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坐在亭子里,好像正在打電話,江穗知走近了些,發(fā)現(xiàn)不知道對面是誰,但陸盛可的語氣和臉色都不太好。
她覺得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陸盛可就掛了電話發(fā)現(xiàn)了她。
“江穗知?!?p> 江穗知后背一涼,停下了要逃走的想法,轉(zhuǎn)身對他說,“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我現(xiàn)在就走?!?p> “等等,來都來了,陪我會兒吧。”
這個時候的陸盛可好像沒了平時的囂張氣焰,語氣略帶了些委屈可憐,江穗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還是留了下來。
走進亭子里,陸盛可先坐下,江穗知隨后坐在他旁邊的位置。
兩人在亭子里坐著過了好久,突然開始下起了小雨,江穗知正沉浸在雨聲里,身邊的陸盛可突然開始說話了。
“歲歲?!边@次的歲歲沒有在車里時叫的那么打趣,這回倒是正經(jīng)得很。
“嗯?”
“給你講個故事吧?!?p> “好?!?p> “曾經(jīng)有一個男人,他有一個相戀了七年的初戀女友,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級,男人的父親卻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原因就是女友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而他的父親卻為他挑選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男人奮起反抗也只換來父親的拆散,后來更是用女友的性命去要挾男人和他挑選的兒媳結(jié)婚??伤麄兌烁揪筒粣蹖Ψ剑踔猎诮Y(jié)婚之前連面都沒有見過?!?p> “女友也在幾年后和別人成了家有了一個孩子。而男人與妻子沒有感情,在父親的催促下,兩人生了個兒子,可他們兩人對這個孩子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兩人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少數(shù)回家的日子里也總是在吵架,他們的孩子從小就沒有得到過;來自父母的愛,變得偏執(zhí)、病態(tài)、執(zhí)拗?!?p> 陸盛可得聲音很輕,嗓音清冽,但江穗知聽出來了故事里的男人是他的父親,那個不幸的、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愛從而變的特殊的孩子就是陸盛可自己。
“故事講完了,我們該去參加宴席了?!标懯⒖上日酒饋恚瑳]敢去看江穗知的臉,先一步抬腳往回走。
“可錯的不是你。”陸盛可停住了腳步。
江穗知語氣很堅定的說出這句話,也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接著說;“陸盛可,錯的是他們,你被他們帶到這個·世界上,可從來沒有享受過作為一個孩子該有的幸福,你不該替他們的錯誤買單,你應(yīng)該過得比誰都快樂、燦爛,才能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陸盛可沒有回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江穗知繼續(xù)說;“有機會可以去我家玩,我爸爸媽媽很愛自己的小孩,你去的話他們也會很喜歡你,你可以和我哥哥一起玩,他比我大五歲,但是男孩子之間應(yīng)該很容易玩到一起的,我還有一個發(fā)小他叫周祈,比我大一歲,他喜歡打籃球、游泳之類的各項運動,你們?nèi)齻€可以一起?!?p> “真的嗎,歲歲?!标懯⒖赊D(zhuǎn)身微微彎腰看著她的眼睛。
其實十七年過去了,陸盛可已經(jīng)不是很在乎這些了,但這依舊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從來沒有主動跟任何人說過,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要說給歲歲聽,可能是因為她真的不一樣吧。
江穗知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陸盛可猝不及防墜入一汪海洋,“真的,你什么時候想去告訴我,我?guī)慊丶??!?p> 雖然他們倆說的不是一個意思,但陸盛可還是笑得很開心,“好啊,那就等著歲歲寶貝早日帶我回家了?!?p> 然后趕緊抬步往正廳跑,江穗知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男朋友帶回家見家長的意思,頓時惱羞了臉,臭陸盛可,不想理他了。
晚飯時候,江穗知坐在徐思青旁邊,死活不愿意跟陸盛可挨著坐,陸盛可明白小姑娘這是反應(yīng)過來了生他氣了,心下覺得好笑,由著她去了,回頭飯局結(jié)束了再哄。
聊到興頭上,有人問江穗知要不要一起喝杯酒慶祝一下,江穗知還沒說話,陸盛可就先一步出聲了,“要不要我陪你喝一個???”
聲音不大,但足以震懾住這群起哄的人。
“陸盛可,我可以喝一點,沒關(guān)系的?!毙焖记嗟纳战胫膊幌敫愕镁置婧芙强梢院纫稽c酒的。
陸盛可讓徐思青跟江穗知調(diào)換了一下位置,現(xiàn)在她相當于坐在他們倆中間,陸盛可給她倒了點低濃度的果酒意思一下。
“不能貪杯。”
幾桌人目睹這一幕都要驚掉下巴了,陸大少爺今天怎么一反常態(tài)跟個爹一樣看著人姑娘。
雖然是果酒,也還是有點度數(shù),喝了幾杯就稍微有點暈了,想著出去吹吹風清醒一下。
陸盛可自然是跟在她身后一起出去了,小姑娘坐在屋檐下,看著雨水落下,伸出手去接,紅撲撲的小臉倒是與平常正經(jīng)的樣子有些不同,獨屬于十七八歲小姑娘的嬌憨。
陸盛可靠在門邊看著她玩。
一個低頭看一眼手機,小姑娘沖出去淋雨了。
陸盛可追出去要把她拉回來,可小姑娘根本拉不住撒歡了玩,下的淅淅瀝瀝小雨,和他第一次見她的那天一樣,江穗知在雨夜里踩起了地上的積水。
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但別墅里還是燈火通明,院子里也有多盞路燈,雨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水坑,江穗知樂此不疲的跳躍在積水里,高興得很。
“陸盛可,你不要再板著臉啦,跟我一起玩吧?!?p> 陸盛可拉不住她也就不拉了,倒是江穗知拉起他的手讓他一起踩水坑玩,他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欣然接受和她一起了。
于是徐思青他們吃完飯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江穗知拉著陸盛可的手一腳踩在水坑里濺了陸盛可一身,少爺一個眉頭都沒皺,反而笑的開心得很,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陸少爺都能被拿捏了。
安尤拉過徐思青說:“怎么回事?盛哥真栽了啊?不是這段時間你跟江穗知走得近嗎?少爺也沒怎么跟她說話啊?!?p> “你懂什么,感情這個東西妙不可言。”徐思青白了他一眼。
玩了好一會兒功夫,陸盛可必須得把江穗知帶回來了,否則淋久了容易生病。
叫了女傭過來帶江穗知去樓上泡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
“盛哥,長褲限量版定制球鞋擱這兒踩水坑玩呢?!毙焖记啻蛉さ?,“少爺你好愛哦~”
陸大少爺那可是一點水濺到鞋上都要罵人的,現(xiàn)在新鞋都成這樣了還笑那么歡。
“滾?!标懯⒖筛静辉谝馑麄冋f的話,罵了他一句也去樓上換衣服了。
本來還有下一場的,考慮到天氣不好,明天還有考試,就先草草結(jié)束了。
他們幾個晚上就直接在這兒睡了,江穗知一個人睡在三樓,剩下幾個玩的好的都在二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