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的西區(qū)一條街,車水馬龍,霓虹璀璨,震耳欲聾。
位于西區(qū)最中心,華庭俱樂部最頂層豪華的包間里。
謝西沉平日細致講究的裝束,此時,領帶被扯的歪歪扭扭的,襯衫領口半敞,手里端著一杯伏加特,一口灌入口腔,辛辣刺激著味蕾,將他在顧晚那里無端燃起的郁火,緩解不少。
相比究于他,裴晏清就淡然多了,毫無波瀾的靜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里,手中的紅酒與他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偶爾舉到緋唇下,小抿一口,仿佛不是來酒吧釋放壓力的,倒像在宴會廳里作客的。
“阿晏,女人——”
“咔嚓”門由外面打開。
覃驍穿著一套沖鋒衣,特訓靴,板寸頭,剛毅正氣的輪廓,很有男人味,動作干脆利落的走近來,挨著謝西沉坐下,拿過那瓶沒喝完的伏加特猛灌了幾口,睨了謝西沉一眼,嘴角一勾,戲謔調侃,“喲,霸總日里萬機,還有空閑喝悶酒?”
“怎么,還有什么事情能將你難倒的,說出來,我?guī)湍惴治?,分析??p> 謝西沉冷漠的瞳孔微頓,轉而又拿起一旁的紅酒倒落杯中,喝了起來,跟一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兄弟,他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他跟阿晏不同,以阿晏的性格,他不會冒然地問東問西,他只會平靜聽你說,偶爾給出幾句建議,點到即止,不會令人尷尬,所以他心里憋得慌有時會找他談談。
裴宴清目光落到覃驍身上,“查得怎么樣,找到那個撞云染的人沒?”
覃驍眸光一利,斂去戲謔的神情,正色道,“查到了云染的一些事情,她的確不是南城人,臨城來的?!?p> “你撿到的這個女孩家里的水啊,不是一般的渾濁,她父親是臨城的首富,云氏集團的董事長,但是,三月份哪會忽然股份暴跌,所有的合作商紛紛打上門來討債,他無法接受這一現(xiàn)實,跳了樓?!?p> “蹊蹺的是他死后,他的弟弟也就是那女孩的叔叔,不但把債務還通了,還順利成了云氏新的董事長,代理那女孩管理了公司?!?p> 裴宴清認真傾聽的眸色,驟然變得凝重了不少,“查得到她父親的公司,突然暴跌的原因?”
“還有云染的那個親叔叔,他是那來的能力將幾乎破產的云氏恢復到往日的輝煌?”
覃驍?shù)捻沧兊脧碗s,特種兵的直覺告訴他,云氏的內幕下隱藏著一張巨網,云遠明能力再出眾,也不可能在一兩個月內將云氏恢復成往日的輝煌,即使有賀氏相助。
他壓著嗓音煙嗓,蹙緊眉頭道,“可能是賀氏的相助,商人重利,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助云遠明,而不求回報,好像就是因為云遠明和賀氏掌權人?!?p> “用聯(lián)姻達成了合作,將云染與賀氏的少爺綁到了一起,打算在他們的訂婚宴上,讓云染簽署一份股份轉讓協(xié)議,一份給他們做嫁妝彩禮,一份云遠明代為管理,有些是外界傳的,至于是真是假,有待商榷,還要進一步調查。”
“那是臨城的事,我們無法插手過多,倒是撞了那女孩的兇手,存在更可疑,他就像憑空消失了,所有交通渠道,我們都有派人,盯上,卻依然沒能找到。”
“晏哥,看來那叫云染的女孩身后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啊,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云染以后可能還會有不少麻煩找上她,除非那些人達到了目的。”
“對了,宴哥,我懷疑那女孩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你可要仔細注意了,最好能從她那里得到,她到底藏了啥東西,對幕后之人有啥作用。”
聞言,裴宴清一貫溫和疏離的作風,也因此變得凌厲銳利了起來,掩藏在溫和的外表之下的鋒芒隱隱越過在場兩位氣場最鋒利冰冷的兩人。
裴宴清低沉著嗓音道,“阿驍,你繼續(xù)追查那個消失的兇犯,至于云染那里,我會找她談談。”轉即側身,目光落在謝西沉身上,“阿沉,你有辦法搞到云氏與賀氏的具體情況嗎?”
謝西沉緘默,思忖片刻,驀地記起隆興科技的開發(fā)項目,就在臨城招標,他緩緩道,“我最近有個科技項目要設立在臨城,同時也會在那里舉行招標商會?!?p> “阿沉,那就麻煩你了,前幾天我在研究室里用剩下的雪蓮順帶配置了一些增強免疫系統(tǒng)的雪蓮丸,你拿回去給小糖服用吧?!?p> 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早準備好的裝著雪蓮丸的瓷瓶。
“謝了?!?p> 謝西沉也不跟他客氣,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都了解彼此,就如裴宴清無論怎么麻煩他人,他是一定要道謝的,因為性格使然,在他們幾人中大家或許或少會不拘小節(jié)的一筆帶過。
但他不會,不管怎么樣他都會禮貌的說上一聲,有的人會認為他太過守禮,顯得疏離了些,可他和他一起長大,他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夠了。
就像現(xiàn)在他明明可以在進入包廂時,就可以將雪蓮丸給他,然后再跟他提及幫忙一事,可他沒有,反倒是提出了有事相求的目的,再以雪蓮丸,贈予他作為謝禮,可能這會顯得功利了些,可成年人的世界怎么可能只是單純的情誼,沒有利益作為鋪墊的階梯,是不會長久的。
“小糖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覃驍很喜歡那個病弱的小丫頭,十二歲的年齡卻只有八九歲的個子,整天待在療養(yǎng)院,配合治療,安分乖巧的令人憐惜。
“情況還算穩(wěn)定,偶爾會鬧著去游樂場玩。”
謝西沉說起自己的侄女,眼眸溫和了不少。
他原本有個大哥和大嫂的,只是因為謝恒豐對外頭的女人和私生子,驕縱過了頭,使得那女人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買通負責照顧哥嫂的飲食的傭人給他們下藥,導致他們開車去公司的路上,出了車禍。
這都是他后來調查到,也是為了幫他哥嫂報仇步步為營,架空了謝恒豐,自己上位的根源。
他最疼狠那些不懷好意的女人,包括顧晚與云染。
所以,他才會在見到她們時,下意識的露出厭惡的情緒。