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洞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今日也沒有過分苛責(zé)方嫣然,只是簡單的質(zhì)問了幾句。
“老夫人,既然王府有了兩位少爺,那讀書的事情就要提前安排了。”劉媽媽提醒道。
老夫人撫摸著懷中孫兒的頭,看著這可愛的模樣,道,“我的孫兒,自然應(yīng)該請名師回來教導(dǎo)。”
劉媽媽也覺得是這樣,只是這府中可不止一位少爺,道,“老夫人,這讓兩位少爺一起學(xué)嗎?”
“一起?哼!我的孫兒將來可是要考取功名的,那個野種不配,何況是嫣然自己認(rèn)的兒子,讓她自己管去吧?!?p> 劉媽媽聞言,點了點頭,隨后便讓人去找尋名師,最好是將京城有名的教書先生都叫來。
城東院子
林茵茵聽聞方嫣然居然認(rèn)了一名嫡子,而且還與慕容正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不就是野種嗎?
野種成了嫡子,而自己的兒子,正統(tǒng)血脈卻成了庶子,簡直是不可理喻。
一旁的慕容正也知道自己虧欠了她,從身后緊緊的抱著她,安慰道,“沒事兒,沒事兒的,長安會是嫡子的,只有咱們的兒子能繼承王位,你不用擔(dān)心?!?p> 林茵茵轉(zhuǎn)身依偎在他的懷里,輕聲哭泣,哭得慕容正心疼不已,這可是他從小就喜歡的人啊,本來沒有將正妃之位給她就已經(jīng)夠委屈她了,還讓她獨自撫養(yǎng)孩子,他真是個禽獸。
“老爺,我想見見長安?”林茵茵從慕容正的懷里出來,低聲請求道。
慕容正因為愧疚也知道答應(yīng),雖然這些時日不是見面的好時機,但為了不讓林茵茵飽償思念之苦,他也只能妥協(xié)。
第二日
方嫣然先是讓春柳去給長竹的母親送了一大筆錢財,然后就讓人去給長竹與長安做了許多套衣裳,一年四季都有,長安的送到了老夫人那兒,長竹的就留在了芳香院。
春柳辦完事后,走到方嫣然的身旁道,“老夫人正在讓人找教書先生,找的還是那些有頭有臉的,老夫人對二位少爺可真好。”
二位少爺?
恐怕老夫人想到的只有她那位寶貝孫子吧,上一世因為她自己是商賈出生,比不了那些清流的讀書世家,所以就讓人去外面請教書先生來教導(dǎo),誰知道長安異常調(diào)皮,將教書先生一次又一次的趕走,一會兒說他們不夠聰明,一會兒又說他們迂腐,更有甚將先生的胡子那些都給剪了,害得京城有名的先生聽到是寧王府直接閉門謝客。
老夫人因此將她給狠狠責(zé)罵了一頓,說她身為長安的嫡母連為他找個好先生都辦不到,最后還是慕容正出手才請來一位令長安滿意的先生。
這位先生自然就是長安的親生母親林茵茵,當(dāng)時被悶在鼓里,她還一個勁兒的拉著人家的手表示感謝,更是將許多的金銀財寶送給了她,生怕她也走了,那長安就真的沒人肯教了。
其實那有什么教不教的,親生母親在身邊,長安自然不再生事,開始乖乖的念書了,林茵茵因此也在府中住了十五年,慕容正與她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歡了十五年。
這一次估計也是同樣的戲碼,只是給長安尋找先生的事情落不到她的頭上了,可有得老夫人忙了。
前世老夫人瞧不上她,認(rèn)為她是商賈之女,懂什么讀書育人啊,因此極力反對,但因為對長安負責(zé)的態(tài)度,讓她挑起了這件事,沒討到好處不說,是惹得一身騷。
“長竹,你想讀書嗎?”方嫣然問道。
長竹想了想,點頭,只要他讀書,他就能考取功名,等她有了出息,母親就不會再受人欺負了,今日那個祖母好嚇人,對母親也是兇兇的,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她。
“既然長竹想讀書,母親一定會為你找一位極好的先生?!?p> 方嫣然已經(jīng)有了人選,但必須是長安挑剩下的。
春柳不解,問道,“為什么是二少爺挑剩下的,咱們大少爺也不比他差啊?!?p> 方嫣然笑了笑,不言語,以長安的脾性,長竹的東西必須是他不要的,否則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又過了幾日,劉媽媽終于找到了合適的選,而且還是京城有名的先生,更是教出過探花。
老夫人聞言,自然是樂壞了,這人要是來教導(dǎo)長安的話,他們長安來日必定金榜題名。
“老夫人,那王妃那邊......”劉媽媽為難的說道。
老夫人想了想,道,“將王妃請過來吧,她是當(dāng)家主母,這些事情理當(dāng)由她來定奪。
沒一會兒,劉媽媽就將方嫣然給請了過來,在路上劉媽媽已經(jīng)細說了,所以她來到這兒就可以直接做決定了。
“嫣然啊,這可是名師,教出過探花郎的,要是請來咱們王府教書,少爺們必定個個高中,只是......”老夫人話語未盡,只是看著方嫣然。
方嫣然自然是明白她的想法,想要名師只教長安,以后金榜題名的也是長安,長竹是她的養(yǎng)子,自然不用老夫人費心。
“母親,長竹雖然年歲與長安相同,但長安畢竟是識字的,要是將長竹與長安安排在一起的話,恐怕會拖累長安,不如就讓這位先生只教長安一人吧,至于長竹,兒媳以后會再想辦法的?!?p> 方嫣然素來懂事,這是老夫人最喜歡她的地方,讓她拿錢的時候更是毫不含糊,道,“還是你明事理啊,長竹字都不認(rèn)識幾個,與長安一起實在是累贅啊。”
看著老夫人得意的笑容,誰能想到長竹日后會是連中三元的曠世奇才呢,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
回到芳香院,春柳就走了出來,道,“王妃,東邊的首飾鋪子又來催銀子了,一開口就是三千兩?!?p> “三千兩?還真是敢開口??!”
