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寧老爺子的老來子
寧微月彎腰輕輕將肖淺喜放于后座,系好安全帶后進了車,肖淺喜喝得迷糊,身子不自在地亂動,臉上紅暈更重。
“好難受,胃不舒服?!彼∽煲婚]一合,聲音細(xì)微而含糊不清。
好在車內(nèi)安靜,她的聲音被聽得清清楚楚,主駕駛位的女人聞言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蜂蜜水。
“云枳給我發(fā)了消息,我準(zhǔn)備了些蜂蜜水,可以緩緩?!迸艘簧砀删毜奈餮b,莫約三十幾歲的樣子,面相一陣英氣,頗有幾分女將姿色。
也是,作為謝云枳的經(jīng)紀(jì)人,在娛樂圈那種場面混的人,沒點強硬氣勢和手段,一著不慎就會被吞得渣都不剩。
寧微月接過蜂蜜水,調(diào)整下肖淺喜的坐姿,白皙有力的手臂輕柔繞過她的后背,將她扶正,動作小心。
“喜喜,我們喝點蜂蜜水,舒服點?!迸苏Z氣少有的溫柔,像哄小孩一樣,那是外人不曾見過的柔和畫面。
副駕的謝云枳也是擔(dān)憂地看著肖淺喜,她是三人中年紀(jì)最小,心思最單純的一個,一直被自己和寧微月當(dāng)妹妹一樣看待。
肖淺喜眼皮打架似的睜不開,紅潤的嘴唇聽話地張開,喝了寧微月遞到嘴邊的東西,許是困了,又靠著寧微月的肩膀睡著了。
“走吧,去世紀(jì)新城。”
寧家,大廳。
舞會散場,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徐欣然站在寧遠征和徐蔓的身邊,與將走的賓客寒暄,談話間都是些客套。
“寧總真是好福氣,二女兒巾幗不讓須眉,能在商場上一騎絕塵,大女兒也是生得如花似玉,在娛樂圈獨占一頭?!?p> “是啊!大哥確實好福氣,好到我都要嫉妒了,不僅有微月這么長臉的女兒投胎轉(zhuǎn)世,還有別人的女兒上趕著喊爹呢?!?p> 寧遠凜身穿一件酒紅色襯衫,下面搭了條黑色西褲,形容不出的放蕩不羈,眼中滿是戲謔,話語中的對哥哥的恭敬在他的臉上沒有體現(xiàn)一分。
他剛從外面進來,無視一眾客人,邁著長腿走向那三人,說話客氣而暗藏嘲諷,讓寧遠征三人難以反駁,剛剛奉承寧遠征的老總臉色一僵,訕笑以作告別。
“大哥這是什么表情?是我說的不對,還是說……”寧遠凜好奇地開口,似是想到什么,聲音微停,臉上一陣懊惱,繼而薄唇輕啟:“看見我,你又心里不舒坦了?!?p> 他笑得無懈可擊。
“這是哪里的話?都是一家人,況且老爺子也一直希望我們能家庭和睦,你能來,我自然是高興的,不過這個時間你應(yīng)該是在英國吧?!睂庍h征搬出老爺子壓他,暗自警告他別找事。
寧家也就老宅那位最能壓人。
“大哥不愧是爸看中的樂愉總裁,心胸開闊?!睂庍h凜不理會,看了眼旁邊的徐欣然,著重強調(diào)了后面兩個字,兄弟倆對視一眼,都聽懂了言外之意。
語氣一轉(zhuǎn),他隨口一說:“想回就回來了,大哥不至于去老宅告我的狀吧。”
寧遠征尚未發(fā)作,剛?cè)ソ与娫挼乃螏Z臣便回來聽見了這段對話,寧遠凜話里話外都在譏諷寧遠征接手別人的女兒當(dāng)個寶。
“聽說寧三少最近和宋氏合作了一個科技項目,想必是因為這個回來的吧,你出技術(shù),宋氏出資金,你應(yīng)該不想有什么閃失吧?!彼L腿快步走到徐欣然旁邊。
“宋氏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睂庍h凜毫不客氣地陳述事實,看著眼前這些人的敵意和虛偽,他擺擺手道:“沒別的意思,送個禮就走?!?p> 身后的保鏢客氣地將禮物遞給徐欣然,不等她動作,徐蔓便接過了禮物。
