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羲和眉心一跳,與他們想的一樣,這間客棧果然有問題。
“我與萬秋碰到的那姑娘,知道我們住在這里時,神色十分怪異,”她一頓,繼續(xù)道,“我懷疑很多人都知道這間客棧有鬼?!?p> “這個客棧的掌柜是盧濤,村長的胞弟,但他卻在虎域商會做工?!?p> “今日拍賣時,村長盧勇花費(fèi)大量靈石,拍走了許多物品?!苯鹑f秋道。
晏羲和補(bǔ)充道:“對,但他應(yīng)該是拿不出這么靈石?!?p> 王師兄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虎域商會就是他的?”
“不可能,”沈窯道,“虎域商會是胡家的,要是盧勇的,他何須多此一舉參加這拍賣,坐收漁翁之利不好嗎?”
眼下他們已知的消息太少,沒有頭緒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根本不知從何查起。
晏羲和斟酌一番,說道:“明日我想和萬秋留在客棧。”
沈窯想了想,答應(yīng)了下來:“也好,明日我和孫曉換你們兩個?!彼蛩阌H自去找一下盧勇。
“陳從,你身為師兄要照顧好師弟師妹們。回去之后,夜里要留心?!?p> “是?!?p> 眾人離開后,晏羲和與金萬秋留在了郁霧的房間。
“說吧,你到底在想什么?”郁霧問道。
金萬秋也說道:“是啊羲和,怎么了嘛?”
“還記得我們遇到的那個歆瑤姑娘嗎?”晏羲和道,“我總覺得她哪里怪怪的。”
“所以你想去找她?”
“對?!?p> 歆瑤身上有很重的胭脂氣,一顰一笑間嫵媚動人,當(dāng)時她沖出來的方向,有一家丹霞坊,鎮(zhèn)上最大的煙柳巷。
衛(wèi)鵬很有可能是丹霞坊的客人,也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
“可是我們不認(rèn)識衛(wèi)鵬啊?!?p> “打聽一番就好了?!?p> 郁霧贊同:“月景云今日除了客棧哪也沒去,探聽到的消息可不少?!?p> “歆瑤知道我們在欖仁客棧才問的衛(wèi)鵬,并且她懷孕數(shù)日,衛(wèi)鵬絕不是最近才來的隔木村,他一定是在這里住了很久,想要找他應(yīng)該不難。”晏羲和道。
金萬秋點(diǎn)頭道:“那好,明日我們找到衛(wèi)鵬的蹤跡后便去丹霞坊尋歆瑤姑娘。”
翌日,世事無常,晏羲和很想回到昨天抽自己的嘴。
她坐在樓下,看著來往的人,一個頭兩個大。
月景云道:“別想了。”
“不行啊,”晏羲和道,“我想不明白,為何沒有一個人認(rèn)識衛(wèi)鵬。”
住客也就罷了,在這做工的小二竟然聽都沒聽過這個名字。
算了!她猛地站起身,噔噔往樓上走,找不到衛(wèi)鵬,總得找到歆瑤。
月景云不禁搖頭,繼續(xù)吃著食物。金萬秋換好男裝,端著茶壺走過來,不見晏羲和的身影,問了一嘴:“羲和去哪了?”
“二樓,沒查到線索,太傷心了吧?!?p> 金萬秋嘀咕一聲:“她怎么可能傷心?”肯定是去換衣裳了。
“哦對了,今日江程妙可有再滋事?”
月景云飲了口茶道:“沒有,她一大早追著沈師兄出門,哪有功夫管我們?!?p> 江程妙就是奔沈窯而來,好不容易得來能與他增進(jìn)感情的機(jī)會,怎么會白白浪費(fèi)。
雖然知道她愛慕沈窯,金萬秋還是有些煩悶,她拿起木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菜,化悲憤為食欲!
月景云又不禁搖頭,嘆了口氣,三尺之內(nèi)有且只有一個正常人。
片刻之后,一抹黑色闖入視線內(nèi),他緩緩抬起頭,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噗!咳咳咳!”
月景云險些噴出一口茶,強(qiáng)忍著壓成一聲聲咳嗽,無他,只因家族良好的教養(yǎng)。
金萬秋掩唇,嫌棄地看著他,“你做什么?”
月景云顫顫巍巍地指向上面,金萬秋順著看過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入目所見,一身烏黑裘袍,銀帶環(huán)腰,胸前起伏巧妙地被遮掩,長發(fā)用黑帶簡單束起垂在身后,嗓音本是明亮細(xì)膩,如今卻壓低了幾個音階,簡潔而有力,她在眾人面前拱手作揖,每個動作都學(xué)的惟妙惟肖。
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唯一不搭調(diào)的便是那兩撇小胡子。
“你這胡子好假啊哈哈哈哈哈哈!”
晏羲和默默揪下胡子,“有那么夸張嗎?”
月景云一本正經(jīng)道:“本是翩翩美公子,裝什么歷練老成?!?p> 她抬頭仰望,還是天生貌美啊。
金萬秋嘖嘖稱奇,果然是給點(diǎn)陽光就燦爛的晏羲和啊,她左右看了看,總覺得這副裝扮有些眼熟。
“走吧,去丹霞坊?!?p> “好??!”金萬秋瞬間被吸引,迫不及待逛花樓,哪還感覺什么奇怪。
丹霞坊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每個燈籠上繪著艷麗的花卉圖案,它們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好似在爭奇斗艷。推門而入,一陣絲竹之音悠揚(yáng)入耳,混著脂粉的香氣和酒香,迎面而來。賓客圍坐在華麗的桌旁,觥籌交錯,巨大的舞臺上,姑娘們猶如燕子般輕盈飛舞,長袖飄飄,讓人目不暇接。
這里每一個角落被歡樂和欲望所填滿,仿佛是一個隔絕了塵世煩惱的夢幻之地。
金萬秋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目瞪口呆的。月景云注意到低聲道:“別看了,趕緊找人?!?p> 眼前姑娘們衣著清涼,他只能目不旁視,家規(guī)森嚴(yán),他從不曾踏足這種地方,只盼著早找人早離開。
反倒晏羲和游刃有余,不過片刻,懷中已多了一位姑娘,“我找歆瑤姑娘?!?p> 懷中姑娘有些不愿,平常日里來此的男子多大腹便便,樣貌丑陋,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俊俏公子,怎舍得放手。“小公子,奴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您有雅致,奴家愿為公子撫琴弄墨,共度良宵~”
說著便在她耳邊曖昧地吹了口氣,晏羲和非但沒有躲開,反而笑著迎了上去,“多謝姐姐美意,但我外出時對歆瑤姑娘一見如故,再見傾心,今生偏愛她一人。”
“他”的笑容玩世不恭,凈說得些風(fēng)言俏語。
姑娘眼含羞澀,丹唇逐笑開,嬌媚滑入她眼底,指尖下滑勾住晏羲和腰間銀帶,“哼,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