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看錢媽媽:“錢媽媽,把那晚上陪那兩個人的姑娘叫來?!?p> “好,好?!卞X媽媽擦擦眼淚,出了門。
“咳咳咳……”松鶴顏在那里咳嗽起來。
我看他的臉都有些發(fā)白了。
我伸腳踢了踢秦昭,他才從那個時間黑洞里回來,看向我。
我看看松鶴顏,秦昭也看向松鶴顏,他微微吃驚,匆匆將小本本放好,到松鶴顏身邊。
松鶴顏看上去情況很不好,已經(jīng)咳個不停。
秦昭伸手,碳了探松鶴顏的額頭,一驚,看向我:“他燒了。”
“快送他回去。”
松鶴顏立刻拿開秦昭的手,繼續(xù)擺手:“只是發(fā)燒,我沒事,你們先辦正事?!?p> 秦昭擰擰眉,給松鶴顏倒茶:“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好?!?p> 松鶴顏卻一把緊握秦昭給他倒茶的手腕,認真看他:“秦兄,這案子也關(guān)系到我們松家,現(xiàn)在指不定已經(jīng)有人把消息傳到上京,想等著看我家好戲呢!”
松鶴顏似乎也開始察覺事態(tài)只會越來越嚴重。
秦昭擰起了眉,放落茶壺坐在了松鶴顏身邊,好看顧他。
門外錢媽媽匆匆?guī)韮蓚€姑娘。
姑娘們一臉惺忪,尚未睡醒的姿態(tài)。
長發(fā)也是隨意披散,身上只穿著抹裙,套一件薄紗。
兩位姑娘扭動腰肢,如迎風擺柳,香氣四溢,玉手微遮打哈切的唇。
可是,當她們看到秦昭和松鶴顏時,卻突然精神起來。
美眸圓睜,直盯著秦昭瞧。
閱男無數(shù)的她們,也因為秦昭和松鶴顏而止步,目帶桃花。
兩人當即甩著香帕想朝秦昭和松鶴顏跑去。
“國舅爺~”
“公子~~”
“給我站?。 卞X媽媽拖住她們往我這兒走,拖都拖不回。
兩個姑娘看著秦昭和松鶴顏竟是邁不動腿,就站在原地含情脈脈地看。
“是不是更想服侍這樣俊美的男人?”我在旁邊問。
“那是當然啦~”兩個姑娘下意識答,朝我看來,一愣。
秦昭坐在松鶴顏身邊卻在低頭抿唇偷偷笑,不知道他又在偷偷高興什么。
我看向錢媽媽,錢媽媽立刻推兩個姑娘:“快跟大人說說,那天兩個客人?!?p> 兩個姑娘驚訝地打量我好久,才回過神想正事,紛紛歪著臉回憶了起來。
“我接的是那個仆人,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特別臭,渾身都臭,像是出了身大汗,一淋雨,天一熱,捂住來的那種臭,真讓人受不了~要不是他家公子給的錢多,誰想服侍這種奴才啊~還好他洗過就不臭了~”
“我接的是他家公子~哎喲~那位公子像是個暴發(fā)戶一樣,完全沒見過什么世面~”另一個姑娘還嫌棄起來,“我們見過多少貴公子,那種暴發(fā)戶的味兒,藏不了~雖然脫光衣服都一樣,但貴公子會裝啊~”
“對~必然先要賣弄一下文騷~哈哈哈——”
“但他們也懂疼人啊~那天那個公子,嘖嘖嘖,真像那種第一次嘗著肉的鄉(xiāng)下人~大吃大喝,像豬一樣,還有他的手啊,可糙呢,滿是繭子,摸在我身上,我還以為他要給搓澡呢~”
“哈哈哈——”
一下子,整個房間都是姑娘們的嘲笑聲。
男人在青樓姑娘們面前,就像被扒了皮,姑娘們能看出里面是個什么畜生。
秦昭尷尬起來,就連病重的松鶴顏也臉紅起來。
不知是發(fā)燒燒紅的,還是害臊紅的。
錢媽媽也一臉氣郁:“你們別廢話了,說正經(jīng)的!”
兩個姑娘還斜睨了錢媽媽一眼,繼續(xù)細想。
“對了,那公子是不是還不識字?”其中一個姑娘想起來了。
“沒錯沒錯~他連銀票上的票號都念錯了~像是沒見過銀票似的,哈哈哈——字都沒我認識的多~”
我立刻在本子上寫下,公子不識字。
“雖然那公子俗氣,但給的賞錢還不少,我們出門送了,他家馬車車燈上有他的姓,說明這公子啊,真是大戶人家的,出來游玩,馬車都是自己的呢~”
我繼續(xù)寫下重要訊息。
“兩個人叫什么?”
“仆人叫富貴,沒什么特別的,公子叫孫仟,子立人,名字那么講究,怎么還不會寫字呢~”
我立刻問:“他們后面打算去哪兒,跟你們說了嗎?”
“說啦~那孫公子可愛吹牛了,他說要去河西府,買大宅,做大生意,回來再照顧我們生意~~”
“咯咯咯,我看他這種人,肯定愛賭,下次見到他,說不定就輸成乞丐羅~”
兩個姑娘,將那晚兩個男人,像是透視一樣,看了個清清楚楚,徹徹底底。
今天真的收獲不小。
我又詳細地問了一些細節(jié)后,合上本子。
錢媽媽看我結(jié)束,伸手掐兩個姑娘的胳膊。
“哎喲~媽媽你掐我們做什么~”
錢媽媽一臉嚴厲:“出去都把嘴閉嚴實了!阿福的事知道吧。”
兩位姑娘面色頓時一緊。
“明白就好,不想以后沒客人就說進來是陪國舅爺?shù)模銈儍蓚€身價還能長點呢?!?p> 兩位姑娘現(xiàn)在浪不起來了,面色緊繃地趕緊走人。
錢媽媽也看向我,面露難色:“大人,我知道我這個身份,沒資格求您,但還是希望您……”
“我知道了,只當我對青樓好奇,來看看的?!蔽艺f。
錢媽媽感激地看著我,急忙補充:“也當是為了幫阿福和她的弟妹們,人這舌頭啊,有毒?!?p> 我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們準備離開,沒想到松鶴顏竟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秦昭趕緊背起他。
錢媽媽立刻讓我們上他們的小船,在嘉禾縣走水路更快。
我讓她直接把我們送回衙門,因為衙門離國舅府更近,而且我們還有林嵐呢。
一回衙門,我竟是看見那只流浪狗竟然叼著碗規(guī)規(guī)矩矩蹲在衙門口邊。
它看到了我們,然后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看看它,朝他招手,它就叼著碗跟在了我們后面。
它似乎也知道我們有要緊事,就一直只是跟著,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秦昭將松鶴顏背進客房,依依趕緊去叫林嵐。
我站在床邊看面色潮紅的,不省人事的松鶴顏:“這松鶴顏不會是昨晚受涼了吧?這體質(zhì)怎么都不及我,我們都沒事。”
昨晚松鶴顏一直在哆嗦,說明他膽兒很小,人在受驚之后,也易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