“謝謝你啊遠凜,都這么晚了還想著給然然送上生日禮物。”影后就是演技好,一句話便扭轉(zhuǎn)了話題,她笑容滿面繼續(xù)道:“遠凜,你也快三十了吧,老大不小了,雖然一直被勒令在國外,但老爺子也一直在給你物色結(jié)婚對象呢,有空回老宅看看?!?p>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厲害,一句話就擊中了寧遠凜的要害,外人不知道內(nèi)幕,寧家人可都是清清楚楚的,這是不可提及的秘事。
“不勞你費心了,我們的家事也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睂庍h凜一收之前的無所謂,眼底一片冷冽。
寧遠凜笑的時候是不過心的,容易讓人忽視了他原本的樣子,真以為他就是世家名門的浪蕩子,而他不笑的時候,讓人毛骨悚然。
他是很邪氣的長相,與寧家其他人不一樣,圈里人都覺得他應(yīng)該是更肖母。
他是寧老爺子的老來子。
寧微月七歲的時候,十六歲的寧遠凜才被帶回來了,大家都對老爺子帶回來了的少年很好奇,也在圈里引起了不少猜疑與非議。不過幾天,寧老爺子便壓下所有的異議和不滿,讓他入了寧家族譜,記在老爺子名下,與寧遠征同輩。
關(guān)于他母親的消息卻未被公布,寧遠征也不是沒有查過,突然蹦出來個人跟他分家產(chǎn),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想著找個把柄,根本查不出。
徐欣然還是沒忍住,想維護下她媽媽,“小叔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媽媽怎么就是外人了?”她嗓音委屈,眼角濕潤,要落不落的眼淚惹人憐惜。
徐欣然很會利用自己的長相優(yōu)勢,玻璃球般圓潤的杏眼,里面的黑色寶石蘊藏著畫一樣的美幻,晶瑩剔透,滿是委屈。
還剩些未走的人見了免不了暗中噓噓寧遠凜的不是,徐蔓見女兒哭了心疼壞了,也發(fā)揮出了影后演技,“我也是想關(guān)心下你,畢竟老爺子也一直掛念著你的婚事。”說完擦了把眼淚,緊緊抱著哭泣的徐欣然。
宋嶼臣心中一腔怒火,今天這生日宴終究是被破壞了,就像是一卷美輪美奐的畫作,在即將完成之際被人潑了墨一樣。
他一把抓住寧遠凜的襯衫領(lǐng),“寧三少,你似乎很不怕死?!甭曇敉钢缮窔猓^如疾風(fēng)驟雨般迅速落在了寧遠凜的臉上。
寧遠凜雖說是搞科學(xué)研究的,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二十九歲的寧遠凜和二十五歲的宋嶼臣對上,打得難舍難分。
最后是寧遠征怕事情鬧大,讓人拉開了兩人,“鬧什么?好好的日子鬧成這樣,掃興?!睂庍h征如今掌權(quán)在手,他可不會一直忍著寧遠凜,鬧成這樣丟盡了臉面,這一天天的,寧微月不夠,還加個寧遠凜,他也是真的動怒了。
“抱歉,伯父,是我沖動了,欣然不能受這委屈?!边@話被宋嶼臣說得不屈不折,先是給點寧遠征面子,又暗示寧遠征給他點面子。
寧遠征眉心狠狠一蹙,他只覺宋嶼臣入客為主,在他家的地盤給他臉色。
雖說宋家現(xiàn)在是宋奕北掌權(quán),但宋嶼臣能力不弱,不過是缺個發(fā)揮的空間,況且他對徐欣然一片癡心,還有利用空間,寧遠征暫時不想失去這個準(zhǔn)女婿人選。
這寧遠凜今天也實在是不像話,根本沒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里。
“遠凜,跟你大嫂道個歉,你太過分了,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