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她給人一種踏實感
“嗯,等我把拖拉機賣了,我們就進城里,我們?nèi)プ鈧€房子,我做小吃,你來賣,我相信不久后,我們就會好起來的!”周濤計劃著未來。
時姍姍卻緊皺眉頭。
“什……什么?”
“你是說,我還要幫你賣小吃?”
“對啊,怎么了嗎?”在周濤的意識中,這本就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畢竟,上輩子,他和時關(guān)關(guān)就是這樣的啊。
而且,時關(guān)關(guān)還經(jīng)常給他打氣“雖然我們現(xiàn)在沒有什么錢,但是只要我們夫妻同心,一起加油努力,將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p> 所以,在周濤的意識里,陪著他一起打拼奮斗,是每個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應(yīng)該做的啊。
可是時姍姍卻是滿臉的不樂意。
“可……可是那很累的??!”
“嗨……”周濤卻笑了笑。
“不累怎么可能會有回報呢?要想人前顯貴,那就要人后受罪?。∧阆胱〈蠓孔?,想開小汽車,難不成等它從天上來?。俊?p> 時姍姍:……
可是她當(dāng)初選擇周濤就是想坐享其成的??!
誰知道,定親了這么久了,福她是一點沒享到,苦倒是跟著遭了不少。
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還不如選趙明誠呢。
最起碼,吃穿不愁……
可,開弓哪有回頭箭?
當(dāng)初當(dāng)著那么多鄉(xiāng)親的面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難道還能退親嗎?
那鄉(xiāng)親們一口一個唾沫都得把她淹死。
時姍姍走到現(xiàn)在,最看重的就是她的人設(shè)了。
已經(jīng)走上了這條道了,就算把牙咬碎,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好,好吧……”片刻,她才不情不愿地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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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時家正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分家。
其實說是分家,也著實沒什么分的,畢竟……家里的錢都在謝春芳手里攥著呢。
謝春芳手里的錢是不能拿出來的,甚至連過年的熏的臘肉、養(yǎng)的雞鴨、家里的存的糧食……她都要獨占。
公社的支部書記、會計,甚至婦女主任都被謝春芳請來監(jiān)督。
剛開始,公社的人看她一個老太太還挺同情她的,后來看她吃相這么難看,也徹底繃不住了。
“你把糧食都分走了,他們這么大一家,七八口人,你要把他們餓死嗎?”
“不管怎么著,口糧也得給人家留點吧?”
謝春芳見是實在說不過去,這才勉勉強強給大房留了幾百斤糧食。
接著,就是東西院子立一堵墻,大房這頭另起爐灶。
等一切評斷好了,時萬喜起身送公社的領(lǐng)導(dǎo)出門。
“唉……”
到了門外,支部書記拍了拍時萬喜的肩膀。
“前段時間,有群眾到我這兒反映,說你不敬老人,還說你這個生產(chǎn)大隊長不該當(dāng),我起初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今天我看了你們家這老人。
唉……”
支部書記連嘆了兩口氣。
“你家這老人情況著實有些特殊,你說,你也是她兒子,怎么著,也該給你留點后路吧?”
聽到支部書記這話,時萬喜扯開嘴笑得牽強而淳樸:“沒事的,書記,我知道你難做,但是拋下老娘分家,這事兒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上頭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就是了。
其實說實在的,現(xiàn)在集體經(jīng)濟取消了,我這個生產(chǎn)隊長也就是個虛職,當(dāng)不當(dāng)?shù)?,也沒什么。”
聽了時萬喜的話,書記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復(f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送走書記,時萬喜又在院子外頭站了一會兒再進去。
屋內(nèi),所有人坐在那里,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
時萬喜知道,他們是愁,這一年咋過。
秋收還早著呢,就這么幾百斤糧食,眼看著時萬喜這大隊長也快保不住了……
時關(guān)關(guān)卻是坐在一旁,身子微微后仰,兩只手放在窗欞上。
“愁什么愁?”她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現(xiàn)在是壯士斷腕的時候,這個家遲早都是要分的,苦這一年,以后掙的錢都不用給二房了,長痛不如短痛,往后都是好日子?!?p> “而且……既然是我分的家,我還能不管你們?”
“小妹,你……”時海洋很快就抓住了重點,猛地抬頭看向時關(guān)關(guān):“你的意思是說,你有辦法?”
“其實,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找大嫂的,只是剛好遇見了這事,所以順便管了管?!?p> “找我?”
李桂琴有些錯愕地抬頭。
“關(guān)關(guān),你找我……有啥事兒???”
“我想問問你,愿不愿意進城跟我一塊兒干?”
“進城!”
李桂琴越說越激動,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站起來了。
“你……你……要我進城干啥?”
“關(guān)關(guān)?!币贿叺泥w雅云聽到趕緊插嘴道:“你是不是在城里忙不過來???媽不是說了嗎,你要忙不過來,媽來幫你?!?p> 鄔雅云害怕女兒有事不好意思開口。
誰料時關(guān)關(guān)低頭喝了一口茶慢吞吞道:“你留著還有其他用。”
鄔雅云:???
啥叫其他用?
合著這丫頭壓根兒就沒想過不好意思這事兒,她是把每個人都想得明明白白的了?
那她這個當(dāng)媽的算什么?
工具人?
“我在城里做活禽宰殺,一個月掙得不多,也就七八百塊錢,多的時候有一千多,你要是想做呢,我就再盤一個攤位給你?!?p> 卻見時關(guān)關(guān)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對李桂琴說道。
李桂琴:“多……多少?”
七八百、一千?
她居然管這個叫沒多少錢?
“不過話說在前頭,這個活兒很累,非常累,工作的環(huán)境也臟亂差,還很潮濕。
我為啥不讓媽干這事兒,就是因為媽年紀(jì)大了,她干不下來,這活兒干不了兩個月,她的風(fēng)濕病就得加重。
而且,我也考慮豆豆。
豆豆也快要上小學(xué)了,你們要是能在城里扎下根來,以后也可以把豆豆接到城里讀書。
不管咋說,城里的教育也好些是不?
三來,你們家人口多,你要是掙了錢,就自己在城里買商品糧吃,家里一下子少負擔(dān)三個人的口糧,會輕松很多。
你覺得怎么樣?”
時關(guān)關(guān)考慮得很到位,幾乎是面面俱到。
正如她所說的一樣,她既然提出來分家,就不會不管他們。
說來也奇怪,就這么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竟莫名能給人一種,秋衣扎進秋褲,秋褲扎進襪子里的踏實感。
就好像只要有她在,就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