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狐貍精,阮靈是專業(yè)的
當晚,許恒宿在了柳蕓兒院里。
入府第一天便被爭了寵,許多下人看阮靈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同情。
甚至有下人議論,阮靈會不會直接失寵。
耳邊有風吹過,阮靈聽到這些話,十分配合地哭哭啼啼,于是這些人議論得更兇。
議論著議論著,這話就傳到了柳蕓兒耳朵里。
“這些人慣會嚼舌根?!?p> 柳蕓兒說著,語氣中的笑意卻是藏不住。
她坐在梳妝臺前,銅鏡映照出她滿頭珠翠,耳環(huán)也十分奪目,但面容姣好,配上這些也不算喧賓奪主。
身后有丫鬟在給她按頭,動作輕柔,聽她心情這樣好,接話道:
“這哪里是嚼舌根,分明是實話。”
“府里能有誰比得過您啊。”
這話說得正合柳蕓兒心意,她閉眼享受著,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在她心中,自己同許恒多年,連許夫人也不過是仗著家世討了好才插足,更不用說別的妾室。
靠著這個念頭,她心里盤算著等會兒去給阮靈一個下馬威,好讓阮靈知道到底府里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但柳蕓兒是想不到。
阮靈并非她所想那般無能。
她一進阮靈的屋子便見阮靈手里拿著那顆玉骰子把玩。
那骰子她一眼就認出來,沖過去就要搶。
但阮靈又不是凡俗之人,自柳蕓兒進院子起她便靠靈力探知到,哪里會被她占便宜?
只一個側身就輕松躲過。
“柳姨娘這是缺了什么爺不給你,居然跑來搶我東西?”阮靈說著,像是為了防她一般后退一步,打量著柳蕓兒。
柳蕓兒正在氣頭上,也沒多想為何眼前人一眼就認出自己,大聲道:“什么你的東西!這分明是我送給恒郎的!”
她比阮靈矮些,站在阮靈面前還要抬頭看人,哪怕如此生氣,看起來卻實在是沒什么威懾力。
“怎么會這樣呢?”阮靈語氣浮夸。
“這是我撿到的,難不成是爺?shù)舻???p> 說著,阮靈還故意拿出骰子端詳,柳蕓兒想再搶,又被輕巧躲過。
柳蕓兒自入府以來就沒受過一點委屈,兩次搶奪無果,早沒了靜好的模樣。
“不可能!恒郎對它視若珍寶,絕不會遺落,你怎么可能撿到!”
“定是你故意偷的!”
阮靈本想了別的話術對付她,卻沒想到這人腦子直接至此,哼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快給我!”柳蕓兒已經(jīng)在盛怒邊緣,阮靈看著都她覺得下一秒就要動手打人。
接到這個單子時阮靈本以為有多難辦,原來也不過如此。
只是許夫人乃家中獨女,從小嬌慣著,長輩在時不需要她去對付這種人,這才吃了大虧。
阮靈這般想著,面上笑意更深。
惡人還需惡人磨。
論起這做狐貍精,眼前柳蕓兒怎么可能比得過在合歡宗深造過的阮靈?
“要我給你?”阮靈反問后一步步靠近柳蕓兒。
柳蕓兒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也不后退,只是眸中狠厲更甚。
只可惜再怎么也只是個一個眼中只有情愛和男人的女人。
成不了大事,也最好拿捏。
所以阮靈只是輕聲:“柳姨娘打扮得甚是嬌艷啊,只可惜你的恒郎以后是看不到了。”
只一句,足夠柳蕓兒不耐。
“你什么意思?”柳蕓兒果然皺眉。
“沒什么,只是這東西既然我撿到了,自然是我來處理,為什么要給你?”
“賤人!你敢和我爭!”
匆匆趕來的許恒剛到門口便聽到這一句。
他本想著昨日冷落了阮靈,今日好生安慰,沒成想柳蕓兒也在。
阮靈對他來并不驚訝,直接捏起帕子裝柔弱。
“蕓兒來做什么?”許恒見狀笑著問道。
他喜歡看女人爭風吃醋,也享受這種感覺,所以第一反應是又有好戲可看。
不料柳蕓兒這次卻是沖他來的。
“許恒!骰子為什么在這個賤人那兒!”
“什么?”許恒笑容一僵,沒反應過來。
這樣子落在柳蕓兒眼里,就是許恒沒放在心上。
所以她又去搶阮靈手里的骰子,阮靈恰好‘不小心’沒注意到,被她奪走。
“你當初是怎么答應我的!你說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后來你為了前程娶了那個賤人,我也心甘情愿給你當妾!”
