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釀酒鋪
來到釀酒鋪時,舒棠云覺著有些熟悉,掃視一圈才發(fā)現(xiàn),這釀酒鋪就開在紅嫣的酒肆斜對面。釀酒鋪門口是一塊紅漆的立牌,寫著“香醉十里”四個字。
周捕快先行上前,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跨步去門口時,一個女子從鋪子里走了出來。
女子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站在“香醉十里”的立牌旁,眼神透著些許狠厲。她身穿鵝黃色直領(lǐng)對襟短衫,雙臂綁著襻膊,頭上的團髻束著一圈紅色布帶,也不說話,只睥睨著上前的眾人。
“老板娘,我是剛剛來過的捕快周釗,我這還有些情況,需要同你們夫妻再做些了解。”周捕快雖是個壯漢,手里還拿著佩刀,不過言語間還是十分溫和。
“呵呵,不都跟你講得很清楚了嘛,我兒子都十幾歲了,也沒有打過你說的那什么勞什子長命鎖?!本其伬习迥镉行┎荒蜔?。
“各位,各位,確實抱歉,你們要找的那長命鎖,確實不是我們定的,還請回吧!”酒鋪又出來個男子,神色有些緊張,但是說話卻十分有禮,拱著手對周捕快十分尊敬。
“你們可知道?這個長命鎖與一宗人命案有關(guān)聯(lián)啊~~~”
舒棠云見周捕快拿他們沒辦法,也不敢直接闖進鋪子去,便走上前來,聲音頗大,先是盯著老板娘看了許久,又轉(zhuǎn)向酒鋪老板,眼神停在他臉上。
“我~~~我~~~我~~~這~~~這~~~我確實不知道怎么跟個命案有關(guān)的~~~”酒鋪老板支支吾吾好半天,顯然是有些露餡了,看來舒棠云這下還真把人唬住了。
“對對對,一樁人命案子!”謝臨也趕忙走上前附和著。
那老板娘立馬松開雙手,伸出一只手來狠狠揪住她男人的耳朵,嘶聲力竭吼起來:“王傳富,真有你的啊,還真的是你啊,你這狗王八蛋,你給老娘說,是誰?是誰?”
“你這惡婆娘,你松開,辜明玉,你松開,信不信老子明天就休了你!”這王傳富一點也不帶讓步的,伸出手來就去扯住辜明玉的衣袖。
酒鋪公婆倆誰也不愿意讓著,扭打在一起。
周捕快被這場面驚了一下,趕忙喊上大家上去把人拆開了來。
“你們先別鬧了,事關(guān)重大,趕緊如實說了來。”周捕快用手中的刀柄一把扣住王傳富的脖子,謝臨順手將他的雙手牢牢抓住,舒棠云也把辜明玉拉到一旁。
“各位,勞煩大家進去說,這事也不光彩!”辜明玉總算是配合大家了。
大家進了釀酒鋪正屋堂間,舒棠云隨即暗示小乙把門關(guān)上。
周捕把王傳富推坐在凳子上,旁邊放置著大酒缸。王傳富一只手擱在那酒缸上,喘著粗氣。
“趕緊說說吧,是個什么情況?”舒棠云催促起來。
“哎,我先說一點,不管怎么樣,我要休了辜明玉!”王傳富氣性是有些大,站起身來,又指著對面桌邊的辜明玉吼起來。
“你先別扯這些,先說說這長命鎖的事情?!敝x臨一把按住王傳富坐下。
“好,我說我說!但有什么命案都跟我無關(guān),我只是打了那只鎖罷了?!蓖鮽鞲痪箮┛耷黄饋?。隨后又把之前的事情一一道來。
這王傳富本是外鄉(xiāng)來的一名貨郎,年輕時長得是有些俊俏的。與母親來到居陽后,便在這居陽城走街串巷,賣些他母親做的糕餅干果什么的。
辜明玉年輕時就跟著父親釀酒,跟著父親經(jīng)營著這一處釀酒鋪。當(dāng)時她看上了做貨郎的王傳富,辜老爹也覺著王傳富是個有力氣的,人也實在,就讓王傳富做了上門女婿。
