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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劍,劍劍出暴擊

第六章 一夜風(fēng)雪來

  沒料到外間半晌沒動靜,田雯又坐了回去。

  “糊涂,兒子是兒,女兒就不是兒,都是你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你就狠得下心腸!”

  田雯沒想到大兒趙伯寬這會兒講起道理來,還一套一套的,一點不像是平日里的混賬性子。

  “這倒成我的不是了,我不是想著狗蛋可是你趙家的獨苗苗長孫嘛,不然我也不會……”

  外間夾雜著嗚咽啜泣,聲音越來越低,沒有預(yù)料中大打出手的場景。

  這樣也好,折騰一天田雯也累了,她窩進(jìn)被子里尋思著。

  真是人分正反,今晚兩口子的交談,讓田雯看到了趙伯寬的另一面。

  除了懶饞滑,沒曾想還是個懂些道理的,不是那么無可救藥。

  自己往后的教育手段,是不是也得多點懷柔?

  她在心里琢磨,漸漸陷入夢境。

  外面兩口子凍得夠嗆。

  窗外,忽如一夜東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喔喔喔~

  卯時,估摸著凌晨五點的樣子,隨著公雞打鳴。

  寒酥扶搖起,纖凝翠微巔,銀裝素裹的朝陽村活了過來。

  田雯也醒了,古代睡得早也就醒得早,要擱上一世,誰敢五點叫自己起床,非得扎他小人不可。

  披上棉襖,拎起夜壺,田雯走到灶間,何氏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早飯了。

  孫氏蹲在灶口借著火光昏昏欲睡,看來昨晚吃了不少苦頭。

  唉,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軟。

  田雯暗嘆口氣,沖何氏道:“瞅著你大嫂怪可憐的,給拿把凳子坐吧,蹲久了腿麻?!?p>  何氏木然點頭,她還以為婆婆要說讓大嫂回炕上躺一會兒了,真是自己想多了。

  田雯才不管兒媳的內(nèi)心活動,她推開門,打頭一股寒風(fēng)襲人,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院內(nèi)一夜積雪,一腳踩下去能蓋住腳面。

  走起路來腳下嘎吱作響,不多時,便沾一身雪粒子,跟老了二十歲似的。

  等倒完夜香,剛沒注意,這會兒模模糊糊倒瞧著院門大開,有一人影杵那。

  田雯打眼仔細(xì)一瞧。

  只見那人雙手負(fù)背,蕭索孤寂中帶著點滄桑,滄桑中又透著一股大徹大悟的洞明,渾像個憂國憂民的詩人。

  他一回眸,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大腫臉,不忍直視。

  頓時意境全無。

  并且開口就震驚了田雯一整年。

  “娘,兒決定了,要休妻!”

  趙伯寬語氣堅定,像是經(jīng)過艱難抉擇,才做出了這個重大犧牲。

  呵,呵呵,田雯嘴角瘋狂抽搐,極度無語。

  你咋不上天了你,還休妻,美得你。

  別人是升官發(fā)財死老婆,你是什么玩意兒,一事無成還凈想美事兒。

  告誡自己昨晚定下的懷柔教育,田雯深呼吸,冷靜,別動手。

  她努力壓制怒火,迎著老大期待目光,田雯面帶笑意,牙縫蹦出一句話。

  “別鬧,消停呆著,別讓老娘削你?!?p>  按下做妖的大兒,警告他這事到此為止,不許回屋瞎咧咧。

  不然一會兒家里又該鬧騰起來了。

  隨后田雯回了屋,準(zhǔn)備去后院摸幾顆雞子給三個孫兒補(bǔ)一補(bǔ)營養(yǎng)。

  以往這雞子不是攢著換針頭線腦,便是專供老太太一人吃,現(xiàn)在換了自己,哪有臉吃獨食。

  “虎!扎!”

  “崩!”

  “挑!”

  “攔!”