東邊的首飾鋪子是老夫人的產(chǎn)業(yè),說是她年齡大了,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就交給方嫣然來打理,誰知道這首飾鋪子不僅不賺錢,還需要倒貼錢,每年不僅要她拿自己的嫁妝進去貼補,還要拿自己的嫁妝給老夫人分紅。
前世為了老夫人的面子,她是一忍再忍,寧愿犧牲自己的嫁妝,也不愿意讓老夫人丟了臉面。
“管事人呢?”方嫣然問道。
春柳答,“在大廳等著呢?!?p> “既然在等著了,那就多上幾壺好茶,讓他喝個夠,等喝明白了,在好好想想要多少。”
春柳得了吩咐,立刻跑去了前廳,而方嫣然則是找到了長竹,道,“長竹,這幾日還習(xí)慣嗎?”
長竹原本黑悠悠的臉蛋也養(yǎng)的白凈些了,也長了些肉了,只是這個頭還是不及長安,看來還要養(yǎng)上一段時日才行了。
“母親,長竹會努力的,一定不會讓母親丟臉。”
孩子才五歲就這么懂事了,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的苦,但那些痛苦都過去了,以后都會是美好的生活。
“王妃,不好了,那管事去找老夫人了?!贝毫睕_沖的跑了進來,喘著粗氣道。
“找老夫人?那就讓他去找吧。”
方嫣然自然不會再慣著他們,這些年投了這么些錢進去連個水花都沒有,也不知道到底是進了誰的口袋。
“王妃,真的不管嗎?要是一會兒老夫人問起來該如何是好?”春柳擔(dān)憂的問道。
“將賬本甩給老夫人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p> 安慶堂
老夫人看著堂下哆哆嗦嗦的管事就心煩,一天天的就知道要錢,一個破首飾鋪子能值幾個錢。
管事見要不來錢,只好開口道,“老夫人,這錢也不是奴才要的,是那位啊?!?p> 提起那個賤人,老夫人就生氣,要不是看在長安的份兒上,真想處置了她!
“沒錢!她要是為難你,直接無視就好。”
得了老夫人的命令,管事也不敢多加停留,趕忙離開了。
老夫人的貼身嬤嬤劉媽媽問道,“老夫人,以前管事來要錢,王妃都是直接給的,怎么今日就是不給啊,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老夫人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咱們做事這么隱蔽,他是不會知道的,這次不拿錢,估計也是不想再虧損下去了?!?p> “老夫人,那賤人的花銷也太大了,回回都是幾千兩銀子,咱們王府也不是搖錢樹啊,哪能經(jīng)得起她這么折騰?!眲寢尣桓市牡恼f道。
“我也明白的,可是正兒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一天天就知道與那賤人鬼混?!?p> 老夫人一想起這事就氣的不行,兒子與兒媳分離了五年,結(jié)果回來不陪自己的媳婦,卻天天和一個落魄世家女在一起,這要讓人知道了,吐沫星子都能給王府淹沒了。
“好在咱們還有王妃的嫁妝,還能撐的一時半會兒,而且王爺這次也是有軍功的,沒準(zhǔn)兒還能封個官做?!眲寢尠参康馈?p> 老夫人想來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嫣然的嫁妝可是十里紅妝,才貼補王府幾年啊,反正她是王妃,是主母,王府的開銷就得她負責(zé)?!?p> 劉媽媽聞言,也是十分的贊同,雖然王妃出身不好,但人家有錢啊,而且是王府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城東院子
沒有要到錢的管事跪在林茵茵的面前,瑟瑟發(fā)抖。
“好??!方嫣然居然敢不管老夫人的鋪子,她就不怕王爺問罪于她嗎?”林茵茵氣憤的說道。
“夫人,奴才去了王妃那兒,也去了老夫人那兒,都沒要來錢,您喜歡的那套首飾要是再不交定金的話,恐怕就是別人的了?!惫苁绿嵝训?。
林茵茵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方嫣然不給錢,她拿什么去買首飾?
不行!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于是林茵茵直接讓管家去通知慕容正,就說方嫣然不想給老夫人的鋪子投錢了,說她想要眼睜睜的看著老夫人的鋪子倒閉。
剛剛出去與朋友聚會完的慕容正一出門就碰到了管事,還以為是林茵茵出了什么問題,誰知道卻聽到管事說方嫣然想要她母親的鋪子倒閉。
豈有此理!方嫣然實在是她不孝了,那可是他母親交給她的,母親一生清貧,唯一的資產(chǎn)就是那間首飾鋪子,現(xiàn)在方嫣然居然要讓它倒閉,這不是存心想跟母親,跟他過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