,貓一樣沿著墻沿到角落,踩在柴垛上翻過院墻。

  不帶絲毫停留地朝鎮(zhèn)外疾走,不敢跑,怕更引人矚目。

  出了鎮(zhèn)子路人行人漸少,她才敢狂奔起來,一直跑到力竭,躲到小樹林里停下喘息。

  大路是不敢走了,只能走山野小路。

  黃昏又臨,幸運(yùn)的看到一間土地廟,看來今晚只能宿在這里了。

  沒了毯子和青驢,她怕宿在山野間會凍死。

  廟里只有一尊泥塑的土地像和貢桌,她勉強(qiáng)躲到貢桌下面避風(fēng),準(zhǔn)備胡亂睡一覺,明天再去附近的村子買些衣物吃食。

  半夜時,猛然聽到哭喊和大笑聲,她驟然驚醒,只見廟中有火光閃爍,不大的舊廟里最少有十幾人說話。

  凌錦歲慶幸他們之中無人掀起貢桌上的舊毯子看一眼,否則她定無處遁形。

  她小心地掀開一角往外看,只見三個彪形大漢,扛著大刀,吃著烤肉喝著烈酒。

  而他們身后是一排綁起來的人,有老有少,看來是在路上抓的。

  那些被綁著的人不斷哭求,說只要放了自己就會送上錢財。

  三個大漢理都不理,好像抓人不是為了要錢財。

  其中一人遺憾地笑說:

  “可惜沒抓到娘們,不然今晚更有樂子。”

  另一人突然拿刀朝人群中揮了揮,嚇的那些人縮成一團(tuán),他刀尖指向一穿著破舊道袍的老人道:

  “你這老道士該會些戲法吧?演幾個給爺們逗樂?!?p>  凌錦歲看不清那道士的模樣,只聽他聲音低沉醇厚地說:“老道只會祈福卜卦,不會戲法?!?p>  那大漢大笑:“還祈福卜卦!你就沒算到今天命有一劫?就會騙人的牛鼻子!”

  他們說什么凌錦歲已經(jīng)聽不清了,因為她聽出了那老道士的聲音。

  她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來自另一個靈魂的激動,讓她確信,那人正是她要找的凌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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