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以
岑挽清平靜的看著顧舟,看似淡然,只是桌子下交疊的手卻能讓人看出她的緊張。
雅間中沉默半晌,岑挽清心底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就在提起的一口氣快泄完的時候,對面的顧舟淡聲開口。
“目的?!?p> 簡單的兩個字,讓岑挽清看到了希望。
“我想報仇?!?p> “上次郊外的狼狽皆是拜家中叔父所賜,他想吞沒岑家的家業(yè),先是買兇殺害我的父母兄長,眼看時機一到,也想用同樣的方式殺我,只是我命大,他們的計劃暫時落空?!?p> “只是殺念起,我一日不死,他們豈會甘心,勢必會想方設法殘害我,故而我必須奮起反抗,哪怕拼了這條命,也要讓他們償命,
只是我的堂哥已經暗中勾上李燊,岑家雖家纏萬貫,卻沒有得力的背景,我一介女流也難以應對岑余父子后面的人,故而我便想到了大人?!?p> “你想利用我的身份?!?p> 顧舟是肯定,并不是疑問。
顧舟的身份壓在那里,足以唬人,哪怕是妾室,旁人想要動手,也要思量一二。
岑挽清點頭,從金珠手中接過匣子,打開,置于顧舟面前。
“這里頭是岑家三分之一的地契和鋪契,大人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不缺銀子,但是我如今能拿的出手的只有銀子,還請大人不要嫌棄?!?p> 顧舟狹長的丹鳳眼匣子,契約厚厚一沓。
“大人放心,事成之后,我會主動離開,絕對不會給大人添麻煩?!?p> 顧舟收回視線,看向岑挽清。
“可你已經給我添麻煩了?!?p> 岑挽清臉色有些難堪,確實如此,世家大族最講究的就是規(guī)矩,正妻未過門,誰會先納妾?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夠不上顧舟的正妻之位。
“我知道,若是大人實在為難,不能應下此事,我也理解?!?p> “你父親能將家業(yè)擴到如今的地步,定然有不少人脈,你該去求他們。”
“大人說笑了,人死如燈滅,個個都盼著我倒下,好分得一杯羹,又怎會出手相幫?!?p> 岑挽清嘴角噙著苦笑,她不是沒試過,可是那些曾經收了父親一箱一箱銀子的官員都翻臉了,他們覺得她一個女兒家沒有本事撐起岑家。
“今日打擾大人了?!?p> 話落,岑挽清心知顧舟不會同意,欲起身離開。
顧舟身后的無情皺著眉,神情似乎比顧舟還要著急。
岑姑娘不但有誠意,還是大人的救命恩人,大人都不為所動,難不成大人真的要打一輩子的光棍?
一輩子待在錦衣衛(wèi)審犯人?
眼看岑姑娘都要離開了,大人還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無情十分無語。
“可。”
岑挽清剛整理好衣裳,就聽到對面的顧舟吐出一個字,心一下子從地底升到云端,一雙帶著水汽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著顧舟。
“多謝大人。”
無情滿臉驚喜,踹了一旁的無欲一腳,怎地他比大人還要高興。
無欲看著旁邊猴一樣的無情,黑著臉。
無情手動將無欲的臉掰正,如此高興的時刻他可不想看到那張死魚臉。
“坐下吧?!?p> 岑挽清再次坐下,臉上的神情明顯比剛剛松容不少。
“大人,靖安侯府旁邊是前朝大臣的宅子,那位大臣告老還鄉(xiāng)之后,宅子一直空著,我想花銀子買下來,等修葺完善再進府,是否可行?”
顧舟抬頭看著岑挽清,眼底有一點疑惑。
“我還有一個幼弟,尚不能撐起門楣,叔叔一家在旁邊虎視眈眈,我不放心將他一人留在家中,我想著能離他近一些,這樣我也能放心,不過沒有大人的同意,我定然不會夜不歸宿。”
話落,岑挽清摸了摸鼻子,這話怎么聽著如此怪異。
“你倒是調查得挺透徹?!?p> 岑挽清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她自從生出那個想法,第二日便讓岑伯去看看靖安侯府那條巷子中有沒有空置的宅子,不拘于大小。
許是機緣巧合,靖安侯府旁邊就有空宅子,三進三出的宅子岑伯和一些可信任的下人都跟著祈安過來,空間也十分足夠。
“我雖然只是一個弱女子,但是也知道戰(zhàn)前要準備充分,糧草兵馬缺一不可,被逼到墻角之時,無意瞥見大人的玉佩,故而便讓下面的人出門看看?!?p> “沒問題?!?p> “大人,這座宅子的房契在官府,我想以大人的名義買下來?!?p> 岑挽清倒是也可以多花些銀子買下這座宅子,只是她怕事情走露了風聲,岑余背后摻一腳,就跟留胭閣的事情一樣。
“既是買給幼弟的,便記在幼弟的名下吧,官府那邊,我會讓人去一趟。”
岑挽清欣喜的看著顧舟,這是他今日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而且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擔憂。
“多謝大人?!?p> “還有嗎?”
“我是一個商人,可能還要經常出門,其他的都聽大人的安排?!?p> 岑挽清小心翼翼的看著顧舟,她有點得寸進尺,世家夫人都不能經常出門,何況她只是一個妾室。
她可以減少出門的次數,但是必要時候,她不得不現身。
“嗯。”
顧舟輕飄飄的一個字猶如千斤重的石頭,一下子將岑挽清那點不安砸得粉碎。
“大人的恩德,挽清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顧舟上下打量了岑挽清一眼,女子依舊清秀,只是小臉比上次遇到的要干凈不少,那雙眼睛依舊是亮晶晶的。
只是這次,他卻懂了那雙眼睛偶爾迸出的恨意。
“大人有什么條件或者要求,挽清都答應?!?p> “不死在靖安侯府就可。”
······
岑挽清臉上的笑意都牽強了。
氣氛瞬間尷尬了,無情靠墻扶額,金珠銀珠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家姑娘,腦子里雜七雜八想了不少東西。
“大人的要求挺簡單?!?p> “不簡單?!?p> 顧舟一句話將話堵死,他不愿意給任何人希望,且不說靖安侯府那一群人,單是朝中眾大臣,想生吃他血肉的不知幾何。
岑挽清盯著顧舟,那雙眸子愈發(fā)清冷了。
霎時間,她好像能懂顧舟話中的意思,刀尖舔血掙的功名,定然得罪了不少人。
“好,我盡量不讓大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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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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