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殘日落漸行漸遠,星光與夜空開始交相輝映。
晏羲和行至第十小院,面前一道黑影閃過,她抬手打了響指,屋內(nèi)燭火亮起,借著光看清了來人。
“師尊,您怎么來了?”
帝青長老與她間隔一段距離,看著面龐隱在暗中的女孩,悠悠道:“自然是來瞧瞧小九可有傷你。”
晏羲和含笑低頭,抬腳縮短了二人間的距離:“小師叔為人正直,沒有傷我?!?p> 小九此人可不正直,若非古樸宗收留他,指不定會闖出何等滔天大禍。
看著自家徒弟走近的身形,帝青長老搖頭道:“沒受傷就好。方才的雷劫,是你的吧?”
“是,徒兒已經(jīng)是金丹初期修為了?!?p> 帝青長老上下打量她,低聲問道:“你身上可有高階靈器?”
晏羲和一愣,乖乖答道:“有,是家中長輩所賜。”
“那便對了,”他說道,“好好拿著,他們是為了保護你?!?p> 十丫頭身上有隱藏修為的玄階,又或是天階靈器,這類靈器的創(chuàng)造者有個通病,那就是他們認為金丹期以下的修為不值得掩藏,修士必須修為達到他們設(shè)下的線,靈器才會啟動,這正是他看不透摸不清她修為的原因。
此等高階靈器普通的修仙世家定是不會輕易放在小輩身上,他這個小徒弟想必是受盡家族寵愛的。既如此,后續(xù)修煉就不必像她幾個師兄師姐那般累了,能給他省不少錢呢。
帝青長老難掩心中激動,心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了。
晏羲和神色一頓,目光有些落寞:“我會的?!?p> 帝青長老沒注意到她的失落,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為師就是來看看你,對了,明日抽空同掌門師兄的弟子郁霧,郁師侄見一面,你被帶走的時候,她急得都找到我這了,我走了,早點歇息?!?p> 晏羲和點頭,銘記在心,“我記得了,師尊慢走?!?p> 先前因為玄無咎,她把第十小院的燭火加多了不少,光照范圍加大,眼睛雖模糊但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這才使得她今日僥幸躲過。
次日,薄霧籠罩整個山頭,晏羲和走出屋內(nèi)時發(fā)覺,以前冬日能感受到的寒冷,今日之后便體會不到了。
隨著修為的提升,極端情況下才會有所感受,所以平日里她的“束縛”又減少了一條。
因為昨日的事,金萬秋與月景云早早等在青竹峰下,等她一起去仙峰臺。
“羲和,昨日我聽郁霧說的都要嚇死了,你沒事吧?”金萬秋急得扶著她的肩膀繞圈看。
晏羲和語氣平靜道:“我沒事,比昨日還好。”
月景云聞言勾唇道:“郁霧今日走不開,你成丹了?”
見她承認,金萬秋激動的上躥下跳:“太好了,之前你說修為在筑基大圓滿停滯不前足足兩年,可算是踏入金丹期了,恭喜!”
月景云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替她開心:“恭喜,但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們會很快追上你的?!?p> “我等著呢?!标挑撕妥旖且种撇蛔〉厣蠐P,笑出一口齊整的白牙,腳步都變得輕盈了,好像隨時都能飄起來一樣。
“對了,多謝?!痹戮霸瓶粗J真道。
她眨眨眼,“謝我?”
兩人各自拿出一只荷包,在手中掂量兩下,向她顯擺。
金萬秋好心情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昨日的賭局,我們可掙了不少,謝謝你~”
所以賭她能贏的都是熟人,晏羲和搖頭,整個人越發(fā)明艷起來,忍不住打了個響指,故意揚起眉頭:“雙贏!”
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聲音充滿了生機和活力:“午時廣福街七碗居,請你們吃大餐!”
廣福街是古樸宗山腳下的一處交易集市,上至天靈地寶,下至泥車瓦狗一應俱全,里面還有宗門執(zhí)法堂的巡邏隊,負責止暴禁非。雖說修仙者大多數(shù)可以辟谷,但吃靈獸的肉或是飲一些靈酒佳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修煉,所以廣福街內(nèi)的酒樓有不少。
七碗居在廣福街廣受好評,想在這里用食必須提前訂好位子,這不晏羲和備好一切,便在七碗居等著三人到來。
百無聊賴,她就趴在包間的窗前,欣賞著繁榮街景。
“吱呀——”
推門聲響起,郁霧三人依次走進。
晏羲和站起身,拉著郁霧走到桌前坐下:“昨日害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倒是我擅闖青竹峰,舉措失當?!庇綮F道。
“師尊不會計較的,你也是關(guān)心我,別多想,”她看向三人,伸手彈了一下門邊風鈴,“快快快,我好餓?!?p> 金萬秋笑道:“不是都辟谷了,怎么會餓,我看你就是貪吃?!?p> “民以食為天,許是上輩子食不果腹,這輩子暴飲暴食。”晏羲和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月景云剛要開口,小二便上來點菜,點完菜后他說:“方才在廣福街看到小師叔了?!?p> “來逛街啊?!标挑撕碗S口道。
郁霧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指道:“他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又或者是,找某個人?!?p> 金萬秋茫然的“啊”了一聲,沒聽懂她的意思。
晏羲和撐著下巴,盯著面前的冒著熱氣的茶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吧。”
月景云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
恰巧小二來送酒水,郁霧便收回視線,四人又閑聊起來。
過午,幾人用完午食后回仙峰臺,分開時郁霧特地叫住了晏羲和。
“你與小師叔,什么關(guān)系?”
“沒什么關(guān)系?!?p> 晏羲和等了半天沒下文,側(cè)首淡聲道:“怎么了?”
“初入宗門時,萬古堂發(fā)生的事不必多說,半年前你在外門廣場和靈藥院受罰后,好長時間不在狀態(tài),是不是因為他?我后來才知昨日賭局他也參與了,并且在你昏倒時出手救你,將你帶走,你確定你們真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嗎?”
聽到這話,晏羲和臉上的平靜有些繃不住。
宗門或多或少都有她與玄無咎的碎言碎語,但點破所有,直接問到她面前的,郁霧還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