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丫鬟，秋后算賬

　　“嬤嬤，二姑娘怎么突然又叫我們回來，是出什么事了嗎？還求嬤嬤給我們姐妹倆透個底。”

　　云雁有眼色的暗暗將銀子塞到馮嬤嬤手中，低聲笑道：“聽說上個月嬤嬤新添了孫子，這點心意你可別推辭呀?！?p>　　從剛才四姑娘的模樣猜測，二姑娘要回她們準不是什么好事。

　　馮嬤嬤倒也沒推拒，輕聲道：“二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孩子脾氣，說變就變，這幾日正和林家那位鬧脾氣，心里憋著氣呢，剛和四姑娘拌了幾句嘴，一生氣就把你們要回來了?！?p>　　“與四姑娘拌嘴？”云雁疑惑，這么多年四姑娘的秉性她還是了解的，最是會偽裝，二姑娘腦子直，兩人怎么會發(fā)生矛盾呢。

　　馮嬤嬤也沒有再繼續(xù)說，因為她也不知道二姑娘怎么會和四姑娘鬧崩。

　　云雁笑笑，“希望嬤嬤能為我們姐妹倆說幾句好話?！?p>　　馮嬤嬤點頭，帶著她們走進暖月閣，丫鬟輕聲道：“姑娘剛睡著，囑咐你們回來就去忙自己的事吧?！?p>　　“那我們呢？”云婷道，心里也有些怨氣，什么睡著了，分明就是故意晾著她們。

　　自己心情不好，就知道找她們?nèi)鰵狻?p>　　馮嬤嬤臉色沉了沉，和云霞離開去干自己的活，丫鬟聳聳肩，“姑娘沒有吩咐?！?p>　　說完也走了，她們倆格格不入的站在院子里。

　　“云雁，你說二姑娘為什么叫回我們呀？”云婷問。

　　云雁搖搖頭。

　　云婷輕哼一聲，低聲道：“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剛才給馮老婆子一大包銀子，我就不信她不給你透漏點有用的消息?！?p>　　見云雁依舊抿著唇不說話，云婷生氣的瞪了她一眼，不想說算了，跟著她學總不會出錯。

　　兩人站到太陽下山，鄧星泠才醒來。

　　“誰命令她們站一下午了？”鄧星泠板著臉問，“旁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苛待下人呢?！?p>　　馮嬤嬤道：“她們自己站的?！?p>　　云婷云雁還想說話，就見鄧星泠拉過她們的手，關(guān)心道：“站了一下午累壞了吧，快進屋?！?p>　　“馮嬤嬤，開膳吧。”鄧星泠吩咐道，又對她們說：“你們有啥想吃的，告訴馮嬤嬤，讓廚房為你們準備，這頓可是專門招待你們的。”

　　云婷咽咽口水，但依舊跟著云雁搖頭拒絕。

　　鄧星泠撇撇嘴，對馮嬤嬤她們吩咐：“那就上你們喜歡的?！?p>　　看著桌上的食物，云雁不知道鄧星泠打的什么主意？把她們從鄧語寧手中要回來，又故意晾她們一下午，現(xiàn)在又招待她們。

　　心被折磨的更加慌亂，云雁咬咬牙，看向鄧星泠：“姑娘，你叫我們回來，是有什么事？”

　　“在鄧語寧手底下干了幾年，就不認我這個主子了？”鄧星泠拍拍她的肩膀，“先吃，有什么話吃飽了咱慢慢說。”

　　她沒有否認！云雁咬咬下唇，看來她們的麻煩更嚴重。

　　云雁一個勁的給自己夾菜，即使味同嚼蠟，也硬往自己嘴里塞，云婷卻正相反，餓了一下午，面對一大桌美食，早就大快朵頤，此刻聽到鄧星泠意味不明的話，卻有些吃不下。

　　她再遲鈍，也明白鄧星泠要找她們的麻煩，可會是什么事呢？

　　“吃飽了？”云雁云婷點頭，鄧星泠讓丫鬟把飯菜收拾下去，房間內(nèi)只剩下她們主仆三人。

　　鄧星泠指尖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子，“你們倆到鄧語寧手底下當差，多少年了？”