“我還給你生了個孩子,你呢?納妾不說,還把我送你的信物隨意丟棄!”
“想來你說會抬我為妻,只怕也是假的!”
柳蕓兒說著,直接向前拿骰子砸向許恒。
許恒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但聽她越說越過分,也被激怒。
“柳蕓兒,你失心瘋了。”許恒沒去管掉在地上的骰子,抓著還想動手的柳蕓兒。
“我如今這些是靠我自己,和江枝雪有什么關系?”
他語氣不善,柳蕓兒卻渾然不覺,只自顧自哭著。
許恒被吵得實在心煩,瞥了一眼她的隨侍丫鬟。
丫鬟自是明白,趕忙帶著自家主子走了。
屋子里突然安靜了下來,許恒看了眼地上的骰子,隨即幾步過去坐在榻上,怒氣不減。
阮靈見他這樣,心中鄙夷。
一個靠妻子上位的男人,偏偏最不愿意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但她還是過去,俯身把手放在許恒胸口,一下一下幫他順氣。
“爺,別氣壞了身子?!彼崧暫逯?p> 許恒眼下看誰都不順眼,本想把阮靈推開,鼻尖卻突然聞到一股異香。
是阮靈身上傳來的,同他初見阮靈時一樣。
當時許恒就驚訝,天底下怎么會如此和他心意的女子。
論樣貌,柳蕓兒自是不差,不然許恒不會都到了京城還對自己鄉(xiāng)下這個青梅念念不忘。
只是柳蕓兒少了許多柔順。
可要說體面溫柔,江枝雪是沒得挑,但偏偏又長得太寡淡。
只有阮靈不同。
美艷卻溫順,如此聽話,也不會鬧得難堪。
甚是難得,許恒更是在聞到阮靈身上的異香后便不知歸途。
阮靈面前的許恒像是陷入回憶,不過片刻,原本還在盛怒情緒中的他已經(jīng)完全平復,雙目也有些呆滯。
阮靈見狀起身,揮手設了隔音結界后問道:“你是為何要謀害你夫人和她的母親?”
這異香是她離開宗門前特意向師兄討的,可以蠱惑人心,問詢私密。
她原本也不想那么早動用這個術法,畢竟算是干預因果,知道了也不能往外說。
但剛剛柳蕓兒和許恒的爭吵,讓阮靈起了些好奇。
也為了避免自己誤判,她還是選擇多行一步。
只見許恒眉頭緊皺,雖然雙目還是空洞,但表情十分痛苦。
阮靈見狀,加深了術法。
許恒這才一字一句回答:“因為他們看不起我?!?p> “我靠自己考了個官,這些權貴卻都看不起我,不過是一群比我會投胎的草包!”
“仗著家里的權勢,偏偏我還要對他們點頭哈腰......”
阮靈冷哼一聲:“你夫人也欺辱你了?”
“她沒有,她們家對我都多有照顧?!?p> 意料之中的答案,許夫人那般的人,干不出來這種事。
只是許恒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猙獰:“所以我只能騙他們!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甚至為她放棄了一直等著我的蕓兒!”
“世間嫌貧愛富的女子這般多,蕓兒等了我那么久,我卻辜負了她。”
說著,竟是要哭起來。
“打住?!?p> 這下輪到阮靈煩躁了,她聽不明白這些狗屁不通的歪理。
“你辜負柳蕓兒是你的選擇,和你夫人有什么關系?!?p> “我是被逼的!她說要未來夫婿只有她一人!她的父母也毫不講理對此支持,可我是男人啊!”
“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沒有,也只是沒被發(fā)現(xiàn)而已,說到底,她和那些權貴沒什么兩樣,不過是換了個借口!”
“但她對你仁至義盡?!比铎`故意逆著他說。
倒不是為了喚起他的愧疚,只是想讓他在情緒激動下暴露更多。
“那是她應該的,我是她的夫君?!痹S恒說著,面露滿意的笑。
其實阮靈一直知道,像這種人渣總有一套利己的邏輯。
這些人渣總愛麻痹自己,不停給自己洗腦,到最后自己真的相信了,那么全世界在他眼里就是如此。
但親耳聽到,這些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阮靈一時沒再說話,許恒卻自顧自喃喃:“我是她的夫君,她的便應該是我的......”
“江家三口接連慘死,你不怕別人生疑?”前面的問題暫時再得不到別的價值,阮靈只能忍著惡心,繼續(xù)問了下去。
這也是最重要,疑點最大的地方。
越是貪婪的人越是小心,他們不會給自己留下那么大的錯漏。
許恒一意孤行,很是奇怪。
只見許恒明顯頓了一下,才又慢慢開口。
說出的話卻是讓人意外......
土木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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