王傳富和辜明玉勤勞肯干,慢慢將釀酒鋪做得越來越好。但辜明玉是個火爆的脾氣,動不動就容易吵吵起來。這王傳富現(xiàn)如今看自己也做了酒鋪老板,脾氣也就見長了,人心更是野了。
去年他認識了一名同鄉(xiāng)的女子,便是釀酒鋪其中一戶主顧家的廚娘。王傳富送酒過去時與人一來二去就好上了。今年那廚娘更是給王傳富生了個兒子,只是辜明玉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曉。
“官爺啊,我只是打了那處長命鎖,想著送給我那剛出生的兒子,我可沒有參與什么命案。只是那長命鎖我不知道何時給丟了。”
王傳富講了跟那廚娘的事情后,只說長命鎖是他打的,但是弄丟了,卻又記不得怎么丟的。
“你好好想一想,長命鎖取來后自己放到哪了?!敝懿犊炖^續(xù)問。
王傳富在酒鋪里想了好久也沒有想起來,就說自己平日里事情多,每日還要送酒出去,哪日取的,放哪里了,都有些記不起了。
“周捕快,你去了銀寶閣,可有問是他是哪一日取了長命鎖的?”舒棠云走過來跟周捕快提示。
“銀寶閣的記檔,上月二十六那日酉時?!?p> “那你且好好想想,那日的取走長命鎖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那長命鎖你是放到什么地方的?”謝臨也趕緊勸王傳富仔細想想。
“那日別是直接去了那賤蹄子家,我呸?!惫济饔裨谝慌栽缫咽强藜t了眼,一頭趴在舒棠云肩上,此時更是狠狠數(shù)落起王傳富。
“官爺,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蓖鮽鞲患拥卣玖似饋?。
“我當(dāng)時取鎖那日,居陽到處都是賣果子的。我正好見一個老翁在叫賣,那兩筐紅色的葡萄真是結(jié)得好,顏色紅得透,個頭也大,我當(dāng)時就買了下來??赡抢衔碳闭f自己挑不動了,收了我的錢就是不愿意給送到鋪子??赡莾煽鹌咸阎鴮嵱行┲?,我那日搬酒正好傷了腰,自己怎么挑不動了?!?p> 王傳富看了一眼辜明玉,又是一陣指責(zé):“哼,你父女倆整日里拿我當(dāng)個苦力,讓你們多請個伙計幫忙送酒,也是不樂意的?!?p> “繼續(xù)說下去,那鎖怎么個情況~~~”謝臨趕忙止住王傳富,讓他繼續(xù)說長命鎖的事。
“我見那集市里正好有倆熟人,便找他們幫了忙?!?p> “熟人?什么熟人,又是那賤蹄子的什么人嗎?”
辜明玉是聽不得半點王傳富說其他什么人。
“其實也不是什么熟人,就是整日里在街上溜達的兩個小子。高個子的叫童路,矮個子的那個滿臉麻子,都喊他張麻子。其實就是居陽城里的混子痞子,不過經(jīng)常在這一片溜達,大家都認識罷了?!?p> “你說你,你就不知道跟好人打交道,竟招惹這些不正經(jīng)的。都怪我爹當(dāng)初看走眼,說你是個老實的?!惫济饔裼质且魂嚳?,一個勁責(zé)怪那王傳富。
“你先別說他了,等他講完。這不,他都遭了報了?!笔嫣脑朴檬峙牧伺墓济饔瘢矒崞饋?。
“等等,你說那個高個子的叫什么?”此時,坐在舒棠云身旁的小乙突然站了起來,驚訝地問王傳富。
“童路啊,怎么了?”
“童路,沽衣巷有個叫這名的,那張麻子,是不是叫張慶?!毙∫依^續(xù)問。
“對對對,好像就是這個名字?!蓖鮽鞲黄鹕砘卮鹦∫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