　　“五年零三個月?！痹蒲慊卮稹?p>　　“記得還真是清楚吶，不過六年，就忘了誰才是你們的主子了？”鄧星泠勾勾唇角，眼底依舊含著笑意，若有所思道：“當年是什么事來著，我把你們送給她的？”

　　云婷顫顫巍巍的回答：“當年姑娘丟了支發(fā)釵，以為是我們手腳不干凈，要將我們發(fā)賣，當時四姑娘求情，才把我們送到四姑娘手底下當差?！?p>　　“聽你這語氣，倒是我委屈了你們?！编囆倾鲚p笑道。

　　“奴婢不敢！”云婷和云雁急忙跪下。

　　“不敢？我看你們膽子大的很吶！”鄧星泠臉上依舊帶著笑，抬手啪啪兩巴掌扇過去，“當年到底是鄧語寧買通你們推我落水，然后找機會把你們從我手底下要回去呢；還是因為一支發(fā)釵，我把你們送出去的？”

　　云婷驚慌的抬眸，鄧星泠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了？還是試探她們？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鄧星泠就是算賬恐怕早算了，何必等到今天呢，只要鄧星泠手里沒證據(jù)，她就咬死不承認。

　　“姑娘說笑了，什么落水，奴婢不知?！痹奇醚b糊涂，鄧星泠輕嗤一聲，扇過去的手撫上臉頰時收了力，捏著她紅腫的臉頰道，“一巴掌都沒讓你清醒呀？那就別醒了，等會兒記得給自己多燒點紙。”

　　云婷臉色煞白，急忙抓住鄧星泠的裙邊，“二小姐，你……”

　　“你呢？和她一樣？”不聽云婷說完，鄧星泠直接打斷，看向云雁。

　　云雁大氣不敢喘，顫聲認錯：“奴婢知錯，求姑娘饒命！當年四姑娘買通我和云婷，只說在宴會上讓你在眾女眷中出丑，是奴婢鬼迷心竅，求姑娘饒了我們吧，日后就是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我們都在所不惜?！?p>　　“可是本姑娘不需要有人為我上刀山下火海，怎么辦？”鄧星泠笑著問道。

　　云婷和云雁卻被激的一聲雞皮疙瘩，抿緊唇角，云婷大著膽子道：“你憑什么殺我們！”

　　就算推她下水又怎樣，又沒有證據(jù)，況且就算判罪，她們也罪不至死吧！

　　就算鬧到夫人，老夫人那里，她們也有理。

　　鄧星泠輕笑:“憑我是受害者呀?！?p>　　云雁看向她，“奴婢知道當年推小姐落水罪不可恕，還請姑娘可以給我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鄧星泠輕舔唇角，若有所思的皺皺眉，良久才突然大笑道：“和你們開個玩笑，怎么嚇成這個樣子了?！?p>　　“不過是個落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本姑娘若是在意還會等到現(xiàn)在？”看著她們起來，鄧星泠挑挑眉，“我還能真因一次落水就殺了你們不成？”

　　“既然回來了，一等丫鬟是不可能了，院子里倒是缺幾個粗使丫頭，看你們的表現(xiàn)?！?p>　　云婷云雁長呼一口氣，“多謝姑娘?！?p>　　第二天，鄧星泠還在用早膳，云霞面色不好的匯報，“姑娘不好了，昨晚云婷失足落水，淹死在后院的池塘里了?！?p>　　云雁感覺一股寒氣從體內(nèi)劃過，驚恐的瞥了眼正云淡風輕用膳的鄧星泠。

　　“鄧星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崔明秀突然殺過來，怒聲質(zh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