  一進(jìn)后院,便是虎虎生威的呼喝聲灌進(jìn)耳中。

  兩大一小手持武器的身影,正在風(fēng)雪中磨練武藝。

  田雯想起來了,不光原生家庭是鏢行后代出身,后面原生丈夫趙青山,也是在邊鎮(zhèn)打過滾的行伍出身。

  兩夫妻手上都有功夫,自然會傳承下去。

  就連老大趙伯寬也是練過的,只不過以前被慣壞了,本事稀松。

  反是剩下的三兄弟苦練不輟加之天賦尚可,后來居上。

  老二仲厚踏實能吃苦,將他爹一手?jǐn)S戟術(shù)習(xí)練得爐火純青,

  兩把熟鐵戟,二十步內(nèi)指哪打哪。

  老三叔仁喜好棍棒,劈打為用,一根齊眉棍水潑不進(jìn),等閑三五人不得進(jìn)身。

  老四季義單練槍,承習(xí)田家槍,身重而短,腰勁頭輕,其勢密疾,吞吐變化,身若輕云隨風(fēng),臂若生蛇渡水,日夜三伐(150扎),年紀(jì)幼弱,耍得倒也有模有樣。

  瞧著一幫小伙子練得頭頂熱氣蒸騰,周身雪花漫天的絢麗一幕,田雯覺得養(yǎng)眼極了。

  這不比前世那些小哥哥好看?

  關(guān)鍵這還都是自己的好大兒,哈哈哈,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

  說實話田雯也有些手癢,可也知道當(dāng)娘的跟自己兒子嗚嗚喳喳不成體統(tǒng),罷了罷了,過過眼癮就好。

  “娘,您起啦?!?p>  三小子也發(fā)現(xiàn)了娘的身影,停下動作打起招呼。

  “起了,我來撿點雞子,你們拾飭拾飭,一會兒該吃飯了?!?p>  “曉得勒娘?!?p>  老二憨憨一笑,老三點了點頭,老四沒言語直勾勾打量她,眼里帶著探究。

  田雯這才發(fā)現(xiàn),倆小的好像對自己這個親娘都不親近啊。

  回憶了一下,老三是天性淡漠,加上前身偏心眼對他關(guān)心不多,又是在青春期,倒也不奇怪。

  反而是老兒子季義,都說是老兒子大孫子,老頭老太太的命根子。

  照理說不該如此啊,拼命回憶一無所獲,只模模糊糊記得,哺乳期不到半年就給斷了奶,此后也一直很少親近,直到如今。

  這爛攤子,慢慢來吧,嘆息一聲,田雯招呼道:“老三老四,你倆身子骨不比你們二哥,多注意點?!?p>  “娘,您放心,我看著呢。”

  老兒子看自己娘的眼神更不對了,田雯點點頭,沒在意。

  除非老兒子能看穿人心,不然能拿自己怎么辦,敢懷疑自己,大棍子抽你信不信。

  本朝太祖得國不正,只能拿孝順說事,以孝治國。

  膽敢忤逆父母者,直接上征信黑名單,科舉、行商統(tǒng)統(tǒng)玩完。

  更有甚者,毆打父母,可直接奏請官府鎖拿,拉到菜市口就是一刀,教你重頭做人。

  田雯轉(zhuǎn)回屋內(nèi),一進(jìn)屋昨晚倆跟奶奶睡的小家伙就跟自己親近不少,跟小炮彈似得撲了過來。

  “奶奶,我找您半天了,您去哪啦。”

  大丫抱住奶奶的腿就不撒手,親熱的很,她身后個頭小的狗蛋,搶不過姐姐急得直癟嘴。

  “我也一樣,奶奶,我也找奶奶?!?p>  “好好,都找都找,奶奶剛剛?cè)ズ笤毫?,你倆昨晚睡飽了沒?!?p>  “飽了,我睡得好香?!?p>  “我也一樣?!?p>  “那今晚也跟奶奶睡好不好?”

  田雯笑呵呵得一手?jǐn)堊∫粋€,抱起,倆小家伙真沉手,還不停在她耳旁嘰嘰喳喳。

  “好,大丫陪奶奶睡?!?p>  “我也一樣?!?p>  “弟弟你能不能自己說?!?p>  “姐姐都說完啦,狗蛋沒說啦。”

  三歲的小家伙皺著包子臉,一臉苦惱,本來嘴里詞就少,還全被姐姐搶啦。

  童言趣語,逗得田雯直發(fā)笑。

  她不經(jīng)意間摸了摸大丫的棉襖,看向強(qiáng)打精神頭忙活的孫氏。

  針線活倒是不錯,大丫棉襖里的棉花壓得瓷實,針腳密集,估計為了趕工做了整宿。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大兒媳也是有點手藝在身的嘛,一般人哪有這么利索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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